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未知，第六根源地
第五根源地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一個多月。這天早上，眾人在管制室集合。
一切準(zhǔn)備就緒，是時候前往下一個根源地了。
這一個月，達·芬奇和?；魍耆馕隽税灼鹄檬ケ瓕⑷卧祟愳`魂集中的方法。這樣等立香找到圣杯后，就可以從迦勒底這邊進行干涉，讓它成為吸收和引導(dǎo)靈魂的容器，幫助迦勒底傳送靈魂。
此外，達·芬奇關(guān)于借尸還魂的研究也有很大進展。其關(guān)鍵在于“靈魂的安定程度”。越是安定的靈魂，與新肉體結(jié)合的效果就越好。羅剎街就是為此而存在的。
達·芬奇與?；餮芯苛舜媪_剎街的術(shù)式，已經(jīng)在存放靈魂的湮滅領(lǐng)域使用了。效果十分理想。唯一令人擔(dān)心的，就是這上千萬的靈魂可能會引來某些魔神的注意。
最讓?；鲹?dān)心的，莫過于無比鐘愛收割靈魂的迪德拉大君——莫拉格·巴爾。那家伙要是知道有這好地方，肯定會不顧一切殺過來的。為此?；饕呀?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最全面的防范措施。
再就是讓達·芬奇百思不得其解的，伍六七提出的那個疑問。云中君似乎在某個地方，在伍六七和孟星魂不知情的情況下認識了這兩人。
加上第一幻想地不合群的托雷，第二幻想地不符合作品的無血，第三幻想地莫名受肉的俊勝。尚未解明的問題達到了四個。它們意味著什么，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達·芬奇還沒有頭緒。
這么說來第四幻想地艾澤拉斯好像沒有類似情況。不知道是真的沒有還是沒遇到。研究者的直覺告訴達·芬奇，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諸如此類的問題，就看看能不能在第六根源地找到答案吧。
“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戈爾德魯夫環(huán)視四周，所有工作員都在各自的位置上，達·芬奇調(diào)整著魔力監(jiān)測系統(tǒng)，刑部姬則是在所羅門系統(tǒng)里就位。新所羅門系統(tǒng)增加了操作臺，可以讓刑部姬更快啟動。今后關(guān)于所羅門系統(tǒng)的操作就全權(quán)交給她指揮了。
立香和修瑪也都整裝待發(fā)，站在了傳送法陣中。
“準(zhǔn)備好了！”
眾人異口同聲。戈爾德魯夫滿意地點頭，深呼吸。
“現(xiàn)在，開始向第六根源地進行傳送！藤丸立香，修瑪，你們的任務(wù)是找到圣杯，利用圣杯傳送靈魂，最終摧毀根源地！”
“是！”
“魔力增壓！維持通道！”
達·芬奇高聲宣布。法陣的光芒升高，然后在上方打開了一個同樣大小的法陣。
上下法陣的光芒互相連接，擋住了立香和修瑪。
數(shù)秒后，兩個法陣對撞，將所有光芒夾滅。立香和修瑪就此消失。
攻略第六根源地的行動，就此開始。
*****
精靈的城鎮(zhèn)——夏布耶爾。午后的燦爛陽光下，一個精靈少女正在奔跑。
“借光借光！”
她跑過有些擁擠的街道，打算就這樣一口氣跑到距離此地兩公里左右的王都。準(zhǔn)確來說是人類王國的王都。
她這樣著急是有原因的。
“【露娜】！你去哪？”
迎面，另一個精靈少女叫了她的名字。她停下來。
“【尤莉婭】！對不起，我著急！”
“是因為軍隊從前線回來了嗎？我也聽說了?！?p> “對??！姐姐們肯定也在，我得去看看！”
露娜正要跑，尤莉婭抓住她的胳膊，滿臉的擔(dān)心。
“還是別去了吧？只要她們平安無事，今天或者明天就回來了。族長大人不是說要少去人類那邊嗎？”
“可是我不放心??！反正只是去看看而已，不會有事的！我走了！”
掙開好友的手，露娜繼續(xù)跑起來。
