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章 情商與良知

　　第二天早上，10月13日，文森特早早起來，洗漱開門。

　　由于小喬治被抓走了，今天斜對面關(guān)門，而文森特這里的生意自然好了起來。

　　一上午的時間，來了三個理發(fā)和兩個剃胡子的活，收入45加爾。

　　文森特這種底層的理發(fā)匠收費并不高，算是十分平價。

　　理發(fā)8-15加爾之間，剃胡子和胡子修型4-8加爾之間，定價可以十分靈活。

　　并且今天上午來的五個客人，兩個是老客戶，另外三個則是曾經(jīng)小喬治的客戶。

　　文森特接待的最后一個客戶是自己曾經(jīng)蹭書看的書店老板，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今天剃須的同時也要將胡子修理成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八字胡。

　　文森特熟練的修剪完畢，史密斯先生隨手拿出了7加爾笑道：“恭喜路德維希先生，成為咱們街區(qū)的唯一理發(fā)匠。”

　　“老喬治也真是慘，我聽說昨天晚上老喬治就咽氣了?！?p>　　聽到這話，文森特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文森特嘆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成為這樣的唯一?！?p>　　說著，文森特又給回去了3加爾：“我這里的老規(guī)矩，新客戶優(yōu)惠?！?p>　　3加爾不算多，但拿回錢的史密斯卻一臉燦爛的笑容，拍了拍文森特的肩膀說：“我聽邁克爾夫人說您是一名禮貌優(yōu)雅的紳士，我相信這是真的?！?p>　　“小喬治和您相比，就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p>　　要知道，他在小喬治那里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優(yōu)惠。

　　如果不是看在老喬治的面子上，他或許早都不再光顧那里了。

　　文森特呵呵一笑：“感謝您的認(rèn)可，雖然我和小喬治關(guān)系不太好，但惟獨這件事，我高興不起來?！?p>　　史密斯也忍不住嘆道：“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p>　　說完，一臉惆悵離開。

　　忙碌一上午，由于還要買被褥，文森特就沒有做飯，準(zhǔn)備出去吃。

　　穿上衣服出門，文森特一邊跟街坊鄰居打招呼，一邊去了鐵花街112號，羅孚夫人餐廳。

　　坐在餐廳靠近里側(cè)的角落位置坐下。

　　“路德維希先生，您沒事吧？”餐廳的老板，身體微胖，有著一頭金色卷發(fā)的羅孚夫人關(guān)切地問道。

　　文森特迅速在記憶中找到了這位干練勤勞的餐廳老板的訊息。

　　她是一個貓咪愛好者，家里養(yǎng)了三只貓，三個月前貓咪得了貓?zhí)\，來找文森特幫忙。

　　文森特多少知道一些基礎(chǔ)的獸醫(yī)知識，給她開了一些殺菌藥水，又告誡了一下貓咪的飲食問題，一星期左右，三只貓就恢復(fù)了健康。

　　這讓羅孚夫人和羅孚先生十分高興，從此以后兩人都是文森特的忠實理發(fā)客戶。

　　文森特感嘆：“感謝原初火焰的庇護，我還沒事?！?p>　　羅孚夫人聽完笑呵呵說道：“相信幸運之神會一直庇護您的?！?p>　　寒暄之后，文森特點了一份比較體面的中產(chǎn)套餐。

