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不嚇得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不懂掩飾情緒的她,表情震驚而惶恐。司由衷抬頭看她,知道自己嚇到了她,略有失落,卻保持著他的沉穩(wěn),沖著她勾了勾唇角,語調輕柔。
“別怕,只是第二種選擇而已,無論你決定是什么,我都服從?!?p> 路言不確實被嚇到了。
她剛從一段她以為圓滿卻十分失敗的戀愛里走出來,她不會再這樣貿然踏入另外一段戀愛當中。
知人知面不知心,現(xiàn)在司由衷說得好聽,可誰知以后會如何。想當初的王然天,表現(xiàn)地比他更為誠懇,可最后還不是拋棄她,選擇了李爽。
腦海里空白一片,路言不看著司由衷的笑,才漸漸放松了下來。
她扶著沙發(fā)扶手坐下,司由衷從旁側的茶幾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她。
“嘴角。”
沒有接過紙巾,路言不覺得自己對司由衷的好感,在他提出“結婚”后,土崩瓦解。她抽了一張紙巾,想要拒絕他的這兩種設定??捎钟X得自己不能太武斷,還是要和陸媛商量一下。
沉默地擦了擦嘴角,紙巾上擦了一些奶油,路言不把紙巾攥在手里窩成團,雙眸清亮地看著司司由衷說。
“你讓我考慮幾天吧,等考慮好了,我給你消息。”
本身這種情況就復雜,再加上責任深重,路言不也不能輕易就做出決斷。既然司由衷給了她兩個選擇,那她也要好好選一選。
“好?!彼居芍宰匀皇峭饨o她時間。
正如他說的那樣,他確實尊重她的所有選擇。
在和司由衷的交流中,路言不隱隱覺得司由衷和王然天是不一樣的。
王然天給她的都是糖衣炮彈,永遠詳述著他的選擇有多完美,給她洗腦式地灌輸著他的想法,后來讓她覺得他的選擇確實是對的,從而增加了她的幸福感。
而司由衷,像水一樣,有容乃大。他條分縷析地給出幾種選擇,讓她按照她的訴求去選擇,甚至她還可以在選擇后,中途反悔。這讓她陷入選擇的糾結,卻也讓她自己走一條她最喜歡的路。
“中午想吃些什么?”
司由衷見路言不還在吃蛋糕,將方盒開口微微朝自己這邊轉了轉。蛋糕雖好,不能貪吃。
路言不現(xiàn)在看著司由衷還是害羞的,見蛋糕轉向了司由衷,也不好意思伸手再去拿。她剛才想事情想入迷,不知不覺已經吃飽了。
“訂外賣?!甭费圆徽f。
說完,她看了看時間,眨著眼看著司由衷。
“我不管飯?!?p> 他們倆雖然靠著她肚子里的孩子硬捆在了一起,可畢竟在兩天之前還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路言不本身又慢熱,兩人談完事情后,坐在客廳里,滿滿都是尷尬。
路言不這話的意思非常明確,她不管飯,餓了你自己回家吃吧。
司由衷自然會意,微笑點頭后起身,低頭看著路言不說。
“我先走了,考慮好后隨時給我電話。”
司由衷站起來,路言不仰頭看著他,脖子累得難受,也隨著他站了起來。
“我沒有你聯(lián)系方式?!?p> 一大早,歐陽濟跟他說了路言不的地址后,他沒準備就驅車趕來,身上也沒帶私人名片。司由衷就直接和路言不說了他的私人電話,看著路言不輸入進去,在存聯(lián)系人時,他剛要說名字,卻見路言不手指翻動,已經將他的名字寫上了。
“司由鐘……”路言不小聲念著。
“由衷是言不由衷的由衷?!彼舅居芍猿谅曁嵝选?p> 路言不抬頭,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盯著他看了一圈后。
“不是鐘表的鐘?”
司由衷:“……不是?!?p> 司由衷將手機拿過,修長的手指輕點幾下屏幕,漂亮得像是在黑白鍵鋼琴上彈奏。
路言不看入了迷,等司由衷將手機遞給她時,她不覺竟紅了臉。
看著存好的號碼,上面“司由衷”兩個字,路言不說不出的羞窘。
言不由衷?