她的兩個姐姐是精靈族的法師，大約半個月前和一部分精靈一起加入人類軍隊，去對抗日益猖獗的魔族軍。
魔族與人類和精靈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年左右，經(jīng)常打得非常慘烈，傷亡很多。特別是擅長魔法的精靈，更是魔族重點攻擊的對象。
這半個月，露娜沒收到來自兩個姐姐的任何消息。精靈族有能夠進行遠距離通信的魔法，但即使用這個也聯(lián)系不上姐姐們。叫她如何不擔(dān)心。
那是她最后的親人。她的父母早就戰(zhàn)死了。
昨天，經(jīng)常來夏布耶爾的那個虎人帶來了好消息。人類在最近兩場戰(zhàn)斗中大獲全勝，而且傷亡微乎其微。這都多虧那位新上任的指揮官。
軍隊昨晚回到了王都?；⑷藖韴笮艜r，露娜已經(jīng)睡了。早上她聽說了這事，便決定去接姐姐們回家。勸她的不止尤莉婭一個，當(dāng)然都被她無視了。
她不停地跑，跑進人類的王都——馬托蘭卡斯城。
她很少來這里，因為這邊的氣氛與精靈那邊完全不同。即便奔跑中的她不會看清周圍人的表情，也能感覺得到。
厭惡，憎恨，嘲笑，猥瑣，精靈出現(xiàn)在這里大多是這種待遇。但此時的她不在意這些。只管朝著目的地跑去。
進城二十多分鐘后，上氣不接下氣的露娜來到軍營外，說明來意。
“不行！快走！”
理所當(dāng)然被衛(wèi)兵驅(qū)趕，怎么說也沒用。
“等一下?！?p> 就在這時，有個男人從軍營里走出來。衛(wèi)兵們連忙向他鞠躬。
“中午好，【庫洛姆】大人。”
這人慈眉善目，一身整潔的白袍，雙肩位置繡著三道金絲。胸前有形似太陽的裝飾，頭戴白色的方帽，上面也有同款太陽圖案。
露娜有點厭惡地望著他，“光輪教”的祭司之一庫洛姆。
光輪教是人類的信仰。戰(zhàn)爭時期，教士和祭司們也有義務(wù)上前線。庫洛姆昨天回來以后在軍營忙著給傷員治療，索性住了一晚。
中午他打算回教廷去，就碰上了這事。衛(wèi)兵們把經(jīng)過一說，他點點頭。
“讓她進來吧。我來帶路，就沒問題了。”
“呃，是?！?p> 衛(wèi)兵只好放行。庫洛姆向露娜招手。
“請跟我來吧，勇敢的孩子?！?p> 露娜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庫洛姆，進入軍營大院。
“謝謝。你人還怪好的?！?p> 庫洛姆微微笑著。
“仁慈的主教導(dǎo)我們要寬厚待人。何況戰(zhàn)爭時期，擔(dān)心戰(zhàn)場的家人合情合理，不該遭到阻攔。我很敬佩你，孩子。”
“唔唔。”
被這樣說，露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兩人在大院里走了一陣，來到某個小屋外。
庫洛姆將露娜帶進去。露娜發(fā)現(xiàn)這里很寬敞，但是除了兩個教士，好像沒看到其他人。地上放了很多箱子，裝著金屬物品。
那兩人走過來。
“祭司大人，這是……”
庫洛姆背對著露娜。
“這是主賜予我們的意外驚喜，還不好好笑納？”
“是！”
兩人去箱子里翻找。這架勢，這聲音，露娜心中涌起不好的預(yù)感。
她急忙回去拽門，然而門已經(jīng)鎖死了。
“我說了，孩子。我很敬佩你?！?p> 庫洛姆轉(zhuǎn)過頭來，笑著說。
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敬佩你的勇氣！”
“你……”
咔嚓——
沒等露娜說什么，兩個教士迅速用鐐銬銬住她的四肢。她感到有一股強大的魔力直沖大腦，隨即昏了過去。
女孩的噩夢就此開始了。
*****
露娜是在慘叫聲中醒過來的，看清自己身處一個類似監(jiān)牢的大房間。
她的四肢被固定在墻壁的束具上，渾身上下有好多地方都在疼。劃傷的疼，毆打的疼，以及身體內(nèi)部的疼痛。
