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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御主與魔魂龍心

第315章 信任讓我不寒而栗

  “修庵?”

  燕兒先是一愣,繼而快步走過去。

  “你胡說什么?。俊?p>  短短幾個字,隨著她的腳步,音量越發(fā)加重。

  等站到修庵面前時,她儼然成了一尊怒佛。

  但仰著頭的修庵還是那么倔強(qiáng)。

  “我意已決!燕兒姐,我要跟著迦勒底!”

  “你這孩子!”

  啪——

  一時沒按住火氣,燕兒的手掌拍在修庵的臉上。

  疼痛,難過,兩種感覺讓那手掌顫抖著。

  “怎會如此作踐自己的性命!爹娘若九泉有知,得多傷心??!”

  修庵被打得低下了頭。他摸了摸臉。

  “我知道我對不起他們,但我不會改變想法!”

  “還敢亂講!是迦勒底跟你說了什么嗎?那一定騙你的!他們就是一群亂黨!”

  “是的,他們是亂黨,因為他們就是這么告訴我的。”

  燕兒傻了。

  “什……那你為什么……”

  “因為我不愿意相信他們說的是真話!他們說要毀滅這天下,說所有人都會死,我不愿意相信!但他們是認(rèn)真的,即使被曹操逼到絕境也要堅持下去。那我就必須弄清楚,弄清楚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這與你何干?天下之事,哪輪得到你我插嘴???”

  修庵又一次抬起頭。

  那目光,甚至讓燕兒退后半步。

  “燕兒姐,你不覺得這世間很怪嗎?戰(zhàn)亂不停,鬼災(zāi)又不停。仿佛有什么人刻意不想讓咱們平頭百姓過好日子一樣!在這個時候我能遇到迦勒底,這一定是天意!所以我要跟著他們,我要看清這一切的根源!”

  “修庵……你……”

  亂七八糟,完全聽不懂。什么天下根源的,都是燕兒不理解的詞。

  她不需要理解那些。她只要記住,父母在她和修庵逃出成都前被鬼殺了,自己要和修庵相依為命。

  像普通人一樣長大,服從聽陶謙的命令,讓生活有保障。若是陶謙不在了,便找個新的主公依靠。

  每日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煩惱,奔波。在市場上和人聊天拌嘴,討價還價。偶爾能和喜歡的人說說話。

  這就足夠了,這就是燕兒想要的生活。

  但直到今天這個時刻,她才意識到。或許她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承認(rèn)。

  修庵心中想的,遠(yuǎn)比這種生活要廣闊得多。

  “等一下燕兒?!?p>  見燕兒都要氣暈了,阿星插了句話,也走到修庵面前。

  輕輕拍著他的頭。

  “修庵,你這么做有你的理由,是吧?”

  修庵一甩頭,有些警惕地望著阿星。

  “是的。”

  “你認(rèn)為自己做得沒錯?”

  “沒有錯,我應(yīng)該如此?!?p>  阿星笑著點頭。

  “那就好。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如果你認(rèn)為自己有貫徹到底決心,那就堅持下去吧?!?p>  燕兒連連搖頭。

  “阿星哥,怎么連你也說這話?”

  “人活一世,總是會想把什么事情堅持到底的,哪怕在旁人眼里很費解。因為這是人曾經(jīng)活過的證明。”

  “可是……唉?!?p>  “哈哈,沒關(guān)系??傊掴忠咽莿癫粍恿?。所以你也留下吧,燕兒。再怎么說,你得照顧他不是?”

  但是燕兒沉默一陣,慢慢轉(zhuǎn)過身去。

  走到阿星身后。

  “你剛才說人總是想把什么堅持到底是吧,阿星哥?”

  “呃,是……”

  “那我要堅持的事也決定了。”

  燕兒背對著修庵。

  “若你執(zhí)意如此,修庵。我們就在此分別吧?!?p>  “這樣好嗎燕兒?”