兩個人的名字驀然地湊成一個成語,感覺很微妙。
司由衷后腳踏出門,路言不“啪”得一聲將門關上,掏出手機火速給陸媛打了個電話。路言不像含了一嘴玻璃球,突突突地朝著陸媛吐完,將她今早上驗孕棒的結果,還有司由衷過來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陸媛表示下班后會立刻趕去她家,讓她自己在家,別亂做決定。有了陸媛,路言不飄搖的心也終于定了下來。掛掉電話后,路言不聯(lián)系了她的領導林曼迪。林曼迪說近期公司業(yè)績太好,讓她假期延長。路言不掛掉電話,開始思考以后。
她生下孩子后,要繼續(xù)在公司混下去,按照目前的景象,肯定是養(yǎng)不起的??伤绻犓龐尩脑?,考個編制內的單位,相對穩(wěn)妥些。
想到這,也是愁腸一大堆。
不過,有個孩子相依為命,也比嫁給渣男痛苦一輩子好。
所以,最后無論是什么選擇,要想養(yǎng)孩子,一定要有經濟基礎。
路言不想起了司由衷今天提的第一種方案,心里是比較傾向這一條的。
陸媛到路言不家后,先確認路言不不是看錯了驗孕棒,陸媛讓路言不打電話把司由衷叫來。
司由衷很快到了路言不家,這次拎了一盒藍莓蛋糕。有了陸媛壯膽,路言不底氣也足了,接過他手里的蛋糕,說了聲謝謝。
司由衷剛進門時,陸媛就覺得他有些眼熟。但是這種感覺很模糊,是她感覺錯了也不一定。等司由衷坐下,陸媛客氣地給他倒了杯水,男人道謝。
所謂先禮后兵,在司由衷端起水杯喝水時,陸媛語氣咄咄地說道。
“司先生明知不不喝醉,還拉著她去開房,并且發(fā)生關系……您這是明知故犯啊?!?p> 不管最后決定如何,陸媛都決定先給司司由衷一個下馬威。男人這種生物,沒有一個好東西,肚子里全是花花腸子。話說回來,要不是路言不長這么漂亮,只是個普通姑娘,他會和她~?
那不可能。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王然天這種見慣了鶯鶯燕燕的男人,最后不也忍不住圖新鮮上了李爽的床。
陸媛說話夾槍帶棍,卻絲毫打不著司由衷,看著陸媛這朵帶刺的玫瑰,司由衷微微一笑。
“路小姐當時有男伴,男伴準備帶她去房間休息時,路小姐抱住我,吐了我一身。她的男伴落荒而逃,留下了仍舊在吐的路小姐。那時我正在參加公司聚會,怕將路小姐直接留在那里會不安全,就讓朋友幫我訂了個房間。”
司由衷面色鎮(zhèn)靜,語氣從容不迫,絲毫看不出撒謊的樣子。
“我被路小姐吐了一身,就在房間內洗了個澡。這,不為過吧?”
男人始終保持著淡雅從容,陳述事情行云流水,條理清晰,陸媛隱隱覺得自己可能要被打臉,但卻不得不跟著男人的思路走。
“不為過?!?p> “我洗完澡后,準備走??陕沸〗憷∥揖臀俏摇易鳛橐粋€正常的成年男性,受到路小姐這么熱情的邀請后和她發(fā)生關系。這,也不為過吧?”
“……不為過。”
“不過,路小姐現(xiàn)在懷孕,有我一半的責任,該承擔的責任我一分都不會推諉?!彼居芍哉f,“現(xiàn)在就看路小姐怎么決定?!?p> 與陸媛的先禮后兵不同,司由衷欲揚先抑,交代清楚是路言不主動,他被動,而后他又承擔起這個責任。
這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陸媛回頭狠狠瞪剜了路言不一眼,好似家長批評別人孩子后,才發(fā)現(xiàn)是自家孩子的問題。登時對司由衷的好感度上升了一些。
“既然司先生想要承擔責任,而不不也無心與你結婚。那么,咱們就司先生提出的第一種情況來辦吧。不過,我們自己也會有相應的要求,等擬好協(xié)議后,咱們一切按照協(xié)議來走,您看可以么?”
“可以?!?p> 對于這個結果,司由衷自然沒有異議。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p> 司由衷的目光再次放在了路言不身上,路言不抬頭看他,眼睛明亮動人。
“在路小姐懷孕的這段期間,我要求和她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