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陳孝山安排了一場晚宴,熱烈慶祝楊滿福過關,孔有明,梁櫻子,高強,老疤等一系列頭頭腦腦,都參加了宴會。陳孝山致辭:云,千軍萬馬易得,一將難求。希望大家團結一致,共同發(fā)財。等等等等,大家盡情狂歡。
楊木倉也喝的趴在廁所里狂吐,然后被攙扶出去繼續(xù)喝。他心里很難受,這些人自己也明白,活著的每一天都被當成最后一天來過,他們在違法犯罪的泥坑中越陷越深。他們踩踏著別人的痛苦,追求著自己的幸福,就像那撲向燈火的飛蛾,享受著最后一刻的光明。根本就走錯了路,卻是一腳踏進了深淵。他身邊的這些頭頭腦腦,都已觸法甚深,無一幸免。
最后,楊木倉是被抬回了公寓樓,昏睡了整整一天,也不知道誰倒霉,就是被抬著的時候,他也是仰頭就吐,不光自己還有抬著他的人,都被他吐了一身。到第二天晚上才清醒過來,楊木倉感覺頭疼欲裂,渾身酸痛無力,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憶,讓他掙扎著想起來去洗洗干凈,卻發(fā)覺自己沒穿衣服,渾身干凈光滑,哦?誰這么好啊,可真難為人家了!他想坐起來,掙扎了一下,又躺下了,嘴里干的難受。聽到了床上的動靜,梁櫻子從客廳里進來,端著一杯蜂蜜水,看到楊木倉醒了,就笑著說:“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怎么的?閻王爺沒收啊!”
楊木倉想對她笑笑,結果咧咧嘴,自己覺得像哭,就不勉強了,被梁櫻子抬著頭喝干了一杯蜂蜜水,歇了口氣問:“我睡了多久了?”
梁櫻子回答道:“從昨天晚上睡到今天晚上,中間還是吐啊吐的,估計連膽汁兒都該吐完了吧!原來看你酒量挺好的呀,這是怎么了,沒喝幾杯的就歇菜了?”
楊木倉也沒解釋,只是連連道謝,這可真是難為人家姑娘了,伺候了一晚上不說,這一身的嘔吐物,自己聞了都想再吐一回。他都懷疑,這還是那個英姿颯爽的梁櫻子嗎?
梁櫻子制止了他的謝意,問:“感覺能起來嗎?山哥來了好幾遍電話了,讓你醒了趕緊回電話,說有重要任務”
楊木倉聽說有任務,立即精神一振,強撐著下床,剛下地立馬又縮回去了,忘了自己還光溜溜的呢。梁櫻子見狀笑道:“躲什么躲啊,你都這樣了,自己把衣服脫光了洗的???”弄的楊木倉臉通紅,再次不住聲的道謝。
梁櫻子沒理他的道謝,把電話扔給他,讓他先給陳孝山回電話。
電話里陳孝山告訴楊木倉今天晚上12點半,讓他跟自己去接貨,地點發(fā)他手機上了,讓他別光顧溫柔了,耽誤了正事,然后就掛了。
楊木倉心道,我溫柔個茄子,都快醉死了!這會兒還渾身難受呢??纯磿r間,已經十點多了,這就得出發(fā)了,跟梁櫻子說了一聲,找了身運動服穿上,帶上手機和鑰匙就要走,梁櫻子喊住他,把一把帶套的手槍遞給他,又從包里抓了一把子彈給他。然后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說:“安全第一,那天的事,你沒做錯!”就像送別丈夫的妻子一樣。楊木倉接過槍和子彈,裝到口袋里,伸手攬過梁櫻子,親了親她的額頭,剛要走,梁櫻子又拉了一下他,把頭仰起來,閉上眼睛嘟著嘴巴,楊木倉笑了一下,低頭吻上去,良久,梁櫻子推開他柔聲道:“快走吧,該晚點了”
楊木倉出門后,迎著夜色吐出一口郁氣,甩甩頭,啟動汽車疾馳而去。
見面地點還是郊外那個雜料場,楊木倉卡著點趕到,按照陳孝山的指示,放下越野車,轉乘一輛載滿稻草捆的大貨車,開出料場。
