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不速之客,毫無身為客人的自覺。
一會好兄弟兩的,揚(yáng)言天下難遇知己,搭著“他”的肩嚷著一見如故要拜把子,一會又毫不客氣的挖出了“他”藏的陳酒。
楚長安:“……”
此情此景,讓她忽然想起了前世顧年曾說過的一句話。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p> 說起來,顧年似乎許久未出現(xiàn)了,顧家的事其實(shí)一向多……她也沒有想起過。
至于白虎,爹傳靈信說這只老虎崽子不見了,應(yīng)該跟著顧年跑了……左右反正也死不了,楚長安沒有放在心上。
“住手?!背L安按住蕭琦正要拔開酒罐的手,帶著標(biāo)準(zhǔn)的無情道:“無禮?!?p> 蕭琦樂了,“安常,你也會生氣?”看來還是不如他啊……他就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
楚長安將酒放回原處,冷聲道:“這不是我的酒?!?p> 親眼看著安常埋了酒后還設(shè)了個小結(jié)界的蕭琦:“……”
“那是誰的酒?”想起商經(jīng)曾回稟的話,蕭琦指了指隔壁院落,“那個人的?”
楚長安沒理他,淡淡道:“姬公子的鼻子很靈?!?p> 蕭琦:“……”
這是在夸他吧?
“哪里哪里,其實(shí)我……”
“嗯?唔……吾——”
他怎么說不了話了?!
看向楚長安,是這個人干的……他指了指自己,眼神示意……
【快解開!】
楚長安靜靜看他,表情一絲也未變過:【不?!?p> 蕭琦:“……”
【解開,我現(xiàn)在很老實(shí)了?!?p> 楚長安保持沉默。
蕭琦復(fù)道:【兄弟,快解開?!?p> 【別這樣小心眼啊……再也不挖你的酒……哦不,再也不挖你院子里的酒,這樣總行了吧?】
楚長安:“出去,自然就解開了?!?p> 蕭琦:“……”
不早說。
他徑直走出房門,走出院落,再走出大門……安常還算個人,沒有騙他。
看著身后自他出來后就立即就合上了的大門,蕭琦:“……”
再欲故技重施,可蕭琦還沒飛身至高墻之上就被一股雄厚的靈力彈了回來。
但那股靈力似乎只是警告不準(zhǔn)入內(nèi),并沒有夾雜殺氣,但縱是如此,蕭琦也被逼的在極速退了幾步后才穩(wěn)住身形。
“怎么回事……”
……
……
“公子,他可是姬琦公子啊?!?p> 所以,怎么可以把人拒之門外?
之前還讓王爺?shù)攘四菢泳谩?p> 楚長安瞟了商經(jīng)一眼,道:“你不悅?”
商經(jīng)頓時僵了一下,怎么回事,她剛剛居然對公子說出了這樣的話,還質(zhì)疑公子——
想到了什么,商經(jīng)渾身一顫,情緒用事,被王爺知曉了,是要被丟進(jìn)蠱毒窟受罰的……
楚長安似乎有些詫異她忽然的膽大又忽然變得膽小,眸子靜靜,狀似隨意問道:“怎么了?”
商經(jīng)含糊行了個禮,匆匆退下……后面好似有條餓犬在追著似的。
楚長安搖了搖頭,失笑。
“師父?!?p> 幾乎是門合上的一瞬間,初一就閃身出現(xiàn)在了楚長安身后,輕聲道。
“藏的很好?!?p> 楚長安唇畔勾著幾絲笑意,道。
不止藏的很好,也跟的很好,她不仔細(xì)感受,居然也不能第一瞬間察覺到初一的存在……倒有些前世的恐怖了。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前世那么多人調(diào)查過他的來歷過往,她居然到最后也沒聽過他的身世。
他就像真正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世人對他有無數(shù)猜測,卻沒有一種是足以被認(rèn)定為正確。
“是師父教的好?!?p> 他已經(jīng)摸清楚了,夸師父的人多了去了,師父定然是聽厭了心里并沒有多大的波瀾,但夸師父做師父當(dāng)?shù)暮玫娜藚s很少……師父似乎每次聽到有人夸他都很高興。
……雖然師父的笑并不明顯,但他就是能感受到師父眉眼間的笑意。
眼眸深邃,隱約有光在其中微漾……楚長安心里微微一嘆,她這徒弟,不僅長了副好皮相,還生了雙好看的眼。
她設(shè)了個結(jié)界,確保無人接近后先行在前,道:“我要去見見我那位朋友……小徒兒,你去不去?”
初一:“師父,我去?!?p> ……
……
隔壁院落。
落葉鋪了幾層,楚長安走在上面發(fā)出細(xì)細(xì)微微的聲音。
初一最先是跟在后面,漸漸地加快腳步站在了楚長安身側(cè),隨她一起仰望著被削掉了枝椏的大樹。
枝椏斷裂面整齊干脆利落,顯然是人為所致。
……這里曾發(fā)生過打斗?
但很快初一就否決了這個念頭。
斷裂的枝椏看起來都被人清理了,地上也顯然沒有打斗的痕跡。
……而且?guī)煾钢豢戳艘谎?,沒有多停留,信步就往一處走去……應(yīng)當(dāng)沒有什么怪異之處。
這院落有些大,他跟著九曲十八繞后才見師父停下……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閣樓。
這就是那個楚長念的住處?
他不禁疑惑出聲:“師父?”
楚長安嗯了聲,隨即繞開了那座閣樓往閣樓后走去。
初一眉眼染了困惑,但沒有再問什么只緊緊跟在師父身后。
他不明白師父要做什么,但師父做什么一定都有自己的道理。
但……
師父今天做的這事,似乎并沒有什么道理可言。
……倒是很像是隨心所做。
他小心觀察著楚長安的神色,心里難得的泛起一種揪心復(fù)雜,讓他無法捉摸的情緒。
住在這房間里的人,對師父而言難道很重要嗎?還值得師父特意來跑一趟,看這人在不在?
他不在師父身邊的這段時間,到底還發(fā)生了什么?
……而且,師父還撲了個空。
但很奇怪的,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楚長安懶懶掃了一眼這堪稱一塵不染的房間,沒什么奇怪的……
初一猶是不放心的凈了凈桌椅,看著楚長安坐下后才問道:“師父……是有些失望嗎?”
楚長安點(diǎn)頭,“有一點(diǎn)?!?p> 她心里有些事……每天來兩趟,過了三兩天這人還沒回來,怎能不失望?
聽了她的話,初一悶悶哦了一聲……楚長安看了他略有些委屈的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她這徒兒——
叫人放心卻也叫人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