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帝國都城,金碧輝煌的長安城......
建設(shè)的什么芝麻玩意??!
劉邦雖然雄才大略,但有個最大的缺點,沒文化,還能干出拿儒生帽子當(dāng)眾撒尿的勾當(dāng),還和同樣胡子一大把的叔孫通一口一個你爹我咋滴咋滴,渾然不知道讓這老頭占了個大便宜,多個皇帝野爹,所以他修建的都城亦是亂七八糟,渾然沒有大唐長安城工整的棋盤布局這般有帝王氣勢,甚至連背北朝南的帝王坐像都沒有,未央宮?在南面,長樂宮?在南面!北方則是亂七八糟一百多個小坊的民宅,再北方則是做生意的九市。
這就造成了個難題,那就是劉閑菜譜弄好了,為了壟斷大漢帝國餐飲業(yè),以達(dá)到他抓住大漢男人的胃,成為大漢諸侯圈扛把子的黑暗目的,連續(xù)把豆油鐵鍋大馬勺全都給跟著弄穿越了,結(jié)果戰(zhàn)略重心的第一家酒樓,愣是不知道開在哪兒好!
按理來說正常開在商業(yè)區(qū),可提莫的九市一個休沐才開一天,在那兒開飯館,還不得餓死!中街坊?那地兒雖然列侯貴族的府邸很多,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家家戶戶都有大廚,都沒有下館子的習(xí)慣,誰上你這兒來吃啊?大漢還有宵禁,再散亂一點的別的小坊大半天就沒有什么人流量,到了晚上,就更沒啥人流量了,照樣得賠個褲襠朝天。
不僅僅沒賺到錢,甚至連拉攏權(quán)貴的政治目的都辦不到!
于是乎,齜牙咧嘴了半天,劉閑狠狠一跺腳,還是把他的第一家餐館開在了離著自己典客司物業(yè)管轄的王府區(qū)不遠(yuǎn)處的蘭桂坊。
因為這地兒曾經(jīng)住著個狠人,大儒叔孫通!
這老家伙可是個秦末打工人的活傳奇,前半輩子是齊國人,在謖下學(xué)宮求學(xué),然后被始皇帝召入秦宮,當(dāng)了待詔博士,還活過了焚書坑儒,然后看秦二世上臺一亂,這家伙立馬撒丫子跑路,跑去侍奉當(dāng)時天下義軍之首楚懷王,楚懷王被項羽滅了之后,老家伙一點兒也沒有乳儒家忠臣不侍二主的風(fēng)范,又侍奉了項羽,最后劉邦襲彭城,這貨又投靠了劉邦。
最重要的是,在劉邦這兒,叔孫通還混出了名號來!現(xiàn)在大漢朝堂的禮儀,甚至朝堂上負(fù)責(zé)喊號令的謁者,御使大夫麾下的御史,不少也是叔孫通當(dāng)年的門人弟子。
在大漢,想要當(dāng)官主要有三種途徑,一是祖宗能耐,跟著劉邦打天下立下軍功的列侯,這部分人占據(jù)了朝堂超過七成的職位,二是爹,爺爺或者自己有能耐,家里有十萬貫資產(chǎn),就可以來長安候補為郎官,等著朝廷空缺安插進(jìn)去,這部分只占據(jù)了朝廷不到兩成的官職,而且還凈是小官。
最后一個途徑需要在南北軍效力,而且把腦袋提到褲腰帶上,而且還需要匈奴入侵的時機,打仗砍人腦袋獲得晉升。
第一種非常考驗門檻,投胎這道門檻,第三種風(fēng)險極高,別看漢代號稱一漢抵五胡!那是漢武帝時代,面對高機動的匈奴騎兵,沒當(dāng)上官不說,還很容易把腦袋送給對方,成全對方當(dāng)了官,這時候漢代的士族還沒有成型,留給普通土豪地主晉升的途徑就剩下郎官出仕這一條,就叔孫通這兒又有了儒生出仕的先例,于是乎蘭桂坊自然成了全國各地進(jìn)京為朗的重要聚居地,到處都是來這兒求學(xué)的士子。
后世誰的錢最好賺?女人和學(xué)生!這兒不管是人流量還是客戶質(zhì)量,都是一絕。
于是考察了長安城一大圈兒之后,仗著自己吳國太子的身份,劉閑真真是仗勢欺人,輕而易舉的趕走了本來居住在這兒一戶長安大族,盤下了一座幾進(jìn)的院子當(dāng)做店鋪,正式開始了劉閑的發(fā)家生涯!
“都小心點!小心點!”
穿越前,劉閑最大的夢想就是自己當(dāng)老板,如今雖然吳國太子這個世襲職業(yè)遠(yuǎn)比老板含金量來的高的高的高,可也不妨礙他當(dāng)老板的熱情,竟然不顧身份親自招呼著店面裝修,站在本來那戶人家的二層小樓中間大堂,指揮著吳國跟來的下人,搬著家伙忙進(jìn)忙出的。
不過相比于劉閑的熱情,對于經(jīng)商這點,景老頭明顯是不感冒,眼看著劉閑忙活的熱火朝天,甚至連桌子怎么擺都跟著參和,老家又是一肚子不滿的嘀咕教唆起來。
“太子,太子想以美食拉攏關(guān)中列侯,大可在府上做好,然后邀請列侯上門宴飲即可!何故與這些下品青頭們浪費時光,太有損您太子身份了啊!”
