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遇知心頭猛地一顫,她甚至想都沒有多想,直接抬起了手就將段丞推開了。
她迅速轉(zhuǎn)過了身,又重新坐直了:“我看你是眼花了……”
語畢,空氣也跟著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斯遇知可能怎么都不會想到,平時幾乎每時每刻都會見到的大魔王,從今天開始,就正式成為了他的鄰居。
斯遇知越想越不可思議,而那張臉卻是沒有半點恢復(fù)原樣的意思——還是好熱。
熱到斯遇知忍不住抬起了手,朝著自己的臉上下扇了兩下風(fēng)。
怎奈段丞就這么坐在她的邊上,讓她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甚至有些……口干舌燥。
斯遇知想也沒有多想地拿起了茶幾上的果汁,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
“嘭——”杯子與茶幾的碰撞聲傳入了空氣之中。接踵而至的,是段丞的聲音:“你喝的好像是我的果汁?!?p> “?!”斯遇知心下一顫,這好不容易涼下來的臉,又“噌”的一下熱了起來。
她詫異地轉(zhuǎn)過了腦袋,不想,撞上的卻是段丞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你不早說?”
“茶幾上不就一個杯子?”段丞無奈地揚了揚眉。
嗯,他說的也有道理……
“對了……”斯遇知說罷,目光才從段丞的身上移開了,故意望向了別的地方。
“?”
“別讓我媽知道你是我老板的事情?!彼褂鲋f這句話的時候,心跳得飛快。倒也不是因為在段丞手下做事是一件多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而是她怕媽媽知道了之后,又會有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冒出來,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設(shè)計,不想被太多人成為茶余飯后議論的話題。
所以,這件事,還是成為一個秘密比較好。
斯遇知說完,空氣也跟著墜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好?!倍呜┐饝?yīng)得干脆。
這一點,倒是讓斯遇知有些意外——段丞居然沒有問為什么?
“你……”
斯遇知還沒有開口說話,段丞的聲音就跟著悠悠響起:“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議論,也不是不行。”
“不過——”
還沒等斯遇知來得及說些什么,段丞又搶先一步開口了,他故意拖長了尾音,似乎在答應(yīng)下這件事之前還有什么要求。
“?”
“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倍呜┱f罷,微微彎了彎腰,骨骼分明的大手輕輕地覆上了茶幾上的杯子,似準備將果汁拿起來喝上一口,但指尖觸上杯壁的那一瞬,他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的,輕輕地將手指松開了。
“什么事情?”斯遇知緊張地看著段丞,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太敢答應(yīng)——萬一段丞提出個“007”的要求,她豈不是得工作到猝死?
“周五,奧琳娜夫人的晚會?!倍呜┑坏懒艘痪?,聽他那語氣,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
雖然斯遇知平時也渾渾噩噩的,但是她多多少少還是有所耳聞的——奧琳娜夫人的晚會,門檻很高,也不是有錢就能進的。
奧琳娜夫人每隔三年才會辦一次晚會,但每次舉辦晚會,都會在界內(nèi)引起一陣轟動,參加晚會的藝術(shù)家們,不是一直叱剎于藝術(shù)界的風(fēng)云人物,就是像黑馬一樣沖上界內(nèi)頂端的新秀。
而去參加奧琳娜夫人的晚會這種事情,斯遇知也只有在喝高了之后才敢跟朋友們這么吹。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今天,這機會居然就這么活生生地落在了她的面前。這著實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這若是答應(yīng)了……斯遇知一想到自己混在一群大佬中間,被大佬們一問三不知的畫面,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這晚會,她去不起。
“我不去?!彼褂鲋澚祟澤碜?,識相地搖了搖腦袋。
“行。”不想,段丞居然也答應(yīng)得爽快。
段丞話音落下后,也順勢起了身:“那袁阿姨那兒……”
段丞的話還沒有說完,斯遇知就驀地反應(yīng)了過來——段丞剛剛可不是在邀請她,而是在跟她交換條件。
斯遇知生怕段丞會抓著她這個小九九去找袁媽,于是在段丞起立的那一刻,想都沒有多想地就伸出了手,順勢抓住了段丞的手腕。
雙手隨即向下輕輕一拽,下一秒,段丞也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垂眸,好奇地望著斯遇知:“?”
“我去……我去!”斯遇知的雙手依然緊緊地抓著段丞的手腕,生怕手一松,段丞就跑去袁媽那兒把他是斯遇知老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抖出來。
不想,斯遇知說完之后,段丞竟是愣了一秒,眼底掠過了一抹詫異之后,才接著浮上了一抹清淺的笑意:“好。”
……
自答應(yīng)了段丞去參加晚會之后,斯遇知心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滿腦子都是前面幾次奧琳娜夫人晚會現(xiàn)場那金碧輝煌的畫面。
她可能真的想得太入迷了,以至于在工作室里,她都無心準備展覽了。
“太子,你的晚會禮服?!焙龆傻穆曇袈淙肓怂褂鲋亩?,這才將斯遇知的思緒悉數(shù)拉了回來。
抬眸間,斯遇知也正好看到了樊可走到了段太的身旁,那捧著西裝禮服的手輕輕一擲,緊接著,手中的禮服便跟著在空中劃過了一道不錯的拋物線,最后落在了段太的手里。
不過……不知道是斯遇知的錯覺還是事實,她總覺得樊可今天的態(tài)度不怎么好。這態(tài)度,多少讓斯遇知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而樊可在轉(zhuǎn)身之間,目光也不經(jīng)意地落在了斯遇知的身上。
她睨眼看了斯遇知一眼,眼神之中滿是不屑。
“對了,樊可,這周五你準備穿什么去?”段太順勢叫住了樊可,但注意力仍集中在了自己的作品上,仿佛根本無暇去看樊可一眼。
語畢,周遭的空氣也跟著墜入了一陣短暫的安靜之中。
“我不去?!狈蓻]好氣地說了一聲。
“?”段太稍稍頓了一下,一邊調(diào)著顏料,一邊又開口寒暄了一句:“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的嗎?”
段太這句話說完,這周圍的氛圍也已經(jīng)不能用安靜來形容了——段太這可能不是隨意寒暄,而是有意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