第15章 那不是海鮮
徐陽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直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了,使勁揉了揉還有些發(fā)痛的腦袋,再看看四周的環(huán)境,這里是他的出租屋。
不知道是沒有適應(yīng)還是別的原因,徐陽就這樣坐在床上很長時間,回想著聊齋中所發(fā)生的事情,至今仍有些不可思議。
“這特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劇情影響現(xiàn)實又是什么意思,難道說現(xiàn)實中也會發(fā)生這樣的劇情嗎,而所謂的恐怖指數(shù)一星半,意思是現(xiàn)實中自己將面對的也是這樣的難度嗎?”徐陽想了一會,臉上充滿了憂慮。
然而,還未等他想完,他便感覺到自己屁股下面似乎坐著一個東西,是個板狀物品,有些膈人。
隨意順手一模,入手是軟軟的布料,當(dāng)掏出來的時候,徐陽被嚇了一跳,立馬將其扔到了一邊。
“臥草,什么鬼東西?!?p> 只見被扔出的一物,醬布納的底,上面是大紅色的鞋圍,那腳尖還繡著一對鴛鴦,做工極為精細,似女孩子家親手所做。
不是別的,正是老丈挖出的那只繡花鞋。
徐陽汗毛直立,這剛起床竟生出了幾分尿意來。若夢里是真的,那么這只鞋可是那個鬼新娘的,對了,聊齋。
徐陽想到這里,趕緊起身,然后迅速來到桌前,然后就看到了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聊齋是半打開的狀態(tài),里面的文字前面還很完好,但是后面則開始出現(xiàn)了涂改的痕跡。大概的意思是宋燾查詢了母親的陽壽只有不到半年,上面允許他回去解決后事,事后即刻上任,而張生因為謀害周巧兒一家五十二口,后勾結(jié)邪祟,試圖阻礙宋燾,被判鎮(zhèn)守通姻谷,永不入輪回。
而讓徐陽感到驚訝的是,這《卷一考城隍》的末尾居然還有他的名字。
“另有徐陽勉勵數(shù)語,二公稽首并下,宋公握手,送諸郊野,以詩贈別,都忘其詞,中有有花有酒春常在,無燭無燈夜自明之句。公既騎,乃別而去。”
徐陽眼睛睜的大大的,最后這幾句前前后后看了不下數(shù)遍,眼中依舊是難以置信,自己這是篡改了聊齋嗎,當(dāng)翻過這一頁,后方則是一個一整頁的插圖,正是宋燾的畫像,雖是工筆畫,但是其上方的輪廓線條,竟與夢中驚人的相似。
然而,當(dāng)徐陽向后打開的時候,后面出現(xiàn)的全是平常的版本,只是每一個故事之后都有一個空白的紙頁,那上面卻再沒有插圖顯示,徐陽有些想罵娘了,真是盜版害人那。
不過生氣歸生氣,他隱隱還是有些猜測,那就是當(dāng)自己完成任務(wù)之后,或許就可以收集到主角插圖,這一點也許需要下次去驗證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正沉思中的徐陽被嚇了一跳,自己的這個出租屋平常時間是沒有人來的,他也習(xí)慣了一個人安靜的呆在屋里,突然出現(xiàn)的敲門聲,令他微微有些不適應(yīng)。
“不會是龐大海吧?!毙礻枌⒘凝S一把扔進了抽屜,又用腳將那只紅色繡花鞋給踢進了床底,要是被胖子看到自己藏了一只女人的繡花鞋,還不定聯(lián)想出什么壞事出來。這種偷藏女人衣物的癖好,可是要被罵變態(tài)的。
收拾好之后,徐陽這才走去開門,只是但他離開之后,那只繡花鞋竟又詭異的出現(xiàn)在了剛才的地方。
“誰啊,這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徐陽一邊說著,一邊穿著拖鞋。
可是等到他將門打開之后,卻突然愣住了,門外竟然站著兩個警察,一男一女,男的不做描述,因為徐陽壓根視線就沒在他身上,而是全部的注意力都看向了這個女警察。
這個女警察與他差不多的年紀,似乎剛剛從警校畢業(yè)不久,長相十分耐看,就算是徐陽這個常年混跡劇組,見慣了各種明星的人,在見到對方的第一刻,也有些驚艷的感覺。
“你好,你是徐陽嗎?!迸炻曇羟宕嗵貏e好聽,將徐陽的思緒拉了回來。但是見到徐陽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說實話,她對徐陽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
“跟你說話呢,怎么回事你?!币贿叺哪芯炜床幌氯チ耍?dāng)即呵斥道。
“啊,哦,恩,我是徐陽,請問有什么事嗎?”徐陽一手抻著門一手按在門框上,有些不知所措。他此時也覺得這樣看一個女孩有些不大禮貌。
“我們是豎店刑警支隊的,我叫歐陽倩,這位是張小波,這是我們的證件。”說著,歐陽倩便把警官證在徐陽的面前放了一下。
徐陽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心道:“恩,24歲,比自己還小一歲?!?p> “先讓我們進去,方便嗎?”女警察涵養(yǎng)很好,淡淡的道。
徐陽一愣,這才知道自己一直把這門,堵住兩個警察好像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當(dāng)下尷尬的咳了咳,然后道:“請進,”
兩人向里面打量了一眼,然后跟著徐陽進到了房間,房間不大是一個單身公寓,除了一個單獨的衛(wèi)生間之外,其他的一目了然。
可是兩人的眼睛卻沒有看向房間,在徐陽轉(zhuǎn)身的一瞬間,他們的視線幾乎都被徐陽的后脖給吸引了,或者說是被后脖上的血跡給吸引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徐陽滿是無所謂,然后直接坐到了床上,接著道:“屋里比較小,你們湊合著找地方坐?!?p> 兩人沒有坐下,而是看向了床邊不遠處的一只繡花鞋。眼中的鄙視變得更加濃重了。
