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嚴薇薇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原主依舊能感覺到她不喜歡自己。
她把一切歸結于嚴薇薇不喜歡她給謝徵帶來負面消息上。
畢竟在謝徵嘴里,嚴薇薇雖然有時候急躁了些,但都是因為她的事業(yè)心很強,平常還是溫柔似水的。
所以原主被針對了幾次也就忍下了,她還是相信謝徵的話的。
但祁絨回想起來,發(fā)現(xiàn)謝徵說的都是什么鬼話,他還應該掛號去看看眼科!
他覺得嚴薇薇溫柔似水,那是因為這樣的溫柔從來只給他一個人!嚴薇薇那樣的女人,對待其他人不會有半分好臉色!更別說是祁絨了!
她對待祁絨哪里只是單單的討厭,分明是怕她搶男人!
想通了的祁絨差點氣笑了,謝徵也有今天,身邊養(yǎng)著一個大尾巴狼,活該他眼瘸!還有嚴薇薇,一邊不留余地地針對她,一邊又拿著她的東西做好人,又當又立、婊得不行!
也虧是今天她不在家,要是在家她非叫警察來把這個女人抓進去,謝徵的經紀人進了拘留所,這個消息怎么也值個微博熱搜吧?
可惜她要上班,物業(yè)發(fā)給她的視頻也提前說好了是不予許泄露的。
只有她一個人欣賞真是可惜了,但心情瞬間大好也還不錯。
祁絨坐在辦公室里哼了會兒歌,連手邊不加糖的咖啡都嘗出了點甜味。
她正在整理的是一套關于軟件研發(fā)的文件,王秘書說了是內部資料,讓她把上面模糊處理掉的文字修改一下,作出一篇外文講稿來。
結果打開一看,好嘛,除了軟件的名字,余下的幾乎都是模糊處理。
這個新開發(fā)的軟件項目叫“絨花”,祁絨看到的時候還愣神了良久。
因為她的名字就是取自“雪絨花”,聽說是找大師算過的,五行缺水,秦盼又十分喜歡雪絨花,加上他們家這一輩是“絲”字輩,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小時候秦盼和祁榮生還給她取了個小名叫小花,后來被外婆吐槽說像貓貓狗狗的名字,這才罷休。
不過親近的人還是會叫她“絨絨”或者“阿絨”。
這樣的巧合還真是夠有趣的。
饒是祁絨,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但笑完還是要繼續(xù)未完成的工作,畢竟時間緊任務急。
她這番舉動落在王秘書眼里是勤懇異常。
有對比才有突出嘛。
王秘書想到自己要帶的新職員,一個沒有主見貪小便宜,一個傲氣心眼還多,唯一還算努力的那個卻是個傻白甜。
其實祁絨也就比她們大了一兩歲,卻根本就不用她帶。
在無數(shù)次糾正過手下發(fā)來的文檔和ppt過后,王秘書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她雙眼放空,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祁絨湊上來看了一眼,然后悻悻地縮了回去。
她的前任休產假的那位,對于自己懷孕耽誤了集團行程十分愧疚,又生怕頂上她位置的人弄不懂,所以手里的資料都是事無巨細地核查過的,王秘書器重祁絨直接把材料給了她,讓她無形間省去了許多麻煩。
得益于這項幫助,祁絨很快就了解了手里殘留的方案,她的高效率和準確率讓王秘書滿意得不行。
祁絨來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是積壓在唯一回國的王秘書手里,多干一份工又不會多拿一筆錢,能及時找到接手的人實在是太棒了。
“王姐,東西發(fā)給你了,我先走了?!?p> 祁絨拔下優(yōu)盤,朝對面的王秘書搖了搖手機。
王秘書朝她點頭示意,轉過頭去立馬板著臉,把平板和手寫筆都塞回了杰西卡的手里。
“聽懂了就回去繼續(xù)改,不改完不下班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p> 杰西卡下唇都被咬出了牙印,腦袋埋在胸口悶悶地說。
她把平板死死攥緊手里,扭頭就往外沖。
祁絨原本還想幫她開門,卻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委屈,而是帶著一股憤恨,雙眼都紅起來了,似乎是覺得十分屈辱。
王秘書背對著她或許沒有看見,但祁絨看到她的口型分明是“你懂什么啊,老女人”。
說的是誰顯而易見,但明明是她自己的問題,她不從自身找問題也就罷了,還把一切都怪罪到因為她們要留下來強制加班的王秘書身上。
祁絨對王秘書的映像卻是不錯的,她雖然年長,但也沒擺過領導的架子,每天教的也都是貨真價實的知識,初來乍到那幾天,她怕祁絨幾個人不想吃食堂,還專門帶她們去附近的美食店,也經常會請客下午茶。
捫心自問,祁絨自己以前都做不到這樣,而王秘書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杰西卡反而一點都不記得別人對她的好,偏偏記恨工作上的事。
祁絨搭把手的心突然就淡了,她都能看出來的東西,相信王秘書也都看在眼里,況且杰西卡也從來都沒掩飾過。
這樣的人在職場里都不能長久的,就拿杰西卡來說,她雖然有實力,但心浮氣躁、急于求成,也不知道她原來的公司是怎么容得下她的,還是她原本就是這樣。
祁絨還什么都沒說,就聽見身后嘟嘟囔囔的聲音。
“這個也是,多管閑事。”
她可能以為自己小聲點祁絨就聽不見,但祁絨做過聲優(yōu),原本就對聲音十分敏感,況且她以為的小聲其實并不小。
祁絨猜猜她說的可能是關于許嘉嘉的事。
自打那天起,許嘉嘉就對杰西卡和艾瑪疏遠了許多,反而對祁絨多了幾分親近,偶爾還會給祁絨帶些飲品,說是手鏈不收,吃的喝的總可以收了吧。
因為許嘉嘉的疏遠,她們不僅蹭不到許嘉嘉的車,說好的高級料理也打了水漂,為此私下里說了祁絨多少壞話也就不得而知了。
但背地里說和放在臺面上是兩回事。
祁絨松了手。
玻璃門剎時彈了回去。
“哎呀!”