一共兩輛大貨車,陳孝山跟楊木倉坐一輛,高強和老疤坐一輛。一前一后駛出料場后,奔郊外開去。
開了大約有一個半小時,大貨車來到一個小碼頭,兩輛貨車在碼頭停車區(qū)停下,陳孝山在車上已經給楊木倉介紹了這次的交接過程。楊木倉也不陌生,兩人下車后,走到一艘漁船旁邊,跟船上的人接頭。核對無誤后,高強把一個皮箱遞給船上的人,那人掂了掂分量,朝另一個人一揮手,另一個人就拿起電話,一通指揮。楊木倉就見從一個倉庫里開出兩輛叉車,叉車上都擺著一個紙箱子,叉車開到他們開來的大貨車旁,將叉抬高到貨車車廂上。陳孝山便帶領楊木倉、高強、老疤還有兩個駕駛員,爬到車廂上,把紙箱子搬到貨車上,老疤和高強把一個稻草捆拉開,把紙箱子放進去,然后再把稻草捆復原,外表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另一輛貨車也是如此操作。
交易時間很短,大家動作都很熟練且迅速,楊木倉抬紙箱子時心里估算了一下重量,一個紙箱子大約有一百多斤,如果里面是藥物的話,這得多大的買賣?。?p> 交易結束,大家坐車往回趕,楊木倉暗暗記住地點和路徑,覺得自己把這情報送出去后,任務應該算是完成了。只是覺得心里沉甸甸的,并沒有完成任務后的輕松感覺。
大貨車又開回了雜料場,停到一堆大料堆旁邊,然后下車。陳孝山在一根大原木上用手槍柄敲擊了幾下,大料堆上忽然就凹進去一塊,出現(xiàn)了一個黑洞洞的門,從里面出來三四個人,陳孝山上前與其交代了幾句,他們就爬上車,把紙箱子弄下來,抬進了黑洞洞的門里。
陳孝山走到楊木倉面前表情輕松地說:“任務很順利,你是跟我去喝兩口呢,還是回去伺候...著?”
楊木倉想想說:“我想去夜天下看看”
陳孝山笑道:“好,去放松放松”回頭看著高強和老疤問“你們呢?”
“我們舍命陪君子了”他倆齊聲道。
一行人開上車,直奔夜天下。
到了夜天下,他們在豹哥的陪同下,到二樓的走廊上選了個座,可以俯視一樓大廳的人群?,F(xiàn)在已經是凌晨四點左右了,舞池里竟然還有不少人在喝酒跳舞,估計是要瘋狂一夜。
豹哥叫了幾個姑娘上來作陪,其中竟然有那個被楊木倉涮了的姑娘,她見是楊木倉,就直撇嘴!豹哥也很尷尬,這是老疤喜歡的人,他也沒辦法。
楊木倉心里很郁悶,也不壓制酒精,喝了兩杯后就開始暈乎乎的了,他忽然脫了外套,起身走到樓下,開始跟那些小青年飚舞,瘋狂的發(fā)泄自己的情緒。那些小年輕見有人過來飚舞,更來勁了,一邊狂呼亂喊,一邊瘋狂蹦跶。有人遞給楊木倉一罐啤酒,楊木倉也不喝,打開啤酒罐往頭上淋,穿著背心的楊木倉肌肉棱角分明,皮膚光滑干凈,又有這瘋狂的勁頭,一個留長發(fā)的美眉,被吸引過來,跟楊木倉對舞,兩人跳的十分起勁。
二樓上一眾人也看的興趣盎然,高喊著為楊木倉加油。
楊木倉和那美眉跳的更來勁了,那美眉開始繞著楊木倉跳貼身熱舞,用身體各個部位摩擦著楊木倉的身體。四周就像炸裂一樣,晃動著啤酒亂噴!
這時候,擠過來一個光頭壯漢,光著背,全身刺滿了紋身,肌肉虬結,他手里提著一瓶啤酒,晃蕩著把周圍的人擠開,來到楊木倉和美眉面前,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忽然掄起啤酒瓶砸在楊木倉的頭上,碎裂的玻璃渣子亂飛,楊木倉懵了一下,啤酒液順著他的頭發(fā)流了一臉,美眉驚聲尖叫著,周圍的人也驚呆了,一下子全停止了跳動,都看著這個光頭壯漢。
光頭壯漢大聲笑著叫到:“你他么也不看看是誰的女人,就敢搞?不長眼的東西,給你個清醒!”