徐陽一愣,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卻見到之前自己藏好的繡花鞋竟然直愣愣的擺在地上,當(dāng)下臉都有些發(fā)紅,用腳把鞋往床底挪了挪,然后尷尬道:“不好意思啊,那什么,我是一名道具師,屋里面有些個女性物品也是合理的對吧?!?p> 歐陽倩懶得去回答,而是道:“沒事,這是個人的喜好,我們表示理解和尊重?!闭f著好像有些安慰道:“其實你也不必自卑,找個女朋友就好了。”
“我”徐陽欲哭無淚。
歐陽倩道:“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點事情,你昨天晚上九點到十二點,在哪里,做了什么。”
聞言,徐陽的眼睛有些躲閃,畢竟昨晚遇到的事情準(zhǔn)時詭異?!?p> 兩個警察見到徐陽竟然是這樣的反應(yīng),當(dāng)下已經(jīng)隱隱將手摸上了腰間。
徐陽抬起頭來,然后有些驚訝,不過還是說道:“昨晚我和胖子,哦,也就是龐大海一起在沙縣吃了飯,吃完飯后我便搭乘13路公交車前往了西郊。”
“你去西郊做什么?”歐陽倩問道。
徐陽聳了聳肩,無奈道:“我是劇組道具師,現(xiàn)在準(zhǔn)備聊齋道具,你懂的,里面涉及很多紙人,白燭這些,而這些也只有西郊能買到?!?p> “你少在那胡扯,13路公交車早就停運了,上個月13路車因司機酒后駕車導(dǎo)致車輛撞開護欄,掉進了水庫,車里面加上司機一共死了五個人,這現(xiàn)在還在整改,接受調(diào)查,線路在就關(guān)閉了,哪還有13路的說法?!?p> 張小波忍不住了,他可沒有歐陽倩這樣的耐心,在聽到徐陽說話漏洞百出的時候,當(dāng)即反駁道。
“什么?13路公交車停運了,不可能啊,明明昨晚還在運營,而且里面不止我一個人?!?p> 徐陽大驚,莫不是自己真的是坐上了拉死人的車子了,可是那個送骨灰的老婆婆不是相安無事嗎。
“這個暫且不談,我且問你,你脖子上的血跡是哪來的。”張小波懶得和徐陽掰扯,直接切入主題道。
“血跡?”徐陽剛還沒有靈異公交車事情上緩過神來,突然聽到對方說了這么一句,就有些懵逼了,然后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下后脖,因為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此時他只是扣下了一塊暗紅色的血痂。這一看,徐陽的臉色大變。
然后道:“警察同志,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這血跡是從哪來的,我昨晚逛完殯葬街就回來了,其他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p> “那你去西郊的路上遇上什么人沒有?”歐陽倩怕徐陽過于刺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
“人?”徐陽仔細想了想,昨晚若說遇上鬼他能說一大堆,但是如果說人的話,徐陽的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了眼鏡男的身影。
他依稀記得當(dāng)初自己說眼鏡男背包特別腥臭,現(xiàn)在想想,那哪是海鮮的味道,分明是血腥味,而在當(dāng)時,自己為了給眼鏡男讓開位置,從他的下方鉆過去,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脖子被背包里的液體給滴到,當(dāng)時他還惡心的要死,順手摸了摸。
想到這里,徐陽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指縫間竟然全是黑褐色的血漬。
徐陽的眼睛漸漸睜大,難道說那個背包里放的是人肉?一聯(lián)想自己與那可能是尸體的東西曾有這么近距離的接觸,徐陽就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好像是在印證徐陽的猜測,歐陽倩道:“昨晚發(fā)生了一起碎尸案,碎裂的尸塊是在西郊發(fā)現(xiàn)的,而我們經(jīng)過監(jiān)控探查,你曾經(jīng)去過西郊,因此我們懷疑你有重大作案嫌疑,請跟我們走一趟吧?!?p> “不,警察同志,這里面存在誤會,當(dāng)時與我一起的還有一個眼鏡男,我脖子上的血跡就是來自他的背包,這一點你們可以通過站臺的監(jiān)控調(diào)查?!毙礻栍行┲壁s緊辯解。
“你說的那邊我們探查過,監(jiān)控因為年久失修早就無法使用,我們相信你的清白,但是這個案件你暫時依舊擺脫不了嫌疑?!蹦芯鞆埿〔ǖ?。
就這樣,徐陽在剛剛脫離聊齋就再次卷入了一場殺人事件,當(dāng)徐陽解釋清楚,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是胖子接的他,因為在這里,他認識的人中只有胖子有車,是輛二手雪佛蘭。
“行啊,陽子,你真夠可以的,這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還涉嫌殺人呢?!迸执蠛T谝姷叫礻柕囊凰查g,便大呼小叫的迎了上去。
徐陽滿臉郁悶,然后繞過對方想要擁抱自己的肥碩身體,拉開車門一頭鉆了進去。
“走,回去說。”
胖子有些尷尬,然后道:“得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