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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肩的徐風

三十九、我們畢業(yè)了

過肩的徐風 蓮鶴的預言 3738 2021-11-02 14:33:21

  把魏小平送回宿舍的時候,徐莊隱發(fā)現已經快9點半了,他就這么和魏小平在校園里聊了半個多小時,感覺都要比這大學幾年加起來說得話都要多。

  魏小平這個人雖然和徐莊隱都來自徽州省,但無論是方言、生活習慣都差異很大,準確意義上,徐莊隱地處北方,生活方式也更偏北方一些,所以和王大亮、修百樂這些純北方人更能談的來,而魏小平則典型的南方漢子,地理上的區(qū)別讓他們兩人最多也就是普通同學關系,過去在宿舍里幾乎沒有怎么說過話,更別談是什么交心的話了。

  徐莊隱一直覺得魏小平他身上有股力量,這股力量不停地把自己向外推,無法真正的靠近。有這種感覺的不止他一個人,在漁海實習的時候,他也聽田書煜說過,

  “你們宿舍的魏小平感覺很高冷啊,只要他在,到你們都不敢大聲的討論dota,他一個小眼神我都有點打哆嗦?!?p>  田書煜的這個說法似乎有些夸張了,但魏小平本人在本班的確沒有什么像樣的朋友,吃飯也總是獨來獨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融入愛心協(xié)會并成為骨干的??赡芫拖袼f的那樣,本身對自己的專業(yè)就極為反感,所以看待這個專業(yè)里的人,也就不自覺地蒙上了一層陰影。

  因此,對于今晚的討論,徐莊隱是比較看重的,臨近畢業(yè),能說上這么一番話,必定是出自這位室友的內心,俗話說“酒后吐真言”,既然被這么一個看似高冷的人羨慕,徐莊隱心里多半還是美滋滋的,自己雖然不是處女座,但也是個追去完美的人,那這最后一點還沒做的,是不是要……

  王大亮也說過“想到啥就做啥,沒必要這么糾結”,而且更為關鍵的是,淮海的那幫兄弟們,各個都已經名草有主了,特別是黃博,對于徐莊隱的暴擊點數簡直要突破天際,前些天去燕京,王小金也給自己介紹了在BJ的老鄉(xiāng),名叫郁君,是省會徽州人,留著短發(fā),看起來不像石雨、鄒雪那么標致,但卻精明的很,和小金在一起感覺“鬼點子”都要爆棚了。所以,自己在這方面就不得不努力,高鑫現在什么情況還未可知,但自己說什么也不能做最后一名啊。有時候想想也真有趣,上學時代一直被老師、家長鄙夷且禁止的事情,到了現在,卻也成了爭先恐后競爭的一項,似乎人每到一個年齡,都有這個年齡必須要做的事情,哪怕這些事情原本是禁忌,給人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就在每天思考著要不要采取行動的時候,畢業(yè)答辯來了。徐莊隱自認為是準備的極其充分,無論是論文本身,還是講解用的ppt,亦或是答辯現場的發(fā)揮,都是經過多次修改和演練,最后也沒有讓自己失望,答辯組給了自己一個優(yōu)秀的評價,也算是給四年大學生活畫上了個圓滿的句號。

  徐莊隱剛準備靜下來,再去想想腦中的那件事,他發(fā)現推動自己向前的這些因素全是外在,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而就當想去思想深處探尋那份真實想法的時候,之前預約的學士服下來了。這讓沉寂許久的宿舍樓層,一下子變得又歡騰了起來,大家相約著去海東大學的六個校區(qū)門口、在軟件園校區(qū)的每一處具有代表性的景點前拍照留念,哪怕是在超市門口前、文印室里面,還是后面的荒山上,都留下了黑白相間的魔法瞬間。

  當然,這些片段的間隙,dota又被喚醒了過來,徐莊隱也重燃對游戲的激情,與小伙伴們經常是通宵作戰(zhàn),自己這一年來被落下的水平也基本追了回來。這種快樂的生活讓徐莊隱覺得可以不用太著急著想心里的那件事怎么辦,盡情的享受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直到……吃散伙飯的時候……

