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來做的話，目前的準(zhǔn)備工作，劉知易就覺得不夠了。
“董前輩，可有烈酒？”
沒有醫(yī)用酒精的情況下，只能退而求其次。
董封露出一個“行家”的眼神：“當(dāng)然有。”
說著從屋角翻出了幾個黑色壇子，打開一股酒香。
劉知易挑揀著董封的刀具，將其中幾把能用到的，泡進(jìn)一個酒壇子中。
然后擁有另一壇酒洗手。
邊洗邊問：“董先生，有麻醉散沒有？”
董封很快就翻出來了。
“棉花？”
“沒有啊，紗布也沒有？”
“干凈的布總有吧？綢子湊合吧！”
“光線太暗了。多點(diǎn)幾盞燈！”
湊合著準(zhǔn)備停當(dāng)，劉知易終于要動手了。
“且慢?！?p> 董封喊道。
說著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玉盒，打開里面是一顆雞蛋大小，表面灰白色，帶著褶子的球狀物。
“這就是血蟲？”
劉知易疑惑，跟他在書中看到的不一樣。
董封笑道：“這蟲子睡著了。得讓它嘗點(diǎn)血腥才會醒來?！?p> 說著，一把拉過方戎女的手腕，也沒見他動刀，方戎女的手腕處出現(xiàn)一道血線，鮮血馬上滲出來。董封拿著玉盒接住，鮮血流到了血蟲身上，灰白色褶皺迅速染紅。很快整個血蟲都變成了鮮紅色，開始膨脹起來。褶子攤平了，幾根觸手伸展出來，終于跟書上描畫的一樣了。
“可以開始了？”
劉知易問道。
董封點(diǎn)頭。
方戎女則一臉不快和戒備的瞪著董封，對他剛才偷襲她很不滿。
董封毫不在乎，放下血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房間中就剩下劉知易和方戎女兩個人了。
“師姐。你先躺下?！?p> 方戎女輕輕嗯了一聲，老實(shí)躺上石臺。
劉知易端過來一碗用酒水泡好的麻醉散，方戎女深吸一口氣，一口喝干。然后平躺著，呼吸急促，不可避免的緊張。
劉知易看著她很快眼皮開始打架，過了一刻鐘左右，終于完全睡著，呼吸平緩。
劉知易自己也平復(fù)心情，然后開始動手解開方戎女的衣服，心無旁騖，工作時候的醫(yī)生，是沒有性別的。
脫掉她的上衣，用絲綢將胸部蓋住。又清洗了一下胸腹位置。
“師姐？”
劉知易叫了一聲，對這時代的麻醉散的作用不太放心，方戎女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才準(zhǔn)備下刀。
沿著胸部下沿切開，熟悉的感覺透過尖刀傳到手上。
這是表皮層，現(xiàn)在是皮下組織，脂肪層了，這是肌肉組織……
熟悉的感覺跟記憶重合在一起，手變得極為熟練，反饋的力量一輕，刀入腹腔了。
一手握刀，一手摸索著走向，刀子向下劃過。劃開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血液不斷滲出來，顧不得擦拭，兩只手將刀口扒開，頭頂?shù)踔膸妆K明燈，看到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輕輕扒開心臟周邊的組織，認(rèn)真觀察了片刻。
果然是先天性心臟病，主動脈縮窄、動脈導(dǎo)管未閉，數(shù)種先天性心臟病，不清楚是否還有其他病癥。劉知易也不敢亂動，輕輕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玉盒，里邊那只血蟲輕輕搏動，體型已經(jīng)脹大到拳頭大小，幾根管狀觸角不斷收縮，這只血蟲，看外形就有幾分心臟的模樣。
“等一等！”
一個聲音響起，董封不知從哪里跳了出來。
劉知易嚇了一跳，不悅道：“董先生，有何指教？”
正做手術(shù)呢有人跳出來，不驚嚇才怪。
董封道：“這樣放進(jìn)去可不行。你得給它指一條路。”
劉知易迷惑：“要怎么做？”
董封道：“在心臟上扎一個洞！”
劉知易一驚：“這怎么行？如何止血？”
缺乏器械，缺乏藥物，誰敢在心臟上扎個洞，光是流血就能要了命。
董封道：“你怕什么，有這小東西呢?！?p> 他指著血蟲說道。
劉知易還是不敢動手。
董封直接找出一把細(xì)長刀，刀刃一指寬，不等劉知易反對，一刀扎在方戎女心臟上。心臟的血壓極高，一股熱血噴涌出來，濺射出兩米高。
“愣著干什么，放進(jìn)去啊！”
董封喊道。
劉知易顧不上找他算賬，輕輕拿起血蟲，小心的在心臟上。
血蟲見血頓時興奮，趴在心臟上，幾根觸手在心臟上來回試探，從心臟冒出來的鮮血積了半個胸腔，被血蟲的觸手不斷吸進(jìn)身體中。其中一只觸手找到了傷口，一下子扎進(jìn)去，劉知易看到心臟上的傷口馬上不噴濺鮮血了，很快都不往外滲透。
胸腔中的血水一刻鐘不到，被血蟲吸了個干凈。血蟲的觸手一一收回，最后都伸進(jìn)心臟的傷口處，最后血蟲整個身體都慢慢極了進(jìn)去。外面只留下一個尚未愈合，但卻一點(diǎn)血都不流的傷口。
又過了一刻鐘，傷口閉合，已經(jīng)看不太明顯。這顯然不可能是人類自身的恢復(fù)力，而是血蟲帶來的。
到這里，劉知易算是放心下來。清洗了一些皮膚表面沾染的血污，然后將傷口閉合，拿絲線湊著著縫起來。
“不用這么麻煩吧！”
董封在一旁建議。
劉知易沒搭理他，很認(rèn)真的縫合傷口。
傷口縫合了，拿綢布小心裹起來。然后又給方戎女穿好衣服，靜靜在一旁觀察。
一個時辰過去了，方戎女還是沒醒過來。
劉知易對麻醉散的作用有些驚訝。
兩個小時過去了，方戎女還是沒醒過來，而且面色開始發(fā)紅，一摸額頭滾燙，心中擔(dān)憂，擔(dān)心是引起發(fā)炎了。
“董先生，這是怎么回事？”
劉知易詢問。
董封大言不慚：“我怎么知道，我又沒給人種過血蟲?！?p> 沒有消炎藥，只能物理降溫，還好這里烈酒不少。不斷給方戎女擦拭身體，額頭、腋下、腳心等血管密集之處反復(fù)擦拭，通過血液循環(huán)盡快將體內(nèi)的熱量散發(fā)出去。
一夜過去了，方戎女還是沒醒，依然高燒不退。
劉知易已經(jīng)懶得跟董封說好了，事已至此，都是他選擇的。他早就知道董封是一個不靠譜的人，卻還是選擇相信他，只能說鬼迷了心竅。又覺得這么想不太厚道，做是自己要做，董封又沒求他。救人也是為了救自己的師姐，跟董封更是沒有關(guān)系。而且方戎女的病不治的話，確實(shí)隨時都可能爆發(fā)，十分危險。
等待親人術(shù)后蘇醒的病人家屬，劉知易見的多了，自己親身經(jīng)歷這還是第一次。第一天過去，就已經(jīng)很焦急，如果這里有一個醫(yī)生，他早就撲上去問了；第二天過去，反而習(xí)慣了一些。繼續(xù)物理降溫不提。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方戎女終于慢慢睜開了眼睛，面色紅潤，心跳有力，她闖過了鬼門關(guān)，踏過了生死線！
看到劉知易的第一眼就嚎啕大哭。
“師弟，我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