  阿星還想再勸兩句,燕兒卻是頭也不回。

  “無妨。相依為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即使我和修庵生活在一起,心里想的也不是同一件事。你去吧,修庵?!?p>  “燕兒姐……”

  真從燕兒嘴里聽到這話,修庵卻有些邁不動步。

  嘴一張一合,想說點什么,但出不了聲。

  反倒滴進(jìn)去不少眼淚。他用力抹了下眼睛。

  深鞠一躬。

  “……保重!”

  逃也似的跑回城里去了。直到他消失在街角,燕兒也沒回頭看一眼。

  同樣是用力抹了下眼睛,跟著阿星出城去了。

  *****

  就在姐弟倆告別的時候,陶謙家中會客廳內(nèi)。

  “嚯?!?p>  當(dāng)立香和韋伯加上達(dá)·芬奇和戈爾德魯夫,四個人把對趙云修庵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后,陶謙就用了這個語氣詞來表達(dá)他的態(tài)度。

  有驚訝,但不多。

  將坐席邊上的茶杯捧起,抿上一口。

  “呵呵呵呵。”

  甚至笑了起來。

  “哎呀,老夫本以為諸位只是些下山的方士,不想竟大有來頭。真是開了眼界啊?!?p>  立香和韋伯面面相覷,被陶謙這反應(yīng)整不會了。達(dá)·芬奇有點佩服地吹了個口哨,戈爾德魯夫不可思議地望著老頭。

  難不成他把這些當(dāng)笑話聽了?

  “陶先生?!?p>  戈爾德魯夫拿出了他一貫的嚴(yán)肅表情,連語氣也不是平時那樣。

  他現(xiàn)在是以迦勒底所長的身份,正式向陶謙傳達(dá)一個信號。

  “我們沒有說笑!”

  “是的,”陶謙點頭,又?jǐn)[手道,“老夫明白。事到如今,諸位沒有欺騙老夫的理由。方才所言,必是實話?!?p>  “既然如此,您……怎么看起來并不驚訝?”

  “哪里哪里,老夫著實吃了一驚。只是老夫見的事情也不少,已是無論看到什么,都不會大驚小怪了?!?p>  開什么玩笑,這可不是一句見多識廣能解釋的。

  韋伯說道。

  “驚訝與否姑且不論。大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我們在這世界要做什么吧?”

  陶謙放下茶杯。

  “老夫不糊涂。諸位欲毀滅這天下的根本,拯救自己的故土?!?p>  這語氣,不是輕描淡寫,也絕對談不上多么重視。

  韋伯繼續(xù)說道。

  “在下以為,大人會更憤怒些,將我們逐出下邳?!?p>  “憤怒?逐出下邳?呵呵呵,”

  陶謙擺擺手。

  “諸位現(xiàn)在自身難保,若勝不得曹操,何談毀滅天下?老夫亦是大難臨頭,故彼此之間唯有協(xié)力抗敵耳。再大的事,也須先退曹兵。諸位以為如何?”

  立香和韋伯震驚了。連達(dá)·芬奇也笑不出來了。

  這老頭真的只是圣杯的魔力塊嗎?還是說魔力塊之間也有不小的差異?

  見陶謙不改變態(tài)度,韋伯和立香又閑談幾句,便告辭了。

  到頭來什么都沒有變化。迦勒底依然參戰(zhàn),韋伯依然是軍師,指揮守城。

  “真了不得啊,那老頭子。”

  等立香和韋伯出了陶謙家的院子,戈爾德魯夫感慨道。

  “居然把事實看得如此清楚。我都有些奇怪為什么他沒混出名堂?!?p>  “的確?!边_(dá)·芬奇附和道,“這眼光和膽識,當(dāng)個州牧有些屈才了?!?p>  “但這并不正常?!表f伯摸出了雪茄。

  “有其他原因嗎?”立香問道。

  “陶謙既然還愿意合作,說明他仍然認(rèn)為有一定勝算。否則他必定會把咱們交給曹操。既可免去徐州戰(zhàn)亂,又保住了根源地。

  “但這么一想,陶謙的舉動就奇怪了。如果勝了曹軍,我們必然要以徐州為根據(jù)地攻伐曹操,必要的話還將直搗洛陽。陶謙將成為毀滅世界的幫兇。而且他很清楚自己阻止不了我們。

  “如果敗給曹軍,我們會丟下陶謙跑路。他最后仍然不會有好下場。這老頭的種種行為和思考方式,總讓我覺得有兩種可能性?!?p>  立香先把韋伯說的話消化掉,再問道。

  “那是?”

