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泡水
“啊啊啊?。?!”陳彎彎醒來之時失聲尖叫!整個人都瀕臨瘋魔!
她………
衣衫凌亂,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一男一女在一個房間,還能做什么?
陳裕的手甚至又想覆上來。
“啪———”
陳彎彎頭發(fā)凌亂,就像瘋了一樣甩他巴掌:“陳裕!你不是人!”
陳裕已經(jīng)意識全無,只知道遵循本能。
接下來,風(fēng)臨水榭的小姑娘都回避了,更有公子哥看熱鬧不嫌事大,幾乎眼神落在陳彎彎身上白看了多少眼。
風(fēng)臨水榭出了這樣的事,宋榮臉上也沒面子,直接派人將陳府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逐出許州!
陳府查封!
陳裕及陳彎彎不過被逐出許州一刻鐘便失去了蹤影。
陳彎彎被賣進(jìn)青樓,陳裕被賣進(jìn)小館,自此生不如死!
……
長樂街另外一處別院,依山傍水,靜謐雅致。
床榻上的小姑娘那俏臉如染丹蔻,紅得能沁出血來。
慕今朝已經(jīng)找過醫(yī)術(shù)精湛的大夫,此藥只能硬抗過去,除非那條路,否則別無選擇。
許聲聲很難受,只感覺身子很沉重,很軟,軟得提不起力氣,就好像一直在往下沉。
“許聲聲,你怕不怕冷的?”慕今朝開口。
“怕……”小姑娘細(xì)微的聲音響起。
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就沒受過這樣的罪。
她怕冷,討厭下雨。
更討厭深夜冬日里,昏黃燈光下的斜風(fēng)細(xì)雨,會讓她覺得很涼,骨頭都是涼的。
慕今朝神色平靜,伸手將小姑娘抱進(jìn)浴桶里放下。
冰鎮(zhèn)過的涼水對著她兜頭澆下,小姑娘瑟瑟發(fā)抖,只能艱難的睜開眼,就連想要抬手擦去眼睫上的水都做不到。
一桶又一桶的冰水。
許聲聲總算恢復(fù)些意識,可只要一停下,那種熱度就會卷土重來。
慕今朝沉聲:“許聲聲,你忍忍。”
小姑娘艱難看向他,浴桶里的水越發(fā)冰涼刺骨了。
“啊朝,這水好涼啊……”
“我爸爸去世的時候,那一天的雨也是這么大………”小姑娘聲音很輕,很軟。
“我好想睡覺……”
“你若是睡過去,我便殺了許瑋倫,殺了許愿,滅許府?!蹦浇癯鄣讟O暗,加重了語氣。
“你這人怎么這么兇啊………”
“以后沒有女孩子喜歡你的……”
小姑娘強(qiáng)撐著睜開眼,委屈的撇撇嘴。
慕今朝聲音沒有半分情緒:“誰喜歡我,我殺了誰!”
小姑娘愣了大半天,輕聲笑了笑:“你脾氣可真差……”
她是真的越來越有些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了。
“你陪我………說說……話吧……”
小姑娘脆弱的就像一只折了翅膀的小蝴蝶,似乎碰一下就會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碎去。
慕今朝看向她的眼眸:“想說什么。”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就在想,你這人怎么這么不怕疼啊……”
“后來……我給你送藥………你還打我……”
“你老是說………宋國………開不出花來,可我就是想做桃花糕給你吃……”
“你總是那么兇……總是在兇我………”小姑娘似乎越來越困了,聲音也越來越低。
她手很冰,沒有半點(diǎn)溫度,本來就失血過多,如今又不得不泡在冰水里,可見有多難受。
就算是這樣,小姑娘也是乖巧的沒有哭鬧。
慕今朝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不屬于他的情緒。
是心疼。
“我的珍珠鏈子……不見了,你說了要送我……一筐的?!痹S聲聲說。
“想要什么顏色的?!蹦浇癯聪蛩?。
“白色,其實(shí)粉色珍珠也很好看……可是粉珍珠太少……太難找了?!痹S聲聲虛弱的笑了笑。
“我給你找。”慕今朝語氣極低。
“你別說話了………好吵?!痹S聲聲最后吐出一句話。
后來,許聲聲迷迷糊糊感覺又像是有人一直在她耳邊說話,又像是有一千只鴨子在耳邊嘎嘎嘎,吵得她真的好想把這些鴨子全部丟出去。
許州和風(fēng)暖陽,霞光萬頃,光影斑駁交錯,透過菱形如意窗落在院中樹木之上,分外溫暖。
柔和光影也落在她臉上。
許聲聲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清清爽爽的,整個人好像也輕松了很多。
她目光落在房間里。
這好像不是府里。
“年年?”許聲聲嗓音清脆軟甜。
“吱呀——”
推門的聲音響起。
許聲聲下意識抱起了床榻上的玉枕,躲在了門后面。
然后一抹衣角拂過。
“啊啊啊?。 痹S聲聲兩只小胳膊舉起玉枕就要砸出去。
她能把那個老嬤嬤砸的頭破血流,這賊人她也要砸死!
那一抹衣角掠過,速度快得驚人,直接繞至她背后,單手拽住她的衣領(lǐng)子,看著她張牙舞爪。
“你是誰!我告訴你,你要是動我你就死定了!我夫君厲害著呢!”
“我夫君要把你拆成八塊!然后丟去喂狼!嗷嗚嗷嗚!你怕不怕!”
小姑娘跟狼崽子似的,這會兒兇得不行。
慕今朝把她轉(zhuǎn)了個個兒,注視著她的眼睛,滿含戲謔:“你怎么知道我會把人丟去喂狼?”
屋子溫暖,他滿意的看著小姑娘呆愣愣的。
小姑娘一張小臉慢慢變紅,手里的玉枕也放下了。
他提著衣領(lǐng)子把小姑娘帶到自己面前,兩人臉靠得極近,幾乎快要鼻尖對鼻尖了,他開口:“看來恢復(fù)的不錯,精神還是很好的?!?p> “啊朝,我還以為我又被壞人拐走了,嚇?biāo)牢伊??!痹S聲聲撇撇嘴,金豆豆一串接一串的往下掉,水蔥似的小手緊緊拽住他衣裳。
慕今朝睫毛顫了顫,修長大手將小姑娘小腦袋按在自己懷里,聲音漫不經(jīng)意:“沒有人可以再對你動手動腳?!?p> “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是每次都趕得及來救你?!?p> “那你為什么不能每次都來救我吶?”許聲聲揚(yáng)起小腦袋,下意識問出了聲。
問完以后,她摸摸自己心口,怎么覺得怪怪的。
“那要是你來不及救我,我就把那些壞人都記住,然后你給我報(bào)仇!”許聲聲磨了磨小白牙,像一只幼獸露出小爪子。
“好?!鄙倌贻p笑,優(yōu)雅的側(cè)臉像是被陽光渡上了金邊,美若神袛。似乎耀眼的日光都匯聚在他眼底,瀲滟璀璨。
許聲聲都看癡了,她就說了,慕今朝特別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