　　半斤的黃面包，一小碟豬油，一盤土豆泥，一份蔬菜沙拉，還有一根香腸。

　　算上小費，一共花費了21加爾。

　　對于如今的時代，這樣一份有蔬菜，有香腸的午餐已經(jīng)算是中等偏上了。

　　普通家庭平日里的飲食只有面包和土豆。

　　而再貧困一些的，就只有滿是酒糟味的黑面包，撒上一些鹽了。

　　眼看一上午的勞作，被一頓飯消耗大半，文森特心里疼的滴血，但也沒辦法。

　　文森特曾經(jīng)的人設(shè)就是如此，就算要改，也要一步一步來。

　　不到十分鐘，菜品上來了。

　　當(dāng)面對這樣豐盛的中產(chǎn)階級的午餐時，文森特的第一反應(yīng)是難以下咽。

　　混合玉米的面包干硬沒有什么味道，一碟豬油涂抹在面包上，看上去沒有任何食欲。

　　淡黃色的土豆泥松松散散沒有任何香味，由于這個年代的香料還不是很普及，那根香腸撲面而來豬肉的腥味，和文森特想象中的相差甚大。

　　這本來就對西餐不習(xí)慣的文森特更加抵觸。

　　咕嚕！

　　雖然腦袋抵觸，但是肚子已經(jīng)發(fā)出了抗議的聲音，渴望著脂肪與碳水。

　　文森特深吸一口氣，暗道：“一會去買個鏟子，還有其他的廚具，以后盡量自己做。”

　　十五分鐘后，文森特總算是把大部分的東西都吃完了，只剩下半截香腸實在是難以下咽。

　　在文森特準(zhǔn)備起身時，透過一旁的玻璃，正好看到一名也就八九歲，衣著破舊的小男孩瞪著那大眼睛渴望的看著文森特桌子上那剩下的半根香腸。

　　那一雙渴望而干凈的眼睛頓時觸動了文森特的心房，他隨即拿起香腸準(zhǔn)備出去。

　　“路德維希先生，我不建議您這么做?！边@時，羅孚夫人的聲音傳來。

　　文森特轉(zhuǎn)過頭，看向羅孚夫人。

　　“路德維希先生，這樣只會讓您更容易沾染麻煩。”

　　文森特陷入沉默。

　　在這個時代，底層的窮人注定是沒有任何人權(quán)，甚至連生活的希望都沒有，他們被徹底的隔離在主流社會之外。

　　文森特笑著用手帕包裹住了那半根香腸：“感謝您的提醒，美麗而善良的羅孚夫人?！?p>　　“不過您不要誤會，我只是去丟垃圾而已?！?p>　　羅孚夫人笑了笑，沒有多說。

　　隨后她隔著窗戶，看到文森特走出餐廳，對著那個小男孩使了一個眼色。

　　那孩子有些膽怯，并沒有貿(mào)然行動。

　　然后文森特在孩子的注視下，隨手將那半根香腸放在了路邊，轉(zhuǎn)身離去。

　　就在這一瞬間，這孩子宛如積蓄全部力量的豹子，瞬間沖了上去，宛如一名發(fā)現(xiàn)了稀世珍寶，擔(dān)心別人覬覦的盜賊，將那半根香腸連同文森特的手帕塞進懷里。

　　他無比緊張的看了文森特一眼，隨即轉(zhuǎn)身就跑，似乎生怕文森特返回將這“稀世珍寶”要回去。

　　路過十字路口，有不少人圍在布告欄前看著什么東西。

　　文森特也湊過去看了看，首先看到上面最新的公告就是：帝國決定加印1000萬加元用于軍費。

　　“狗日的帝國，煤炭不加大產(chǎn)出，瘋狂印錢，這么印下去，咱們手里的錢遲早變成廢紙！”一旁叼著煙的邁克爾先生罵道。

　　邁克爾先生是一名卡恩幫的會計，對于錢十分敏感。

　　這個世界錢對應(yīng)的不是金子和銀子，而是煤炭。

　　煤炭作為全世界的硬通貨，1加元等于100加爾，可以兌換10公斤的煤炭。

　　在這世界，人們認(rèn)為黑暗會不斷侵蝕人的人性，增長獸性，將人變成怪獸。

　　所以對火焰特別的崇拜，認(rèn)為火焰的光明可以驅(qū)散黑暗。

　　而作為這世界上最耐燒的燃料——煤炭，自然擁有超然的地位，被譽為黑金。

　　人們認(rèn)為煤炭是神之血，是神祇的恩賜。

　　如今的熔爐教會，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煤炭，并控制煤炭開采，所以才能在世界上一直持續(xù)長達六千年。

　　任憑世界大戰(zhàn)，王朝更迭，永恒的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