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倉開車回市區(qū),在路上堵了兩個多小時才到,打電話約了安靜在一家飯店見面。楊木倉的優(yōu)點就是不管什么點,都能把飯吃的很香。
安靜如約而至,兩個人找了個包間,楊木倉邊吃邊把情況匯報給安靜。安靜聽完后不安靜了,氣得渾身哆嗦!
楊木倉見安靜氣成這樣就說:“事情既然發(fā)生了,生氣只能是氣自己,氣出病來還得自己買單,還是平靜一下,想想下步怎么辦吧”
安靜鼓嘟著嘴,厚厚嘴唇顯得尤其可愛,大眼睛瞪著楊木倉說:“還有什么下步?人你也放走了,讓我上哪追去,美國嗎?”
楊木倉攤開兩手說:“留下他也沒有用,你們的錢已經被美國人都弄走了,估計他去美國也不好過”
安靜這時已經平靜下來,兩行淚水像連線的珠子,不斷從臉上滴落到胸前的衣衫上。邊哭邊說:“我爸爸真可憐!”
楊木倉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心里煩躁,他抽出幾張紙巾,站起來走到安靜面前,遞給她說:“你先別哭啊,錢乃身外之物,沒了再賺嘛,只要人沒事就什么都會有的,是吧”
安靜接過紙巾,哭著說:“多少錢啊,我不心疼,我只是心疼我爸爸,嗚嗚嗚”這會是放開哭了,這還不算,她一把抱住楊木倉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身上,使勁的把頭扭來扭去,邊哭邊把眼淚和鼻涕全擦他衣服上了。
楊木倉站著沒敢動彈,只能苦笑著任由安靜發(fā)泄。
安靜痛哭了半天,把情緒發(fā)泄的差不多了,漸漸停下了哭聲,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楊木倉推開,說:“對不起木倉,我有點失控了”
楊木倉連說沒事沒事,哭出來就好了,一邊看著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穿了件白色體恤短袖衫,藏青色長褲,本來短袖衫是扎在腰里的,被安靜這一哭,肚子這塊濕了一大片,就連褲子前門那塊也濕了一大塊,只好把衣服下擺拽出來擋住前門。
經過這一番發(fā)泄,安靜恢復了以往的安靜,想了想說:“這事我怎么跟爸爸說?。砍钏牢伊?!”
楊木倉斟酌著說:“讓我來跟你爸爸談談應該比較好,你認為怎么樣?”
“你來說?”安靜疑惑的問,“我爸爸能接受這現實嗎?”
楊木倉很有信心的說:“我會給你爸爸兩個選擇,第一,這次損失很大,但是只損失了錢,只要人沒事,重新振作起來,把錢賺回來;第二,想辦法把錢追回來,這會比較難,但是也有成功的可能。作為男人,尤其是成年男人,他會很理性的考慮這兩個選擇,就不會只是傷心且傷身了?!?p> 安靜說:“怎么會有能把錢追回來的可能呢?作為成年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我也會當他還沒成年。”
楊木倉尷尬的抓抓頭皮,說:“你還小,你不懂我們成年男人之間的對話,可能效果會比較好”
“切!我哪里?。俊卑察o翻了個大白眼給他。
這話楊木倉接不下了,只好轉移話題說:“你還吃點東西嗎?我是吃飽了”
“我吃不下,咱還是去見我爸爸吧,你跟他好好說說哈,別讓他生氣難過了”安靜對楊木倉乞求道,并且瞪著純真的大眼睛看著他。
楊木倉直接敗下陣來,拱手擋臉說道:“安靜,你饒了我吧,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去還不成嘛”
兩人各開一輛車,來到人民醫(yī)院,就是搶救楊木倉的那家醫(yī)院。停好車,兩人一起走進心外科病房,安靜爸爸住的是豪華單間,有面積大,裝修好,家具全,醫(yī)護勤等優(yōu)點,看到安靜來了,一個中年女士迎過來,看模樣就是安靜媽媽,攬著女兒走進病房,一邊說話一邊還不時偷偷看楊木倉。安靜爸爸半躺在病床上看報紙,見女兒來了就放下報紙問:“下課了?吃飯了沒?”很是慈祥。
安靜點點頭說:“嗯嗯,爸爸媽媽,這是我的同學,叫楊木倉,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
安靜媽媽趕緊表示歡迎,還熱情的讓楊木倉到沙發(fā)上坐下,安靜爸爸就不一樣了,心道:我信你個鬼,看病人還有空著倆爪子的???