“師傅!”
化身成悟空,扯著景老夫子到了一邊,壓低聲音,劉閑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教導(dǎo)道。
“諸侯結(jié)交重臣,歷來是朝廷大忌!孤要敢這么光明正大四處宴飲,陛下沒過三天就得找上門來,迂回戰(zhàn)術(shù)沒聽說過嗎?孤先一家一家的將酒樓鋪子鋪開,打開名頭了,等列侯子弟自己上門了,到時候再擇其需要選擇拉攏,又能掩人耳目,豈不美哉!”
“喂!你丫的桌子擺偏了!對待儒生,必須一板一眼,天方地圓,聽清楚沒有!”
目瞪口呆看著劉閑又奔出去忙碌了,景天還真是一副啞然模樣。
“迂回戰(zhàn)術(shù)?沒聽過??!太子從那部書里看到的兵道?《孫子兵法》?《司馬法》?”
.........
就和后世魯鎮(zhèn)酒店布局一樣,前面是酒店柜臺,大廳里一排排四方桌,連凳子都不用準(zhǔn)備,大家都是跪在地上吃飯的,若是肯排出幾十個銅錢,就可以到二樓包間,點幾道菜,再穿長衫坐著滿滿喝酒了!
光一匹絹一口的鐵鍋,劉閑就搬來了五個在后廚,吳國帶來,南方才有的不少特色調(diào)味品香料也是運到這兒來,墻上也貼著劃時代的墻紙,弄得格外的整潔,整個店鋪最值錢的則是在店門外,在景老夫子嫌棄丟人中,一張用金粉寫出來的帆布招牌金光閃閃的掛了出去。
吳國太子大酒店!
惡俗!
簡直是俗不可耐!
更丟份的是,劉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還得意洋洋坐到了酒店掌柜的位置,別說太子了,列侯,就是后世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當(dāng)壚賣酒,就是件格外丟人的事兒,最后逼得蜀中大豪,蜀中大豪卓王孫不得不分錢百萬,僮仆百人給了卓文君夫婦,結(jié)果劉閑還經(jīng)商經(jīng)得一包癮呢!若不是這個時代沒有鞭炮,他都得噼里啪啦放一掛鞭了。
然而!劉閑這么滿腹熱情,還難得起了個大早,靠在了柜臺上一上午,一個人兒都沒有!
“馬蛋的!大家伙都不吃飯嗎?”
來這兒多是求學(xué)開的儒生,再就是求官來的富戶,大中午的,街面上其實有不少人來往,甚至規(guī)劃不整齊的街道邊,幾家破爛的小酒館都坐滿了人,可偏偏自己這富麗堂皇的大灑店空空如也,看得劉閑氣得牙根兒直癢癢。
“中午隨便對付一口,晚上肯定人潮洶涌!”
撂下狠話,惱火的一甩一袖子,劉閑轉(zhuǎn)身就回了掌柜的內(nèi)房。
事實證明,他是一廂情愿了!到了晚上,剛榨出來的豆油被當(dāng)成了燈油,掛在青銅的燈盞中,照耀的燈火通明,可是,還是大堂里還是空空蕩蕩的。
“太子,再有一更鼓就要封坊了,咱們不回典客屬吳王府了嗎?”
“不回!今個就住這兒了,孤還就不信了!”
聽著虞布小心翼翼的請示著,劉閑咬牙切齒的一敲桌子,另一頭,坐在窗前榻前的景天卻是禁不住一聲冷哼,又是嘩啦一下展開竹簡悠閑的看了起來。
然后時間又過兒一兩天。
.........
“《左傳,衛(wèi)公好鶴》,冬十二月,狄人伐衛(wèi)。衛(wèi)懿公好鶴,鶴有乘軒者,將戰(zhàn),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祿位,余焉能戰(zhàn)!”
拎著一卷竹簡,景老夫子搖頭晃腦的就背誦起來,而坐在從王府搬來的高腳桌子上,提著毛筆,劉閑則是苦著一張臉,無奈的接受著西漢正統(tǒng)的貴族教育,將景老夫子背誦的左傳,一字不落的寫下來。
只不過照比竹簡上復(fù)雜的小篆,他書寫的都是后世建國之后才有的簡體字。
作為老師,景老夫子還是有點權(quán)威的,劉閑想在這兒繼續(xù)當(dāng)掌柜的,就得繼續(xù)跟他進(jìn)學(xué)。
老家伙別看政治腦瓜缺根弦,小心眼兒卻一個來一個來的,這篇衛(wèi)公好鶴,講的就是春秋時候,衛(wèi)懿公這位動物愛好者賊拉喜歡鶴,給鶴封官,又給鶴封地,伺候鶴跟伺候祖宗似的。
結(jié)果戎狄人過來攻打衛(wèi)國,衛(wèi)國的士大夫國人不愿意跟著衛(wèi)懿公出戰(zhàn),衛(wèi)懿公只好率領(lǐng)數(shù)量占據(jù)劣勢的王室部隊出戰(zhàn),結(jié)果大敗,自己的尸體甚至都被禽獸般的赤狄吃了,就剩下一副肝被扔在了地上。
老家伙是借古諷今,諷諫劉閑,啥身份干啥事兒,你要不聽話,一個太子爺跑來干酒館兒老板,也得讓人啃的就剩一副肝扔在地上了!
