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不比知縣府,夜間巡邏相對薄弱。
段天德需要時時防護武林人士的誅殺,而秦府則是芮城最大的門派和武館,尋常武林人士不會上這里找不自在。
所以紀明很容易就潛了進去。
府邸很大,因為需要容納的人數(shù)以及開辟出來的訓練場地很多。
外人獨自進入秦府定然會被里面的九曲十三折的建筑構(gòu)造弄得搞不清楚方向。
紀明則無需擔心,因為腦海中有秦明的記憶。
他貼在墻邊,門洞后面便是一隊舉著火把巡邏的武館學員。
而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恰恰說明了他已經(jīng)接近秦懷仁和姚泰的別院。
這兩個人屬于一丘之貉,所以別院是連在一起的。
深夜里,陣陣絲竹聲從白墻黑瓦的別院內(nèi)飄出,隱隱有男子的大笑和女人的抽泣聲響起。
燈火通明。
秦懷仁一身白玉袍子坐在輪椅之上,手中的長棍舞的虎虎生風,幾乎在每個意想不到的刁鉆位置,都能被棍法所傷。
而他的對手,是一位在大雪天只穿著一件粉色短襯衣的嫵媚女子。
女子被寒風凍得色色發(fā)抖,羊脂似的赤足踩在雪堆里,被凍得紅腫。
不僅要忍受大雪,還要忍受秦懷仁的棍棒相加。
唰——
棍棒的破空聲響起,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女子后臀,引得女子陣陣呻吟。
“主人,不要...不要這樣打阿奴......”
女子艱難的開口,哀求似的爬到秦懷仁跟前,被秦懷仁一把揪住腦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廢物東西!老子是付了錢的!!叫你和本少爺玩是你的榮幸,怎么連你也瞧不起我嗎?!”
秦懷仁給了女子一巴掌還不解氣,想要抬腿施暴,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怎么也抬不起來。
“哈哈哈哈!紀明?。。」冯s種我殺了你?。。∝偷娜硕际菑U物,廢物啊?。。?!”
看著突然狂暴癲狂的秦懷仁,姚泰輕蔑的笑了笑,光明正大的把手伸進了阿奴的裙底。
面不改色道:“只是一個六袋弟子而已,成不了事。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紀明居然隱藏的這么深。
若不是讓丐幫的先去探路,我們就要中了那雜種的奸計了?!?p> 已經(jīng)被廢掉雙腿的秦懷仁和一名六袋弟子有舊,便是他慫恿丐幫除去紀明這個禍患。
其中有多添油加醋紀明不用想也知道,把崔文子都能弄得無辜躺槍,他們還能有什么不敢做?
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那個六袋弟子不是把哭喪棒法教給你和那幾個野路子出身的武者了嗎?
五虎斷門刀是剛猛異常的武學,需要腰馬合一,光是虎頭刀都凈重十幾斤。
仁懷兄弟你是不能在修習了,不過你放心,等我當上了下一任的掌門,你就是秦府的二把手。
到時候你一手哭喪棒法,我一手五虎斷門刀。
什么紀明,什么秦浩然,根本不值一提?!?p> 聽了姚泰的話,秦懷仁不由得尬笑,實則心中已經(jīng)動了殺念。
“狗日的姚泰,當年我祖父看你爹可憐,收他為弟子,讓他有機會學武出人頭地。你人模人樣的生活是我們秦家給你的!
你那賊心不死的老爹自己把掌門之位奪了過去,還想著世襲?
等著吧,遲早有一天,老子都把你們宰嘍!”
秦懷仁心中破口大罵,但現(xiàn)實中也只能裝傻子跟在姚泰后面。
以前是,現(xiàn)在自己殘廢了,更是如此。
“朱老板,不知你剛才所說是否屬實?”姚泰把目光投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朱華。
“沒錯,他紀明確實是犯了律法,私通鹽販。要知道這鹽業(yè)可是官營,他目無國法,要...要殺頭的?!?p> 朱華聲音顫抖道。
“我不太明白朱老板的意思,你今晚在宴會上被我那個表弟羞辱,如今是想找我為你出頭嗎?
雖然你們朱家平時及時上貢,但我也不能因為錢財而去害我弟弟性命。
他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啊。”
姚泰笑吟吟的望著朱華。
“那.....事成之后,酬金在加一倍!”朱華咬了咬牙,紀明不除他朱家永無寧日。
想要在沈家和紀明的陰影下商場翻身,根本不可能。
“痛快!我姚某人就喜歡像朱老板這樣的敞亮人。”
見姚泰這樣說,朱華咧出了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象征性的舉起一壇酒水,就是一頓猛灌。
“咳咳......謝謝姚公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看著已經(jīng)腳步虛浮的朱華,姚泰擺擺手,很快便有兩個仆役自暗處走出,把朱華拖了出去。
“媽的,要不是為了錢,真懶得和這種草包多說一句話?!?p> 姚泰在朱華被拖走以后,朝著酒碗里吐了吐口水,表情惡心的不行。
“泰哥果真好計謀,他朱華哪里知道,我們根本沒費一兵一卒,自然會有人對付紀明?!?p> 秦懷仁假意的恭維,惹得姚泰滿意的大笑。
陣陣的嬉鬧嬌嗔聲,又在院落里響起。
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場鬧劇的紀明冷冷的笑著,手里的破月銜空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卻不料從中闖入了一個不速之客。
“秦懷仁!姚泰!你們兩個狗東西,說的什么混賬話?!竟然為了外人給的錢財,來對付自己的手足兄弟!”
秦浩然氣勢洶洶的從門洞外跨入別院,虎目瞪著二人。
修習五虎斷門刀這門剛猛刀法的武者,體魄都會自然而然的如野獸一般強壯。
秦浩然也是一身腱子肉,氣勢攝人。
“二弟?這么晚了你不睡,到我絲竹別院來作甚?”
姚泰頓時起身,做出恭迎之勢。
“你別假惺惺的,自從我回府以來,幾乎每晚都能聽到你別院里傳出不堪入耳的聲音。
你忘了秦家的家規(guī)了嗎?還有你,大哥。
姚泰這個人狼心狗肺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他廝混在一起?
這是爹不在府里,要是在府里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
面對秦浩然的斥責,秦懷仁當然不肯就此受下,嫡系才是爭奪商鋪掌印的最大敵人。
姚泰最多是得到下一任五虎掌門人的位置,可商行則是被秦懷仁認為是自己囊中之物的。
從小他就特別看不慣秦浩然那一副假正經(jīng)的樣子。
“秦浩然!我是你大哥,你張口閉口罵我混賬,你目無尊長!”秦懷仁性子本來就暴怒和極度扭曲。
如今被廢掉雙腿,更是喜怒無常。
“好,剛才是我出言不遜,我給大哥你道歉。但我在外面聽的也是真真切切,你們兩個當真要對三弟下毒手?!
起初我第一次見三弟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變了。我斥責他上山落草,甚至還想把他的腿也打斷來陪大哥你。
可三弟也是一肚子委屈,讓我下不去手。他和我說你們兩個準備要了他的命。
我原本還不信,可今日所見,倒還真怨不得三弟!
秦懷仁你他媽就是活該!父親給我們兄弟三個取名,希望你懷有仁德,希望我有浩然正氣,希望三弟他能明事理分黑白。
可結(jié)果呢?就他媽我一個人去當了捕快,懲奸除惡!
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