而她聽到的慘叫聲，則來自和她一樣被束縛在這里的精靈。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兩個姐姐也在其中。更有一些“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精靈”。
因為在人類提供的戰(zhàn)報里，他們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
所以這里其實是地獄吧？一定是的。
不然眼前這慘狀要如何解釋？
“姐，姐姐……這……”
房間里有許多光輪教的教士。露娜眼看著他們賣力地強暴、毆打精靈們。手中的工具五花八門，無不沾著精靈的血。伴隨著吆喝和淫笑。
四肢傳來的刺痛，讓露娜瞬間明白了這房間的作用。
精靈天生有著相當(dāng)?shù)哪ЯΓ覐姸葮O高。在情緒激動、瀕臨死亡時，魔力會更加高漲。甚至能夠達到自爆的程度。
人類折磨精靈，是為了榨取精靈體內(nèi)的魔力。束縛四肢的束具就是吸取魔力的裝置。它還會將魔力的輸出限定在一定程度，避免精靈因為過于激動而自爆。
只能在這里成為用來提取魔力的玩物。
“啊……啊啊啊……”
恐懼支配了露娜。連舌頭都在顫抖，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出聲音。
引來了旁邊一個教士的注意。
“可算是醒了??！”
他壞笑著走過來。露娜拼命做著無用的掙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一絲不掛。
“別，別……不要……”
“果然還是要有點反應(yīng)才能更興奮啊。給我叫大點聲！”
“別過來！”
教士當(dāng)然不會理睬，迫不及待地撲在女孩身上。
房間里又多了一個精靈的慘叫聲。
*****
日復(fù)一日，露娜不知自己被抓來多久，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每天，她和同胞們被反復(fù)毆打、凌辱。魔力源源不斷被束具吸收。
即使是精靈，也經(jīng)不住長時間的榨取。久而久之，身體會逐漸崩壞，無法恢復(fù)魔力。
這也就宣告了他們再無任何價值。這樣的精靈會被帶出去，下落不明。還有一部分會直接死在這里。
其中就包括露娜的兩個姐姐。只不過，露娜似乎對姐姐們的死沒什么觸動。
是因為習(xí)慣了嗎？還是因為被折磨得已經(jīng)沒有精力思考？又或是只要這樣死了，就可以和姐姐們團聚呢？
渾身是傷的露娜，今天也垂著頭，等待著噩夢的到來。
但等來的卻是。
轟——
突如其來的幾聲爆炸，讓這個房間崩塌了。
墻壁倒下，把許多精靈都拍在下面。但這點傷和受到的折磨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沒了墻壁，束具也就失去了功能。
這意味著可以逃走了！
“怎么回事??？”
“有精靈自爆了！？怎么搞的?。俊?p> 爆炸聲和吵鬧聲讓大家從折磨的疲倦中清醒，一窩蜂地沖出房間。
“快跑??！”
他們不知道這建筑內(nèi)構(gòu)造，只能胡亂奔逃。教士們也很快聞風(fēng)趕來。
“抓住他們！”
呼——
幾個精靈朝教士們放出火球，拖延了他們的腳步。
“啊！”
但是束具限制魔力的功能還在。沒能順利引導(dǎo)的魔力反噬了精靈的身體，讓他們感到像內(nèi)出血一樣的疼痛。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強忍著，對那些追來的禽獸還以顏色，好爭取逃跑的時間。
眾人且戰(zhàn)且走，看到向上的樓梯便爬上去，連著爬了三層。
周圍有了窗戶，他們知道自己回到了地上。
“別想走！”
但與此同時，聞訊趕來的教士也從外面沖了進來，將精靈包圍。
露娜一眼看到，那個庫洛姆也在其中！
“都抓起來！留著性命，打傷打殘都無所謂！”
他發(fā)號施令的樣子與那天的慈眉善目大相徑庭，恐怖到讓露娜不敢直視。
教士們一擁而上。人數(shù)少又沒有多少魔力的精靈只能拼死抵抗，各種魔法在這不大的空間內(nèi)綻放。