  “要么他藏著什么了不得的撒手锏,要么……”

  韋伯點燃了雪茄,但沒有抽。

  他的表情,像是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要說出的話。

  “……陶謙不是這根源地的人,所以才不在乎根源地的存亡?!?p>  “不是根源地的人?”

  別說是立香,連達(dá)·芬奇也沒想到這種可能性。恐怕管制室里任何人都不會往這個角度考慮。戈爾德魯夫更是目瞪口呆。

  誠然,這個結(jié)論能解釋很多事情。但是。

  這怎么可能呢?

  *****

  第二天的中午,依然是陰天。

  下邳西城門,陶謙的兵士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守城器械,在城墻上列好,靜靜等待那支大軍從西邊出現(xiàn)。

  早上韋伯派修瑪去西邊巡邏。借助手環(huán)雷達(dá),修瑪發(fā)現(xiàn)了曹軍,便馬上回城。

  隊伍中暫時沒發(fā)現(xiàn)呂布,這多少讓大家松了口氣。

  現(xiàn)在,雷達(dá)上再次出現(xiàn)曹軍反應(yīng)。也就是說他們距離城門不到3公里。

  兵士們早就準(zhǔn)備就緒。城墻上還有許多修瑪造出來的兵器。連弩用來對付空中的機(jī)關(guān)鳥,投石車用來破壞后排的攻城器械。投石都被韋伯施加了爆炸術(shù)式,和炮彈差不多。

  城內(nèi),趙云,臧霸和孫觀各自領(lǐng)一支軍,總共兩萬人。只等韋伯命令,便殺出城去。

  這場戰(zhàn)斗,要主動出擊。一味防守勝算不大。

  別忘了,曹軍當(dāng)中肯定有呂布以外身份不明的從者。曹操留著他——或者說他們——目的應(yīng)該是趁亂搞些什么事情,比如狙殺趙云修瑪或者立香之類的。

  所以要盡可能把戰(zhàn)斗控制在城外。這就是韋伯策略的第一步。

  他這個策略十分大膽。戈爾德魯夫起初不同意,但被立香說服。

  “來了啊?!?p>  韋伯手搭涼棚,見西邊煙塵起處,曹軍浩浩蕩蕩,奔城下而來。

  他最后把這計劃的每個細(xì)節(jié)思考了一遍,沒問題,至少理論上可行。

  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未知從者,這個交給修瑪來處理。正好她需要操控兵器,不能離開城墻。

  只要修瑪能應(yīng)付,勝算就會很大。

  城下,曹軍熙熙攘攘,開始布陣,在做攻城準(zhǔn)備了。

  韋伯看了陶謙一眼。陶謙一點頭。

  高呼。

  “擂鼓!出陣!”

  咚咚咚咚——

  城上,戰(zhàn)鼓震天。

  城下,曹操疑惑地望著城門那邊。

  “嗯?”

  萬沒想到,城門大開。趙云臧霸孫觀領(lǐng)兵出來了。

  然而這區(qū)區(qū)兩萬來人,在十幾萬大軍面前實在是不夠看。趙云姑且不說,其他人論質(zhì)論量,都沒法跟曹軍相比。

  這就很奇怪。曹操身邊的徐晃說道。

  “敵軍雖少,卻出城迎擊,其中必有蹊蹺。丞相不可不察?!?p>  “就是啊?!毕暮顪Y皺著眉,摸著頭盔說,“要是我肯定不會出來。放著城墻不用不是找死嗎?”

  曹操卻是看了眼身后那一排排正在組裝的兵器,笑道。

  “無需多慮。此必是敵軍知我攻城兵器強(qiáng)大,所以故技重施,毀我兵器。然我軍兵力占優(yōu),何懼之有?擂鼓!迎敵!”

  咚咚咚咚——

  于是曹軍也迅速擺下陣勢。徐晃,張遼,夏侯惇,夏侯淵各領(lǐng)所部人馬,上前迎戰(zhàn)。

  兩邊兵馬對沖,即將接陣之時。

  “好機(jī)會!”