楊木倉瞇著眼睛看著壯漢,也不擦臉上的啤酒液,上身晃蕩著,臉上露出了笑容,眾人以為這人被打傻了吧?
突然楊木倉抬腿一腳蹬在壯漢的肚子上,壯漢被這一腳踢出了三四米遠,帶著幾個在他身后的人一起跌倒翻滾,十分狼狽。
二樓上突然傳出大聲的叫好,老疤和高強他們紛紛站起來高喊助威,他們知道楊木倉的身手,也用不著他們下來幫忙,豹哥喊的最響。
楊木倉呲著白牙沖他們笑,又扭頭看著那個壯漢,女孩子們被這一腳驚艷到了,也是尖叫聲此起彼伏。
壯漢爬起來,沖著楊木倉也是笑了,然后一揮手,喊到:“弟兄們,做了他!”
原來這個點剩下的跳舞狂歡的人基本就是這一伙了,都是一起來的朋友,這一喊,從旁邊沖上來十七八個小青年,各持酒瓶椅子等兵器,還有的把酒瓶在桌子上一磕,手持露出尖利玻璃刺的破瓶子往上就沖,小青年打架向來不管后果。女孩子往后退,男孩子往前沖。楊木倉用舌頭舔著嘴唇,笑著看他們沖過來,開始了他教育青少年好好做人的一課,樓上還在鼓掌歡呼,一點不在乎他被一堆青年包圍了,后退的女孩子們也好奇的看著這幫人,到底是哪頭的啊?
女孩子好奇抬頭看二樓的功夫,下面已經開始往外飛人了,等她們轉回目光時,楊木倉周圍已經沒有人了。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啤酒,咂摸咂摸嘴,忽然想起一句臺詞,就向周圍大喊了一聲:“還有誰???”
二樓上的人可樂瘋了,拿酒往下淋著,一起喊:還有我!!
楊木倉仰天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他黯然的往大門口走去,二樓眾人很詫異,豹哥想追過去,陳孝山沖他搖搖頭,大家就默默的坐下來繼續(xù)喝酒。
走出夜天下的大門,清晨的風輕拂著楊木倉的臉,他迷茫的抬頭四處看著,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忽然,楊木倉的腦海里起了一陣旋風,旋風越來越強,肆虐著、沖擊著通往第三層的隔膜...楊木倉呆立在臺階前,像個木偶。
感覺下一刻就要破裂的隔膜,卻頑強的遮擋著覆蓋著楊木倉的精神旋風,就好像一面大旗,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卻仍展現(xiàn)出它的雄偉英姿。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楊木倉忽然聽到有人喊他,他低下頭,沒有焦距的眼睛對著旁邊的一個長頭發(fā)女孩兒,好不容易把焦距調好,才看清了,就是那個跟他跳熱舞的女孩兒。那個女孩兒拽著他的胳膊叫著:“哥,你怎么了?你還好吧?”
楊木倉木木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擠出了笑容,撫摸了一下這個女孩兒的頭發(fā),說:“好孩子,哥沒事哈”
女孩兒甜甜的一笑,說:“哥,你好厲害啊,能加個微信嗎?”
楊木倉沒好氣的道:“加啥微信啊,你,回去好好上學啊,別老跟這些人玩,會帶壞你的,聽見沒?”
女孩兒聽他這么說,對他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轉身跑了。
楊木倉很興奮,這次的破關雖然失敗了,但是卻讓他摸到了一點規(guī)律,就是精神受到刺激厲害的時候,也就是破關的時候,只要不被刺激成精神病,那就有破關的可能。
這時候,陳孝山帶著一幫子兄弟都出來了,豹哥拿來了他的外套,給他披上。
陳孝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都發(fā)泄出來了吧,感覺精神好多了,走吧,回家睡一覺,明天還是得繼續(xù)”說完揮手讓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