  那是班長盧陽召集的,時間已經來到了6月中下旬,而且聚餐的地方,正是王習那次請客的小飯店,店家知道是散伙飯,就特意騰出了一個大房間,里面放了四張圓桌,勉強可以坐下班上的近50人。

  在徐莊隱的印象中,這應該是以班級為單位的第一次聚餐,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幾乎每個同學都來了,哪怕是平時一句話不說的極為內向跨樓層同學,也都出現在了飯館里,可見,散伙飯這種東西,其價值是多么的高。

  徐莊隱一開始沒有覺得什么,他也跟其他同學一樣,笑著,說著,舉起酒杯,夾起菜肴,直到胖胖的有點醉意的盧陽班長,來到滿是dotaer的桌前敬酒,

  “哎……你們這些人,應該是咱班最活躍的一波吧,哈哈,我也一直想學dota,跟你們大殺幾盤,但就一直都沒有下決心,這個月,看你們經常在樓道里討論,唉,是真心羨慕,所以我也開始學,但發(fā)現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算算看,今天是6月20號,距離離校都不到十天了……這……”

  “我是一個粗人,不會說什么話,真的……真的希望能再給我們一年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我……我肯定肯定會學會dota,肯定能加入你們的隊伍,肯定還能成為你們的隊長,帶著你們奪得海東大學電子競技大賽的冠軍……可惜……可惜??!”

  “啥也不說了……”盧陽的眼角已經濕潤,“我干了這杯酒,畢業(yè)后,我們還是同學,我們還是兄弟……加油!各位游戲少年!”

  看到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舉起酒杯和盧陽一起干掉,徐莊隱傻掉了,“對??!還有不到十天就畢業(yè)了,不對,是離校了,這……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日后都可能無法見到這些同學了,也無法和這幫人一起打游戲了……”

  一旁的馬非已經喝多了,抱起盧陽就大哭了起來,徐莊隱這才意識到,“盡情的享受每一天也成了”也成了一種奢侈,更何況還有想不通的事情在困擾著自己。

  “莊隱,來,我們也喝一個吧,”

  徐莊隱回過了神,發(fā)現李杰已經站在自己身前,手里也端著滿滿的酒杯,正笑著看著自己,

  “很懷念當初我們在一起備戰(zhàn)電子競技時的場景,雖然中間有些小插曲,但我想那也是份寶貴的財富。馬上就要畢業(yè)了,祝你在漁海工作順利,早日成為漁海的IT精英,哈哈,”

  說完,李杰就把手中的酒給喝完了。

  徐莊隱用力的點了點頭,在他的心中,李杰是一個亦師亦友的身份,雖然關于過程與結果的討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但毫無疑問,李杰對他關于對軟件開發(fā)認知的改變是本質性的,如果少了他,恐怕徐莊隱根本無法接受在廣軟的工作風格吧。

  “這時間就像這盤子里的餃子啊,”王大亮也是淚眼婆娑,盯著這最后端上來的煎餃,用筷子夾了一個到盤子里,“雖然每一個都很好吃,但吃一個就少一天啊……”

  看著眼前的這些場景,徐莊隱終于意識到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那種不著急的心態(tài)也在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他立刻覺得自己有許多事情要著手做了,在剩下的時日里,他要繼續(xù)和小伙伴們打dota,鬼知道到了漁海后還能不能有人陪他玩了;他要再找機會與好友聚餐,漁海除了田書煜和段波外,就沒有其他的大學同學了;他要爭取留個兩三天回家,好好與母親說說話;他還要最終做出抉擇,對于韓晶,自己究竟要不要表明心意……等等這些,又都在散伙飯之后的KTV包房中變得彌足珍貴。

  而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2點多了,除了修百樂還有精神拿出新買的ps4來游戲一會外,魏小平和王大亮到床上就打起了呼嚕。徐莊隱卻打開了電腦,他真的一點都沒有睡意,對著“樹輪”的主頁,寫了畢業(yè)前的這篇長詩……

  “天藍色(畢業(yè))

  2009.6.21

  告別了昨日湖畔邊的垂柳,

  象牙塔依舊,

  紛飛的柳絮,淡淡的清香,

  明朝的風,

  會再次吹起我的帽檐嗎?

