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月牙釵,是朱七親手所做,是他和南宮月的定情信物。
阿月為何成了羊城閣的花魁?
當天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自己竟然一夜回到三年前?母親對自己的深情與口吻,一如當初苦苦謀劃登基的樣子,說的話也絲毫不差,難道是自己的黃粱一夢?
做夢也不應有如此真實體驗,他與阿月明明成婚一起生活過,自己若是回來了,是不是意味著她也回來了?
“什么人!”屋頂一黑影飛過,“何人夜闖王府!”
“追!”
戴面具的暗影會意,放下張二愣,出門飛上屋頂。
屋內,朱七滿臉大汗看著“趙一刀”。
南宮月心里快速盤算,如果現(xiàn)在離開,等于白來一趟,朱七身上發(fā)生過什么她一所無知;如果不走,朱七情緒特別不穩(wěn)定,隨時可能傷到自己和阿蠻。
“七公子,”她不得不妥協(xié)周旋,“敢問七公子和出題的姑娘有何淵源?”
“她是本王王妃,你說呢?!”
什么!王妃?
“七公子怕是誤口把未過門的王妃說成了王妃了?那姑娘看著還沒到成婚年齡,何況……”何況,她不過是一介青樓女子。
“放肆!豈容你胡言亂語!”說來也是奇怪,朱七居然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阿月絕不會是青樓女子,我看你小子是有意隱瞞!”隨手拔劍,指向南宮月,“說!為何撒謊!”
“我……我沒有!花魁的名字和樣子,我哪能記錯!不信,你自己去查!”
“查?還用你來教!”朱七終于不耐煩,“說!為何隱瞞!”
南宮月焦慮不堪,前世里朱七不屑后宮眾多佳麗,唯獨愛她有加不假,可沒看見過他這般為了打聽她的下落,如此不理智。
“小的不敢……”可眼里寫滿了不可思議。
“廢你一只手,看你說不說!”說時慢做時快,朱七話剛落,劍鋒不偏不倚,對準左肩膀刺了過來。
南宮月來不及躲避,橫豎都是死,那就帶上他好了,她右手往腰間一摸,把身上僅有的藥粉扔了出去。
一蒙面黑衣人身手敏捷,推窗而入,把南宮月往身上一拉,長劍只是刺穿衣服。
好險!南宮月內心砰砰跳。
蒙面人說:“七殿下,在下與一刀兄弟還有事未了,還請手下留情?!?p> 朱七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大喝一聲:“你是誰!”
“有緣自會再相遇,告辭!”說罷,一手一人,提了上房頂,揚長而去。
“來人!抓刺客!”王府防衛(wèi)也太兒戲了,一前一后兩個黑影人越墻而過,滿府士兵毫無察覺,可恨!
剛從房頂落地,南宮月甩開蒙面人的手,說:“你是誰?”
忘恩負義的小孩,寧恒心里笑道,說:“怎么?昨晚還抱著我大腿不放,提起褲子不認人了?”
也曾為人婦,正因為自己不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聽見這樣不算人話的話,黑夜里南宮月臉紅心跳,假裝聽不懂,說:“原來是昨晚的大抱枕!我當是誰呢!”
呃……好吧,你要演戲我全力配合,寧恒作揖說:“正是在下,敢問公子大名?!?p> “趙一刀!”南宮月眼睛也不眨,信口拈來。
寧恒微微揚起嘴角,笑著說,“還未感謝公子茶檔大義相助,在下問的是,公子本名?!?p> “原來你看出來了!”南宮月清了清嗓子,說,“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寧恒攔住她去路。
月光下,寧恒坦坦蕩蕩,模糊的輪廓,明亮的眼睛,笑容逐漸散開,看著南宮月。
阿蠻看著面無表情的南宮月,忍不住替細心的寧恒說話,“公子,寧公子不是壞人……”
“閉嘴!”南宮月何曾不知道寧恒不是壞人,可剛剛王府的事實證明,她可能也當不了好人。
當朝王后,朱七生母,善于謀劃與偽裝,當年就是假意附和,實則看中南宮家的兵權,朱七坐上那位置,她野心膨脹,把南宮家吃得死死的,愚昧無知的她還一心以為她還是當時關心愛護自己的長輩。
朱七再愛自己又如何!他更愛的是那個生他養(yǎng)他助他的額娘啊!
寧恒當年也不過是為南宮家發(fā)過聲討過理,一方世家不也是死在太后刀下。
“寧公子,我不過是一個普通書生,一時貪玩誤打誤撞給公子方便,的確不是有心相助,公子全當沒發(fā)生就好?!蹦蠈m月雙手抱拳,說:“告辭!”
兩人轉身頭也不回就走了。
“這邊!”南宮月還沒來得及走遠,王府的士兵發(fā)現(xiàn)三人,追了過來。
寧恒大步往前走,抓住兩人的手,干脆利落地說,“姑娘何必拒我于千里,你幫我一次,怎么著也讓我?guī)湍阋淮伟???p> 南宮月看著他,莫名的安全感,默認了寧恒。
都怪他輕功太好,拎起她就像拎起一個嬰兒,沒錯,像爹!不安全才怪。
拼命追趕的人大喊,“在那里!”
幾人又越過幾條街,終于把人甩掉了。
南宮月笑了,至于笑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現(xiàn)在一籌莫展,她居然還能笑得出。
“寧恒……”她輕輕喚身邊的人。
“嗯?”
“你知道我是誰嗎?”南宮月問。
寧恒看了看南宮月和阿蠻,說:“還不確定,在等你說?!?p> “也對,你我未曾謀面,怎么可能認識?!蹦蠈m月奔波了一年,用游學的借口敷衍家人,除了躲避與朱七的婚事,其實更想尋找?guī)煾溉A先生,告訴他:“她從此以后要聽他的話,以避免族人遭殃?!?p> 南宮月嚴肅地看著寧恒,說:“寧公世家與商人王家原本是交好,可最近王漾,也就是你那個兩小無猜的阿楚表妹,奮力要奪取王家掌權。你從家里逃出來,大概也是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之處了吧!”
“是,額娘病逝,了了下葬,我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王漾卻告訴我,額娘是為了成全她和我,以身試法。”說起母親,寧恒多少有些悲涼。
南宮月提醒說:“你不要問我是誰,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只想告訴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額娘還沒死,只不過被人軟禁起來了,至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因為……”
因為南宮月只知道前世他們就是拿著沈蘭馨,把寧恒吃得死死的。
“因為什么?”寧恒不解。
南宮月回答說,“不知道,或許有一人會知道!”
“誰?”
寧恒以及一直未說話的阿蠻同時看著南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