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美妙的早晨。
齊一道端起女傭溫好的鮮奶，不禁贊嘆任欣周到的招待。
他知道任欣如此煞費苦心的原因，無外乎請自己指點一下她的男寵李平。
上一次來雪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齊一道還是記得那個拘謹傻愣愣的李平的。
不過對方具體的模樣，還真不記得了。
不是不想記住對方的模樣，而是對方的傻氣讓他太深刻了。
音樂講究靈魂的跳躍翩飛，而不是一板一眼的呆板刻畫。
不是說不需要打扎實基礎(chǔ)，而是說要學會開發(fā)自己的靈性。
齊一道是聯(lián)盟音樂會的名譽副會長，是貨真價實的雙料大師，包括作曲大師、鋼琴演奏大師。他平日主要在曼城教導學生。
這次因為學期結(jié)束出門采風，途徑雪城，所以來指導一下李平，順道來做客。
藝術(shù)家么，肯定是先來教導學生的，做客那是次要的。
一頓豐盛的早餐吃完，齊一道讓女傭收拾，同時問道，“任欣還沒回來么？”
“齊大師，小姐明天才能回來。她說如果您用完早餐有空閑，她請您看一段視頻?！?p> “視頻？”齊一道雪白的長眉毛一挑，“音樂視頻？”
“小姐說是宴會舞臺上的演奏視頻。”女傭很是禮貌。
“現(xiàn)場演奏？拿來看看?！?p> 齊一道不以為意，很多演奏在專業(yè)的音樂廳都不一定能夠演奏好，更別說什么宴會現(xiàn)場了。
不是齊一道挑刺，而是他什么音樂沒見過，什么演奏沒見過，他的品味以及閾值早就調(diào)到了最高檔位，一般的音樂還真入不了他的法眼。
女仆把播放器拿來，立體投影。
畫面里先是李平上臺演奏《星空漫漫》，沒有出乎齊一道的預料。
李平過于拘謹，導致自身的情感和靈性不能飽和爆發(fā)，所以彈奏時缺少了曲子中，孕育在黑暗和死寂底下，那澎湃洶涌的生機。
如果李平不能突破打開自己，估計以后很難進步。
這般想著，齊一道看到了周陽罵李平“好個屁！”
他眼睛眨了眨，好狂妄的年輕人！周陽雖然不是罵他，但是畢竟自己指點過李平一次，罵他不就是變相映射了自己么？
好在齊一道已不再年輕，早就過了沖動的年齡，這一點問題放到以前早就上前擼袖子問罪了，不過現(xiàn)在，一切都釋然了，音樂早就磨去了他的凡俗。
隨后齊一道帶著好奇看周陽上臺，并且彈奏。
音樂響起……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齊一道坐直了身子，好家伙，這個日爾果然有些本事！難怪這么狂妄！
關(guān)鍵是對方還這么年輕！齊一道不禁升起了收徒之心。
要知道，好的老師能夠成就學生。但是，也要明白，好的學生也在成就老師。
這兩者是相互的。遇上一個好的學生，那是千難萬難的事。
心里有了算計，回頭讓任欣聯(lián)系一下，這回采風真是收獲巨大。
“我給你彈三首曲子吧?！?p> “第一首《命運》?！?p> “第二首《致愛麗絲》。”
“第三首《鬼火》。”
齊一道眉頭皺起，這三首曲子他都沒聽過。既然沒聽過，要么不出名，要么就是日爾自己創(chuàng)作的曲子，沒有發(fā)表過。齊一道相信是后者。
好囂張的小子，用自己創(chuàng)作的曲子去教育別人。
然而，當《命運》的第一個音符響起，齊一道就徹底沉淪了。
他雙眼瞪得老大，嘴巴微張，手甚至有些哆嗦，死死的盯著影像，豎直了耳朵聽周陽的曲子。
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就在現(xiàn)場！
他的呼吸逐漸急促，汗水慢慢從額頭滲出，嘴唇有些干涸，不停抿著嘴。
終于，三首曲子彈完，周陽和李平的對話再次出現(xiàn)。
“明白了么？”
點點頭又搖搖頭。
“呵呵，順其自然吧?！?p> 齊一道直接癱在椅子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魔怔。
“大師……”許久，他嘆了一口氣，坐正，眼神復雜地看著影像，“一位不知名的大師，一位埋沒在凡間的大師，一位這個時代最閃耀的大師……”
齊一道調(diào)整好心態(tài)，重新播放影像。
和其他人不同，他看的不是《致愛麗絲》的泡妞功效，也不是《鬼火》的指尖炫技，而是《命運》的龐大深沉。
第一遍，聽不夠！
第二遍，還是聽不夠！
第三遍，就是聽不夠！
第四遍，幡然醒悟——
“這不全……”
齊一道喃喃道，“這不全……”
他開始站起身，來來回回踱著步，這不全，不全！
一首不完整的曲子讓他焦躁、狂躁，甚至想要咆哮。
他急遽喘息，來回念叨著，終于齊一道停下腳步，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氣，平復內(nèi)心的躁動，拿出通訊器發(fā)了兩條信息。
第一條發(fā)給了聯(lián)盟音樂會會長朗生，內(nèi)容是：我發(fā)現(xiàn)一名野生的超級作曲、演奏大師，想要看他的演奏么？
獨難受不如眾難受，要難受大家一起難受。
第二條發(fā)給了任欣，內(nèi)容是：我要見日爾大師，給我安排，謝謝！
……
“阿姨，你這樣我真的很有負罪感。”周陽回復著王迅信息，“你應該知道我內(nèi)心的純潔與高尚，怎么能干出這樣的事情？”
“我可以出賣我的靈魂，但是我絕不會出賣我的身體?！?p> 王迅發(fā)來一張動圖，動圖里是她正撩起睡衣，露出雪白的大腿。
“知道這是什么嗎？”王迅說道。
“這是青春?！敝荜柣亓艘粋€色色的表情。
“還有呢？”
“荷爾蒙！”
“那你說說，你是選擇從呢，還是不從？”
“有青春的地方，必有我揮灑過的汗水！”周陽回了個邪惡的表情，“我從！”
一瞬間他消失在大街上，出現(xiàn)在王迅的豪宅里。
“你這是不是偷香竊玉？”
王迅穿著睡裙，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手里正端著一杯奶酒，細細打量著周陽。
她是越來越看不透對方了。
“我是那么庸俗的人么？”
周陽走上前去，坐在她旁邊，端過對方的酒，呷了一口。
“一大早就喝奶酒，你們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你喜歡的話，留下來，每天都有?！?p> 說著，王迅一只手搭在周陽的肩膀上，下巴抵在手背上，輕輕吹著周陽的耳根子。
“不僅有酒喝，還有奶哦?！?p> “咳！咳！”周陽有些受不了，“那個我們開始吧。”
他拿出一根洞簫，“一個早上，我就教會你吹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