不管他們怎么想,楊木倉叫了聲:叔叔好阿姨好后就坐在沙發(fā)上不說話了。
安靜看了楊木倉一眼,就跟媽媽說:“媽媽,楊木倉找爸爸有點事要談,我們倆出去散散步吧?”
安靜媽媽也是個聰明的,連忙說:“好啊,好啊,這一天老呆在病房里,可把我悶的夠嗆,走吧走吧”
她們倆出去了,病房里一時安靜下來,楊木倉斟酌著說:“叔叔,是這樣,昨天安靜把你們家發(fā)生的事跟我說了,并托我去調查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我這次過來呢,是想把事情跟您說說,聽聽您的意見”
安靜爸爸沉思了一會說:“其實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個大概,我躲到這里來一來是給他們看的,二來是感覺太累了,心也痛,想來休息休息?!?p> 楊木倉點點頭說:“這下知道了您沒事就放心了,安靜是怕您氣壞了身體,才讓我來跟您談的”
安靜爸爸哈哈一笑說:“這丫頭還是不太了解她爸爸呀,我哪里有那么脆弱!”
“既然您沒事,那這事您還要聽聽嗎?”楊木倉問。
安靜爸爸看著楊木倉說:“這事聽不聽都不重要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
“那您說”
安靜爸爸繼續(xù)道:“小伙子,我很佩服你啊,最了解安靜的人非我莫屬了,這丫頭從小要強,我就從來沒有看到過哪個男生能讓她這么低眉順眼過!小伙子,說句心里話,如果你覺得這丫頭還行,那么你就得好好待她。如果你沒有那個意思,就果斷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安靜爸爸的表情十分嚴肅。
楊木倉楞了會,心道:怎么說到這上面來了,趕緊道:“我明白叔叔您的意思,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安靜的,也不會讓她傷心!您可能不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沒等安靜爸爸說話,楊木倉繼續(xù)道:“既然叔叔您覺得這件國際貿易事件不再重要,也就不用我再啰嗦了吧,那我還得趕回學校去,有點事,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叔叔再見哈”
楊木倉不等安靜爸爸發(fā)聲,就站起來逃也似的出去了。
跑出醫(yī)院上了車,然后給安靜打電話,告訴安靜,你老爸一點事都沒有,承受能力比你強了好幾條街呢,放心吧,我回學校了,過后你找人把車開回去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弄得安靜一愣一愣的,怎么這么快就結束了?還沒有后續(xù)了,還把車還回來不開了,就跟再不聯系了差不多意思啊。老爸跟人家說了些啥啊???
帶著疑問,安靜趕緊拽著媽媽回病房,也不散步了,回到病房,看到爸爸還在病床上看報紙,就問:“爸,木倉走了?你們都說了啥?”
安靜爸爸放下報紙,抬眼看著女兒:“都木倉了!?你還糧倉呢!沒事瞎跟別人說什么,這是家里的事,能不能不往外說?”
安靜給爸爸翻了個白眼:“看來還真就沒什么事,別人也就是瞎操心!跟誰愿意管似的”說完轉身就走。
安靜媽媽趕緊喊:“哎,靜啊,你去哪兒?”
安靜邊走邊說:“去學校,還有作業(yè)沒寫完呢。”忽然又回身跑到她爸爸病床前,俯身在他耳朵邊小聲說:“木倉說他有辦法把錢追回來!”說完就轉身跑出了病房。
安靜爸爸“切”了一聲,嘟囔著:當過家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