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不停的向前流逝,沒有想停下來歇一歇的打算。記得杜陽給我發(fā)過微信告訴過我,他的父母回去后,已經把我在這里的消息告訴了我的姑姑和弟弟,而我卻在忙碌中把這件事給忘記了,直到有一天,我的一對冤家親人大搖大擺的來到店里,胡吃海喝了一頓后,又開始向我要錢,我才從夢中清醒過來,原來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無法擺脫我的夢魘。
一個有手好閑好吃懶做,整日里偷雞摸狗,一個除了為老不尊,好像也沒有什么長勁。他們整日里占著侯哥租的房子,侯哥只好帶著馮小全過來跟我們擠了幾天,我和周琪一個房間,他們兩個一個房間。那母子兩個好像不給錢,大有常住沙家浜之勢。
有吃的,有住的,她們還是得寸進尺,打起了店里收錢的主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弟弟把收銀臺的二維碼,換成了他的二維碼,更過份的是,他把二維碼里面的頭像換成的跟我一模一樣,一兩天內,店里我們這幾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每天見著吃飯的人來的也不少,也有捐餐的零散掃碼的人,但總是對不上帳,侯哥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我怕是我微信的故障,就讓侯哥掃我付款試了試,結果并沒有什么異常,就換上了他的二維碼,我讓他把二維碼的頭像故意換得跟我類似。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除了一些現(xiàn)金和刷卡的流水,被偷去的錢大概能有五六千塊錢,也不太確定這個方法能否把那個整日里偷錢的人給逼出來。
又是弟弟來吃飯吃完給姑姑帶回去,他在那不停的弄著手機,應該是在懷疑手機不好用了,怎么不進帳了?弟弟賊眉鼠眼的看了一眼收銀碼,覺得還是他換上的那一個,就咋咋呼呼地點餐,支使著周琪、馮小全,包括鐘實,沒有一個人能看得上這個吆五喝六地人,對別人的不尊重自然會換來別人對他的不尊重,馮小全有時候就會在她們的飯里咸一下淡一下,周琪也總是拿著斜眼兒看不起她們。
這一次他偷錢,還想吃到飯,后廚的那幾位已經憤憤不平,一位男士走到店里點了一份餐,我又換上他的二維碼,他的手機又進了帳,他高興的笑著,我對周琪使了一個眼色,周琪跑到后廚報了警,他一遍又一遍的催著餐,周琪跑出來一會說,你點的菜里面有海參,泡好的海參都賣完了,現(xiàn)泡要等一會兒,一會兒又出來說,后面的調料不全了,等廚師去買完調料再做,他罵罵咧咧了一陣兒,還是耐心的等著,因為有進帳,他還在很高興地做著發(fā)財夢。
我們的一脫再脫終于把警察等來了,警察調出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前幾天前臺沒人時,確實是弟弟換了二維碼,就把他抓走了。
姑姑左等右等自己的兒子還沒回家,就要走到店里看一看,剛走到門口,看著自己心愛的兒子變成了這個下場,一再的跟警察大哭大鬧,從她的行為中看來她一定心里會想既然是姐弟,弟弟拿了姐姐的錢,怎么就能算得上是偷盜,怎么就能算得上犯罪了呢?對于這種法盲沒有這種大的教訓,永遠都會覺得自己是對的,會對別人胡作非為。警察要把她也抓起來,她才害怕的退到一邊說她不知道弟弟的這種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兒子被警察帶走。
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覺得高興,從小你們對我的所作所為,我不知道那已經違法,但是現(xiàn)在我長大了,我看了那么多的書,網(wǎng)絡又那么發(fā)達,想要了解些法律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兒。我真的覺得她們是活該,說我冷血也好,沒有同情心也罷,我真的是感覺到出了一口氣,謝謝人民警察,謝謝國家的法律,讓壞人終于可以繩之以法。我知道現(xiàn)在的所有得意都來自那個一直都壓在心底的恨意,所以我知道我并不善良。
她坐在餐廳門口開始撒潑,什么難聽的話都冒了出來,有的人不明所以就會湊熱鬧,也有的人把她錄到視頻里發(fā)到朋友圈的,對餐廳的營業(yè)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直到我還沒相認的父親又拄著拐過來,看著她的妹妹不怕丟人的在大廳廣眾之下如此不要臉地什么難聽的話都罵,他走進人群,跟拿著手機的人解釋,這是他妹妹,有精神病,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不要難為餐廳里面的人,里面的人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事情,她所說的話怎么能信?大家看在他殘疾的份上不要在網(wǎng)上亂說,他殘疾了沒法照看妹妹,才只能送去精神病院之類的,沒想到她自己跑出來了,現(xiàn)在正在等精神病院的人來接她,為了這些人的安全著想,讓他們快點散了吧,否則傷著,他也沒法帶著受傷的人去看病,一是他沒錢,二是讓精神病打了也是白打,姑姑聽有人說她是精神病氣的也沒認出是誰,站起來就要打我的父親,候哥眼疾手快,從餐廳沖了出去,拉開了兩個人。眾人見狀如作鳥獸散。
姑姑又是對父親一頓歇斯底里,父親真的是動了氣,用那個他撿來的粗樹枝拐杖嚇唬了一下正在發(fā)瘋的姑姑,姑姑害怕的躲閃和抱頭哭泣,不敢再大聲喊叫,父親大喝一聲,不許說話,不許哭出聲,姑姑真的就哼哼嘰嘰的哭了起來??磥磉@種人還是需要暴力的威懾的。
當父親知道了我就是韓冰,高興地合不攏嘴,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兒,他的原話是,就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當侯哥把姑姑從小到大對我做過的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他哭得比我還傷心,鞠著躬向我道歉,嘶啞著聲音向我說著一句又一句對不起。我拉起他哭得已經說不出話,搖著頭不想讓他再向我道歉,侯哥知道我喊不出那一聲,“爸,不用這樣?!焙罡缧挠徐`犀地扶著父親說不必這樣。
我沒想到他身有殘疾,卻有那么大力氣把姑姑拽走了,拽到了他的家里,我不知道他們到底都說了什么,還是父親真的給了姑姑錢,姑姑就這樣回了老家,等著他的兒子回家的那一天。
父親說到做到,拿給我他用腿換來的錢,但是我沒有要,他甚至偷偷的給侯哥,讓他拿給我,侯哥也沒有拿他的錢,他怕他的老婆大人——我,修理他。我們結婚時,父親被我們打扮地很精神,他跟我還有侯哥拍了很多照,他說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也是最漂亮的女兒,但不管我們怎么好說歹說,他都不跟我們生活在一起。
結婚前他與侯哥的父母見了面,把錢給他們讓他們留一部分,另一部分讓交到我的手里。沒想到我的命這么好,我的公公婆婆是這么明事理的人,他們對父親說,你女兒什么都沒向我們要,我們只是花了點辦婚禮的錢,我兒子能娶到這么好的媳婦我們倆都已經覺得非常幸運了,你還要給我們錢,哪有這樣的道理。還對父親說,讓他好好保養(yǎng)身體,有一天看到小外孫或者小外孫女時得有多高興,那時候有他花錢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