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天在求婚的消息,霸占了每個角落。
碰到聊天的人,嘴里議論的也是王然天對李爽求婚的消息。
對于這則消息,夸贊王然天純爺們,羨慕李爽有福氣。在圈里,王然天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位和能力,將李爽從小白打造成合格的接班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們倆的戀情甜蜜美滿,讓不知多少人又相信了愛情。
李爽雖是小白,但地位比王然天有本質區(qū)別。這暫時對王然天的事業(yè)多少會有些打擊,李爽是公司老板的女兒。想起當時戀情,他道貌岸然地說著為了不影響他的事業(yè)……呵,現(xiàn)在看來,他確實深愛著李爽。
愛情有讓人奮不顧身,頭破血流也不怕的魔力。
這種魔力在路言不和王然天身上沒有,因為王然天根本不愛她。
越是深想下去,越是心痛。
路言不不是受虐狂,事情發(fā)生后,她關閉了手機網絡,拔了家里的網線,就是希望不要聽到看到他們倆的消息。
然而,她單方面切斷她與王然天和李爽的消息,并不代表跟她沒有關系。
王然天對她的報復,才剛剛開始。
林曼迪的語氣依舊帶著往日的不耐煩和傲氣,這也難怪,費蘭就是家小公司,什么活兒都接。人人都是移動的螺絲釘。公司資源本就捉襟見肘,有時候靠的是公關們的悟性。
而路言不,就是那最沒悟性的。
陪酒不去,其他更不可能。
在這吃人的行業(yè)里,沒背景,沒資源,沒手段,沒覺悟,要想上位簡直是天方夜譚。
對于路言不,林曼迪一直持放養(yǎng)的管理政策。偶爾有個沒有人愿意去的項目,她才通知路言不讓她去。
真是白瞎了老天爺賞得臉蛋和身材。
說起來,資源給路言不也絕對是暴殄天物。
根本就是圈子絕緣體,這種體質也真是奇妙。
想到王然天的名字,路言不坐在沙發(fā)上,手指不覺用力抓緊了衣服。
心已經沒了感覺,思想也在飄空,路言不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膜震蕩。
“林曼迪,這個活我不想接。”
“什么?”路言不小聲拒絕,林曼迪瞬間炸毛,諷刺道:“你不想接?你哪兒來的資本還跟我提選擇權了?你說句不想接就不接了?我只是通知你一聲,合約我已經簽了,到時違約,你自己付違約金!”
“啪”得一聲,林曼迪罵罵咧咧地掛斷了電話。忙音嘟嘟地傳來,路言不心蕩到谷底,呼吸時胸腔像被重物擊打一樣,疼得她不敢喘氣。
剛剛洗干凈的臉,又被淚沾濕。路言不哭得難受,雙臂抱住雙膝,埋頭坐在沙發(fā)上哭了起來。
她不想去……
可如果不去,那么多的違約金,她能賠得起嗎?
關鍵以后,飯碗端得住嗎?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的打工人。
司由衷第二天早上七就帶著東西來到了路言不家,按了門鈴后,過了一小會兒,門內才傳來拖鞋的踢踏聲,“吧嗒”開鎖,門開了。
路言不昨晚哭了一晚上,眼睛自然是腫得,早上嗓子也有些啞,說話沙沙響。
“你東西好少啊。”
看著司由衷只拎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估計是被褥和換洗衣服。
路言不哭過后,眼球上的紅血絲尤其明顯,雙眼皮也會腫起,變得厚雙。
在她開門時,司由衷就知道她又哭了。
“怎么了?”
拉著行李箱進了房間,司由衷擰眉看著路言不,柔聲問道。
“沒事。”不想再提昨天的事情,路言不打開側臥的門,“這里?!?p> 側臥靠著陽臺,擺設簡單單一,只有一張書桌,墻上裝飾著幾層書架。書架下面,一張鋪著新床墊的床。
路言不不想多說,司由衷也沒繼續(xù)過問,只是抬手揉揉路言不的發(fā),笑道:“謝謝。”
雖與司由衷不熟,可他這個揉發(fā)的動作真的很溫柔,心情變好些,路言不沖他一笑,說:“我?guī)湍阋黄鹗帐鞍??!?p> 沒有拒絕,司司由衷將箱子放下,洗漱用品拿出來,留下一些文件夾和書在箱子里,路言不拿起來幫忙擺在書架上。
幾本書的名字都有“C++”,路言不征詢了司由衷的同意后,打開書看了一眼,里面密密麻麻的代碼晃得路言不眼暈,她趕緊將書合上了。
“你是程序員???”擺放好了書,路言不幫司由衷掛衣服。司由衷的衣服,設計和款式都非常簡單,但觸手摸上去,手感卻舒服得不得了。如果司由衷不穿了,可以用來做門口的抹布。
如果歐陽濟知道言不竟然用司由衷L&S家的高定做尿布的話,估計已經笑吐血了。
“對?!彼居芍缘皖^看了一眼言不言不,女人比剛才表情明亮了許多。
“那你怎么不禿頭?。俊痹诼费圆粦T有的意識里,程序員是禿頭的。她同樓上鄰居的關系很好。以前從小到大一起玩兒的一個哥哥,在L市某家IT公司做了程序員。不過三十的年紀,就已經禿頭了。而且,由于經常久坐,還有大肚子。
可司由衷完全不同,他頭發(fā)烏黑濃密,身材頎長平展,腦海中隱隱還記得那銷魂一夜她手掌放在他腹部時,感受到的腹肌溝壑,和緊致有力的腰線……
“我做了植發(fā)?!彼居芍源寡劭粗费圆唬浇枪雌?,帶著淡淡寵溺的笑意。
被司由衷的回答逗樂了,路言不哈哈笑了起來,一掃昨日的陰霾。
司由衷安排好后,下樓去車里拿了他給路言不買的蛋糕,這才去上班了。
目送司由衷下樓,路言不回到側臥,看著里面擺放著司由衷的東西,不多,但也漸漸有了些人氣。
反正說好聽是與王然天戀愛,實際兩個人一起的時間很短。他老是出差或者應酬,偶爾才過來一趟。說為了不打擾她,晚下班總是回去他自己的房子那。
現(xiàn)在,和司由衷一起住有壞處也有好處,壞處是男女授受不親,總會有各種不方便。好處是有人陪著,路言不也不會老去想王然天。而且,還有蛋糕吃。
路言不高興地跳起來,端著盒子去廚房洗草莓。
司由衷下午到點下班,留下文件交給歐陽濟幫忙批閱,歐陽濟捶胸頓足,后悔不該將路言不家的地址給他。看著好友一步步邁入路言不的生活,他只覺自己在一步步邁入深淵。
路言不在他走時,給了他一串家里的備用鑰匙。他認識路言不的這幾天,她好像一直吃外賣,今天的晚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她吃外賣了。
現(xiàn)在不過六點,可黑影已籠罩大地。司由衷開門進家,屋里一片黑暗。他脫掉鞋子換上拖鞋,疑惑地將起居室的燈打開。
燈光驟然亮起,原本寂靜無聲的客廳里,傳來了一絲細弱的嗯~哼。
沙發(fā)上,路言不身體蜷縮,五官皺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從蒼白的臉上滑落,濕潤的雙唇微張,嗯~哼聲細碎地傳了出來。
司由衷只覺得胸口一悶,心臟驟然停跳,大步邁到沙發(fā)前,雙臂一伸將路言不撈起,抱起來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