  彩虹般燦爛,

  希望般光芒,

  稚嫩的櫻花在東方唱響,

  記憶中,

  沉浮隨飄思緒在,

  再系金陽漫步秋,

  揮斥方遒……

  秉承著過往的信念,

  書本的海洋里,

  曾濺起過自我的浪花,

  也曾,

  顫抖著一絲的遺憾,

  自習室的燈光……

  一直亮著。

  隨風,

  是自由的夸張,

  是心靈的釋懷。

  每每想到,

  有愧疚,也有歡樂……

  洛丹倫飛舞的風雪,

  諾森德遙望的冰封,

  瑪維舉起雙手,

  曾經戰(zhàn)斗過的兄弟,

  我為你們祝福……

  你,讓我認識了什么是編程……

  你,讓我認識了什么是態(tài)度……

  有太多太多感謝的話語,

  完美的詮釋著理想與現實,

  天邊瑰麗的弧線,

  劃出了希望的探索,

  超越,

  一直就在你身邊……

  五岳之首,

  燦爛著勇敢者的追逐;

  海濱之瑰,

  喧鬧著探夢者的幻想;

  集體,

  一個簡單的詞,

  卻一直在訴說著……

  一段不簡單的經歷。

  曾揮霍過,

  曾奢靡過,

  餐桌上仍存在的余香,

  能夠穿越時間的阻隔,

  來到這一刻?

  我期待……

  打印室里我們焦急的背影,

  宿舍之中我們鎮(zhèn)靜的神情,

  此消彼長,

  虛有而淡漠,

  落葉之中,

  那再次捧起書本,

  為了明日考場的場景,

  夢中……

  再會……

  四色飛舞著,

  片片慷慨的擲地有聲,

  敲碎著一個又一個被思想禁錮太久的生靈;

  夜色朦朧,

  只言碎語間,

  是你我的追述,

  是對待明天的渴望,

  仿佛只有在十一點之后,

  才會有真正的寧靜……

  待閉上眼睛,

  眼前,

  不再世俗,不再匆忙,

  而是,

  四種不同的聲音,

  共同駕馭著未來的空獷……

  有過矛盾,

  有過歡樂,

  自負有時左右著無法認清的錯覺,

  在此,一聲對不起,

  看到的可以聽到,

  聽到的可以原諒,

  這顆不是十分成熟的童心……

  湘江風情,

  已然成了過眼云煙,

  快門記錄下的歷史,

  飛奔著,

  游離在了對時間的哭訴中,

  回蕩在了對黃昏的揮手中;

  十年之約,

  恍恍惚惚,

  僅有的記憶,

  痛苦紛擾著每一個悸動的心,

  淡然,沒有感懷,

  回首昔日的瘋狂……

  朋友,干杯……

  東方之韻,

  你,打碎了那份矜持,

  你,放開了那份驕傲,

  我們,

  舉起了約定四年的麥克,

  一首朋友,

  揮別著永存心中的祝福,

  我為歌狂……

  穿上了惦記已久的學士服,

  自豪,高昂,

  大街小巷里,

  黑色的魔法掩蓋住了流觴的淚水;

  脫下的那一刻,

  你,

  會記得我嗎?

  天藍色,

  最清澈的顏色,

  最喜歡的顏色,

  而此時此刻,

  也要結束了;

  翻開歷史的日記本,

  天藍的余光會一直耀眼,

  真的……

  要離別了……

  珍惜青春夢一場,

  珍惜相聚的時光,

  誰能年少不癡狂獨自闖蕩,

  就算月有陰和缺,

  就算人有悲和歡,

  誰能夠不揚夢像那張帆;

  珍惜為我流的淚,

  珍惜為你的歲月。

  誰能無動又無衷這段珍貴,

  明天還有云要飛,

  留著天空陪我追,

  無怨無悔也是人生一種美……

  一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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