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方設(shè)法賠
段太話音落下后，目光也不經(jīng)意間地瞥到了斯遇知面前的咖啡上：“這活兒不是樊可做的嗎？”
嗯，也確實……但段丞親自點名，斯遇知也不敢不做吧？
“樊可知道嗎？”段太又接著問了一句。
“知道……”
“那臉都得青了吧？”段太這么一問，斯遇知也跟著一愣，好像這話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一般。
所以……
“因為樊可喜歡段總嗎？”斯遇知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生怕問到什么禁忌。
然，段太的反應(yīng)似乎和斯遇知料想的有些不太一樣：“喜歡——可喜歡了！從大學(xué)就開始喜歡，喜歡到了現(xiàn)在?！?p> 段太說罷，又順理成章地拿過了斯遇知剛剛給段丞泡好的咖啡。
“誒……”還沒等斯遇知來得及阻止，段太就已經(jīng)喝上了一口。
斯遇知的聲音戛然而止，段太看了她一眼，咽下了口中的咖啡：“勸你熱杯牛奶給他?！?p> “？”
“丞哥有胃病，大早上別沖這么濃的咖啡給他?！倍翁贿呎f著，一邊端著咖啡慢慢悠悠地離開了。
……
段丞的辦公室周遭都是玻璃，好在都是電控的，遙控器輕輕一摁，周圍一片玻璃就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斯遇知剛敲門走了進(jìn)去，段丞的聲音就接踵而至：“放桌上就可以走了?！?p> 段丞應(yīng)該是在給雕塑作品上色，此時的他正背對著斯遇知，連頭也沒有回一個。
陽光傾瀉在了這片干凈的辦公區(qū)域，隨即又柔軟地落在了段丞的身上。溫柔的金黃色，顯得他格外得溫和。
斯遇知盯著段丞看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將牛奶杯放在了桌上。牛奶杯與桌面的聲音響起，笨拙之余，還夾雜著一聲……
“啊呀！”
斯遇知小聲驚嘆了一句，而當(dāng)段丞回頭望去之時，那杯中的牛奶已經(jīng)猛烈地晃動了起來，甚至還有一些牛奶因此翻到了桌上。
“不是讓你給我泡咖啡的嗎？”段丞看著那牛奶杯，微微皺了皺眉。
斯遇知微張著嘴，剛想說些什么，卻又欲言又止了：“看您早上喝過一杯咖啡了，再喝對胃不太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斯遇知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生怕段丞會以為她在自作主張，生怕這大魔頭會生氣。
但，出乎斯遇知意料的是——無事發(fā)生。
“先放著吧。”段丞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過了身，又繼續(xù)涂了起來。
看著段丞的背影，斯遇知也不禁想到了剛剛他替她解圍的畫面，若不是有他在，她可能就被樊可罰了……
興許是斯遇知半天都沒有什么動靜，這讓段丞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稍稍側(cè)了側(cè)腦袋，用余光看著身后的斯遇知：“還有什么要說的？”
“那個……”既然段丞這么問了，斯遇知也不好意思再憋著了：“謝謝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斯遇知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那微微泛紅的臉，心頭的小鹿發(fā)了瘋似的亂撞著，明明只是道個謝，怎么搞得像學(xué)生時代跟男生告白似的……
“謝什么？”突如其來的道謝，讓段丞一時有些不太明白。
“……謝謝段總剛剛替我解圍?！彼褂鲋f完，空氣也跟著墜入了一片短暫的安靜之中，見段丞沒有繼續(xù)開口說話，斯遇知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那個……如果沒什么吩咐的話，我就先走了！”
語畢，斯遇知身一轉(zhuǎn)，手一疼，緊接著，便是“哐啷”一聲巨響。
“！”
那一瞬間，斯遇知感覺自己的魂都要從自己的軀殼里飛出來了——料她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一下子走太快而打壞了老板放在桌上的雕塑作品。
而那一聲碎裂聲落地之后，段丞也徹底轉(zhuǎn)過了身。
看著地上那支離破碎的雕塑作品，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甚至有那么一剎那，斯遇知連自己埋在哪兒都想好了。
“這就是你道謝的方式？”看著地上那破碎的雕塑，段丞的臉上倒是難得平靜，好像早就會料到如此似的。這張沒有半點波瀾的俊顏，卻是看得斯遇知心里發(fā)慌。
瞧，這簡直像極了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對不起……”斯遇知立刻朝著段丞鞠了個躬。
見段丞仍是沒有回應(yīng)，斯遇知又識相地開口道了一聲：“那個……我會賠給你！”
看著斯遇知這般真誠的樣子，段丞倒是一點氣都生不出來。
在空氣短暫安靜的這幾秒里，斯遇知甚至都做好了砸鍋子賣鐵、賠上自己幾個月的工資去買一個一模一樣的雕塑作品還給段丞了。
“怎么賠？”段丞看著斯遇知，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話語之間還隱隱綽綽地帶著一抹笑意。
“想方設(shè)法賠！”斯遇知連看都不敢看段丞一眼。
那真誠的認(rèn)錯態(tài)度，倒是讓段丞忍不住撇嘴笑了一下，氣息輕輕地從鼻尖探出，有些無奈，又好像是被斯遇知給逗笑了：“行。”
……
原以為自己會賠上好幾個月的工資，但令斯遇知意外的是，段丞并沒有這么要求，而是讓她留下來加班，因為……
這雕塑作品根本就沒得賣。
那是段丞在學(xué)生時代的比賽得獎作品。
而此刻，斯遇知正坐在段丞的辦公室里，更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就坐在段丞的邊上。
這一坐，便是一個禮拜。
段丞讓她多看看專業(yè)相關(guān)的資料，但這一個禮拜下來，斯遇知資料倒是沒看進(jìn)多少，人倒是瘦了幾斤。
因為好幾天，她都這么坐在段丞的身邊，根本就沒有時間吃晚飯。
“咕——”
晚上七點，斯遇知的肚子也準(zhǔn)時叫了一聲。
聲音落下后，斯遇知也小心翼翼地瞥了段丞一眼。不想，空氣仍是一片安靜，此時的段丞也沒有半點反應(yīng)，好像和這世界隔絕了一樣。
斯遇知看了看段丞的背影，為了引起段丞的注意，她才換了個坐姿，故意干咳了兩聲：“咳咳……”
語畢，空氣仍然一片安靜。
“……”
“段總?！苯K于，斯遇知還是忍不住叫了段丞一聲：“你……”
斯遇知剛想問段丞餓不餓的時候，竟意外地看到了段丞抬起了手，輕輕地覆上了自己的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