場面一時混亂，露娜終于有了機會。她看到面前一扇窗戶無人看守。
立刻朝那里跑去！
咣——
破窗而出，落地打滾。新鮮的空氣讓她精神一震。盡管外面是黑夜，但借著月光她還能辨別路線。
馬上爬起來，快逃！
“有一個跑了！這邊！”
身后不斷傳來讓露娜驚懼的喊叫。就像是饑餓的野獸，張牙舞爪朝她襲來。
“呼……呼……”
她不敢回頭，忍受著赤腳的疼痛，咬緊牙關(guān)，拼命地跑。
幸好這里不遠有片樹林。她沖進去，把希望全寄托在這里。
“站住！”
追兵們的火把緊跟在后面，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然而此時的露娜沒有足以長時間奔跑的體力，更不用說是逃命的狂奔。
“不……”
縱使跑到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胸口發(fā)麻，火光也是越來越近。
“不要……”
雙腿不爭氣地放慢了速度。
“不要回去……”
她哭著，跑著。剛剛擺脫的噩夢，此刻正再次逼近。
就在這時。
唰——
有個人影突然落在她面前，讓她的大腦瞬間一涼，連話也說不出。
那人的手指在她眉心一點，她的意識又一次消散了。
*****
這次，露娜在一片草地上醒來。
“?。 ?p> 她詐尸般坐直，左右顧盼。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樹林中。
但是追兵不見了，喊聲也沒有了。只有一個穿著皮衣的男人靠樹坐著。
笑著看她。
“你還好吧？”
“呀……哎？”
露娜嚇得站起來退后，然后很快注意到身上不疼了，束具也沒有了。還披上了一件披風(fēng)。
她詫異地望著男人。
“這……這是你……”
男人也站起來，慢慢靠近。見露娜退了一步，便原地站住。
簡直像靠近一只受傷的野貓。
“舉手之勞而已。”
露娜抓著披風(fēng)裹緊。
“為什么？你不是來抓我的嗎？”
“你說那些教士嗎？放心，他們已經(jīng)回去了。我只是碰巧路過，跟他們不是一伙的。”
“那你想干什么？你救我，是想得到什么嗎？”
“這個嘛，硬要說的話，是感興趣吧?！?p> 男人再試圖靠近，這次露娜沒有躲。于是男人站在她身前。
她看清了男人的五官，微微帶著笑。雖然有一絲邪氣，但卻意外的可靠。
“我很同情你?！蹦腥苏f，“被光輪教帶去榨取魔力，受盡折磨，又看著同胞一個個死去或者失了智。”
露娜一驚。
“你怎么知道？”
“我給你治療的時候知道的，這是我的力量之一。但我不知道的是，你現(xiàn)在有什么想法?！?p> “想法……”
男人聳了聳肩。
“沒關(guān)系，以后有的是時間思考。走吧，我送你回夏布耶爾。你把這事說給族長聽，讓她給你主持公道?！?p> 他牽起露娜的手，要拉著她走。但是露娜沒有動，低著頭。
眼淚不住地落下。
“我……不想回去?！?p> “哦？”
“就算回去，他們也會找上門來，什么都改變不了。人類根本不把我們當(dāng)回事，即使族長去說，肯定也無濟于事?！?p> 男人松開手，若有所思。
“這樣啊。那你打算怎么辦呢？讓我聽聽吧，你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正想法。”
接著，他便看到露娜抬起頭。
那雙溢出淚水的眼睛里，燃燒著兇惡的火焰。
“我想……復(fù)仇！對人類復(fù)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男人撫掌大笑。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是太棒了。既然這樣，你就跟著我吧。我會賦予你足夠的力量，指引你的憤怒?！?p> 露娜使勁抹抹眼睛，用力點頭。
“謝謝你。我叫露娜，你呢？”
男人的手溫柔地蓋在露娜頭上。那充滿愛意的撫摸，竟讓露娜有些動心。
“你可以叫我【凱亞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