杰西卡尖叫起來,她氣勢洶洶得,差點一頭撞在玻璃上!
不等她接下來的話罵出口,祁絨淡定地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從來不多管閑事?!?p> 她指的是給杰西卡開門這件事,但落在別人耳朵里就不一樣了。
杰西卡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掐住喉嚨一樣,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最終牙齒又咬了回去,下唇上的牙印更加明顯了。
她回頭沖王秘書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對方背對著她頭也沒回,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仿佛被羞辱了一般,杰西卡捂著臉跑了出去。
和她一起的艾瑪見狀想要安慰好友,卻被王秘書叫?。骸鞍敚愕挠媱澅碜龊昧藛??做不好早點收拾包袱回家,集團不養(yǎng)閑人?!?p> 一番話說得意味深長,艾瑪當場停下了腳步,乖乖地坐了回去。
倒是許嘉嘉探出了腦袋,露出的大眼睛亮閃閃的,朝杰西卡跑走的方向得意地捏了捏拳頭,回過頭來就一臉崇拜地望著祁絨。
祁絨路過她工位前還聽見她熱情地打招呼。
“絨姐拜拜!”
“嗯,明天見?!?p> 小孩子心性,祁絨一邊在心里感嘆一邊朝她擺手。
出門后祁絨叫了個快車,跑到裴川的醫(yī)院去了。
“叩叩?!逼罱q見裴川的科室里沒人,就先敲了他的門。
哪知道明明是過來約飯的,裴川從書本里抬起臉,卻意味深長地朝她招了招手,舉起了早已準備好的測試題。
祁絨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裴醫(yī)生的桌面干干凈凈的,背包都收好了,只要脫下那身白大褂就能走人了。
裴醫(yī)生和初見時沒什么兩樣,一絲不茍的領口、白皙俊秀的側臉,只不過脫離了工作狀態(tài)的他,明亮的瞳孔里多了一份慵懶,手心撐著下巴,像是吃飽了的狐貍。
“愣著做什么,過來做題?!?p> 似乎是不滿祁絨呆在原地,他用指節(jié)敲了敲紙筆。
“不是說吃飯嗎,這又是什么?”
祁絨無奈地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張專業(yè)的抑郁測試表。
裴川催促道:“快點吧,我的最后一位病人,等你半天了?!?p> 嘴上說著不要的祁絨,身體卻很誠實地找地方坐下。
這種表兩年來她填過的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好些題目都是滾瓜爛熟。
此時的裴川已經合上書,眼鏡也放回了盒子里,桃花眼瞇起拉成一條長長的細縫,睫毛根根分明,臉蛋白皙通透得,祁絨一個女人看了都要嫉妒。
因為動作的緣故,裴川的領口歪了一點點,恰好露出了他滾動的喉結,禁欲的氣息撲面而來。
面對美色,就算是祁絨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雖然沒有明目張膽,但裴醫(yī)生一副沒有發(fā)現(xiàn)的樣子,她也就乖乖低下頭做測試了。
丟臉倒不至于吧,畢竟兩人都這么熟了。
花了不到十分鐘,一張紙就被祁絨答得滿滿當當,裴川看都不看一眼就把它收進了抽屜里。
于是祁絨很好奇。
“你都不先看看的嗎?”
裴川把白大褂掛在衣架上,聲音傳入祁絨的耳朵。
“說好了慶祝,下次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