捏著鼻子強忍了劉閑用看起來毫無美感的簡體字把全篇默寫完,老家伙又是搖頭晃腦的提問起來。
“此篇,太子有何所悟?”
“衛(wèi)懿公,大過已!”
看著劉閑一副說傻缺般的神色,大感覺“爐子可澆!”景老頭又是快意的問道。
“那太子覺得,衛(wèi)懿公何過?”
“直腸子!”
拳頭一敲桌子,劉閑的回答卻差不點沒讓景老頭載到在那兒。
“手下士族不去,就自己跑去送死,這不傻嗶嗎?一個個衛(wèi)國士族狂的找不到北了,國君的命令都不聽,要是老子...,孤!孤就緊守國都,讓那些敵人挨個城外的士族封地禍害,讓敵人滅幾家了,殺了人,知道疼了,這幫二五仔還不得哭著求著拜倒老子褲衩子下,到時候老子就是以救世主身份,帶著全部衛(wèi)國部隊和赤狄決戰(zhàn),打贏了,老子就是救世主,大英雄,挨個臣子腦袋敲,你丫的連個鶴都不如!”
“額......”
留著小胡子的嘴巴子不住的向一邊抽著,好像事情有什么不對勁!又有些四橙相識,可偏偏想反駁,老家伙還反駁不上,一張老臉就憋得跟便秘似的,綠一陣,藍(lán)一陣。
還好,就在這功夫,酒店的大門忽然被推了開,三天了,頭一波客人,劉閑也顧不上學(xué)習(xí)了,急促的就迎了上去,還掌柜的氣十足的大喊著。
“有客上門,迎客了!”
“這就什么新開的太子酒樓嗎?好大的口氣!”
別說,劉閑說是打的迂回戰(zhàn)術(shù),先招呼處于權(quán)力金字塔下方的儒生或者土豪郎官們,結(jié)果一來就是大家伙,四個人全都是身穿刺繡錦袍,頭戴長貫,腰間黑綬無印,長得也都?xì)庥钴幇?.....,額,除了最后一個!
最后一個獐頭鼠目一副倒霉相的是辟陽侯審平,現(xiàn)在更是哭喪著臉,眼見著劉閑好像一肚子話那樣,偏偏當(dāng)著幾人不能說。
和他一塊兒來的,自然也都是功臣之后,列侯子弟,不過這其余三人應(yīng)該不是當(dāng)代列侯,畢竟列侯大部分從四十歲到六十幾歲跨度,就沒有這么年輕的。
為首那人大約還不到二十,生得白白凈凈,那面容俊朗的就好像后世流量小生似的,兩列青春期小細(xì)胡子,眼睛狡猾的跟大耗子那樣,烏遛烏遛直轉(zhuǎn)。
跟著后面這個則年歲大了,一張黑臉大胡子張飛李逵模樣,看起來都三十出頭了,最后一個則長得中庸一些,中人之姿都蘿卜臉,屬于扔到人堆兒里都找不著類型的,但是,他那雙瞇瞇眼偶爾睜開一下,四射的精光卻比之前流量小生還有深邃,一但讓人真正注視到,就絕不會小覷。
而且這仨家伙還不像是吃飯來這么簡單的,環(huán)視了一圈兒,挨著門口坐了下來,大胡子咣當(dāng)一拳頭就砸在了桌子上,聲音嗡嗡作響的嚷嚷著。
“好大的膽子,竟敢妄稱太子酒店,不知道此乃大不敬嗎?”
老子就是太子,憑啥不能稱太子酒店?好不容易在投胎上作弊了,劉閑當(dāng)即就要歪臉,可不想跟在仨人屁股后,跟小廝似的辟陽侯審平腦瓜子就跟抽筋兒似的,想搖又不敢搖的模樣,一張嘴巴也是竭力往外吐著字兒。
不承認(rèn)???
雖然實在不明白,不過劉閑也只好自降了一格身份。
“此處乃是吾太子下令開的酒樓,所以叫太子酒樓!”
可這個回答,審平似乎不滿意,一張老臉如喪考妣,甚至這頭景天景老頭都是一副悲催模樣直咧嘴,而坐下的囂張三劍客,臉色也是古怪的抽了抽,片刻之后,小白臉子一使眼色,大胡子又是找茬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既然是吳太子的產(chǎn)業(yè),有什么好吃好喝,還不拿上來,讓吾等貴人品嘗一二!”
這仨貨不會是吃白食的吧!劉閑心頭禁不住泛起個嘀咕來,留了個心眼兒,他決定先給幾個家伙來點便宜的,省得真虧了。
“來?。∩嫌蜐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