  城墻上,韋伯亮出他的羽扇。扇子被注入魔力。

  發(fā)出了如同巖石一般的深沉光芒。

  “此乃大軍師的究極陣地……”

  同樣的魔力在他身邊涌起,一時間他全身都變了色。透過那異樣的光,韋伯的身影好像也變得兇惡和神秘。

  嚇得身邊兵士紛紛退避。

  這當(dāng)然不是韋伯的本事,而是來自諸葛孔明。

  但凡熟悉三國的人,都會說出那個有名的陣法。曾在夷陵之戰(zhàn)后阻斷吳軍,保護(hù)先主劉備逃走的陣法。

  空中烏云也被這魔力影響,像水汽一樣翻滾。有什么東西在烏云中逐漸成型,呼之欲出。

  韋伯手中扇子一指下面,那四個魏將的位置。

  “……能破就來破吧!不歸之陣(石兵八陣)!”

  呼——

  烏云裂開,從那里落下了巨大的物體。

  是八根超過四米,兩人合抱的石柱。

  “停!”

  隨著石柱出現(xiàn),事先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的趙云臧霸孫觀立刻勒住馬。兵士們也都止住腳步。

  只有沖上來的曹軍毫不知情。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落下的石柱均勻排列,將他們圍在中央。眾人皆是一驚。

  但還沒完。

  唰——

  最后一步,空中落下了八邊形的石蓋,剛好蓋在石柱上。

  咣——

  不歸之陣(石兵八陣),完成!

  “呃!”

  這個瞬間,馬上的夏侯惇頓時感到體力流失,險些摔下馬。

  再看其他人,也是搖頭晃腦,立足不穩(wěn)。有的兵士已經(jīng)躺倒了。

  他們體力消散,連意識也跟著模糊。身體有一種莫名的壓力,仿佛被鬼魂糾纏。

  這就是諸葛孔明最強(qiáng)陣法的復(fù)原,不歸之陣(石兵八陣)。

  由巨石組成,加上諸葛孔明本身的魔術(shù),最終形成這奇妙的陣地。

  一旦進(jìn)入,就會失去方向感,身體脫力。直到連五感也變得混亂而不可靠。

  這陣法不會直接殺傷敵人,但會讓他們永遠(yuǎn)無法離開。

  只不過,不歸之陣(石兵八陣)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布下的,需要合適的土地才行。作為寶具,它變得可以隨時使用,但效果比原版要差一些,而且受到韋伯本身力量的制約。

  簡單說就是持續(xù)不了太久,但效果極佳。被困住的人無法從內(nèi)部逃脫。

  趙云臧霸孫觀趁機(jī)領(lǐng)兵繞過去。臧霸孫觀兵分左右,護(hù)住趙云兩翼。

  子龍挺起龍槍,直撲曹操。

  “殺!”

  “嘁,有兩手。”

  曹操嘀咕道。趙云看著他拔出將劍,又似乎對身邊說了些什么,隨后便沖上來。

  雜兵不可能擋住趙云,兩側(cè)又被臧霸孫觀壓住,基本上曹操要單獨面對趙云了。

  這就是韋伯的策略——斬首。利用寶具困住一部分?jǐn)橙?,然后最快速度干掉曹操?p>  開頭不錯,竟然一次性把那四個武將都困住了,形成趙云單挑曹操的局勢。這下那隱藏的從者不可能不出面。

  出來吧,讓我看看你是誰。臉上沒有計謀成功的喜悅,韋伯緊張地注視著周圍。

  而達(dá)·芬奇的警告比他的眼睛要靈敏得多。

  “來了!在下面!”

  “下面?”

  韋伯往城下一瞧,果然有人。

  “哼!”

  只見他略一起跳,腳踩城墻,身體與墻面垂直。

  “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邊發(fā)出怪叫,一邊就這么跑上來。

  “嚯?。 ?p>  翻個跟頭,便立在城墻上。

  這扮相,達(dá)·芬奇當(dāng)然認(rèn)得。

  “東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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