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駕歸西罷
墨王府。
此時屋內(nèi)暖意融融,精致的獸頭香爐內(nèi)染著裊裊沉香。
清一色的低眉斂眼的侍從們安靜都站著。
安靜到可以清晰的聽到屋外傳來的打斗聲。
“主子,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同墨一一般黑衣勁裝打扮的墨三聞聲緩緩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端詳著自家主子的臉色。
被人刺殺,心情想必不會太佳。
“哦?”燭火幽幽,給他那精致的臉頰仿佛上了層釉子,精美潤澤。
“第幾波了?”他問得漫不經(jīng)心。
“第四波。”墨三低下頭,恭敬的咧咧嘴,這些人,還真的是有耐心。
慎西聞言嗤笑一聲,輕挑了一下眉道:“爺素來善良和藹,心懷慈悲,到底何處得罪他們,竟然個個趕得要取爺?shù)男悦???p> 墨一墨三話落便恭謹?shù)亓⒃谏魑魃砗?,聞言只覺嘴角抽搐,沒有說話。
暗處的護衛(wèi)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
隨后,慎西又淡然一笑,寡涼的聲音透出些許寒意:“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且來試上一試罷,也讓我看看他們多年來,是否有些長進?!?p> 身后,墨三忍不住嗤之以鼻:“能有什么長進?”
“既然沒長進,爺就替他們修理一下手底下的廢物也是可以的?!?p> 慎西目光深邃,淡然道,此時他已行至窗前,負手而立:“不過,爺好奇的是,是什么給了他們這些倚仗,恩?”
聞言,身后二人不由得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主子這話似乎……略有殺氣啊。
“主子莫不是忘記了….”最后,墨三在墨一的眼神淫威之下,不得不提醒道:“當年…他們可是得了不少好處的?!?p> 慎西聽了,唇角微抿,慢條斯理的撫了下發(fā)鬢,自問:“是么?”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深意:“那還真是可惜了?!?p> 突然,他話語一轉(zhuǎn):“淮南那邊什么情況,可有人發(fā)現(xiàn)異常?可有收獲?”
身后二人聞言一怔,面色一凜,爺要開始了…
“不出主子所料,那陸氏當真膽大包天,同那梁國背后私下合作,不久更是高價販賣給梁國武器,甚至是…?!?p>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看到慎西臉色并無異常后繼續(xù):“士兵!”
墨一垂首,恭敬的回稟,隨即他又抬頭疑惑道:“主子可是有心思南下?”
慎西懶懶的靠在窗前,指尖敲了敲精致的雕花窗檐,眼里閃過一道暗芒,淡淡道:“兵器…士兵…這陸家啊,還真是讓爺佩服?!?p> “正好此間梁國兵敗,狗急了還跳墻,眼下不得不說是為大好時機......”
陸氏身為世家之一,直屬秦帝管轄,又監(jiān)第一皇商,可以說,掌控大秦大半的經(jīng)濟命脈,倒著實厲害的很。
墨一心思原本機敏,如今聽此一言,立刻心領(lǐng)神會道:“屬下立刻讓人安排?!彪S后,又好奇道:“主子準備如何處置陸氏?”
“通敵叛國,留他們在人間豈非浪費,爺一向心懷慈悲,就著人送他們鶴架歸西罷...”慎西依舊抬眸看著窗外,只是語氣甚是漫不經(jīng)心。
二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隨后乖覺的道:“主子仁慈...”
慎西擺手默然佇立,視線看向遠處,眸光一閃,唇角微勾,隨即他又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叫道:“墨五。”
而婢女則是小心翼翼地舉著紫檀包金托盤遞送到慎西的面前,上面是剛泡好的碧潭清心茶水,正散發(fā)著裊裊清香。
他伸手接了茶,順便側(cè)靠在桌前的紫檀木雕百福鑲銀的軟榻之上,輕品了兩口。
頓時,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冰片與茉莉的香氣順著喉嚨咽了下去。
青絲在杯邊纏繞,別樣悱惻。
暗處的墨五見此情景,腳步微微一頓。
停滯片刻后才提腳,輕步上前,距離眼前之人三步之處后停下,方才恭敬的開口匯報。
“主子,聽聞鎮(zhèn)北將軍歸來,那位可是開心的很,還下了旨褒獎,又讓滿朝文武在東門口迎接…看來是十分看重那位將軍…”
“就是不知若是那位知曉…要不要…...”
若是知曉他看重的人和他有些滅族之仇時,會怎么樣,想必會相當精彩吧,不過這話他可沒有說出來…
言落,慎西半挑眉梢,眸里閃過異芒,他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嗓音清清淡淡的:“無妨,隨他們?nèi)?,爺想看看他們能走多遠。”
他沉吟了一會子,接著意味不明道:“去把臨近揚州周圍郡縣的地圖給拿來?!?p> “是?!蹦涣⒖滔氯シ愿赖紫氯巳チ?。
一會子,四個侍從立刻扛著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圖展開來,上面一景一物,一草一木都是按照實景繪制。
他瞇起眼,慵懶地睨著那地圖,隨后隨手將茶盞一彈,那茶盞就深深的釘在了地圖某一處位置之上。
目光落下,唇角微勾出一個陰魅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