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誰???”
屋里,傳來模模糊糊的女聲。
“警察。”
江知祁道。
隔了幾秒,防盜門開了條縫。
蘇妤通過門縫展示了證件。
大門這才完全打開。
吳允似乎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有點濕漉漉的,也沒化妝。
一開門就看見門口站著個連明星站在旁邊都顯得遜色的男人和長相清冷的女生,不由自主有些臉紅。
“抱歉,我剛在洗澡?!眳窃事曇艉苄?,“請問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是有關(guān)羅暖的事情?!苯畹_口。
“羅暖?”吳允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她怎么了?”
“今天上午十點,羅暖的尸體在江邰河被發(fā)現(xiàn)。”蘇妤道。
“什,什么?!”吳允捂住嘴,“怎么會?!”
“羅暖在失蹤前兩天曾借住過你家,所以我們需要你的配合?!碧K妤難得解釋了句。
“你們想問什么,就問吧?!?p> 平復了下心情,吳允道。
“羅暖和你的關(guān)系很好嗎?”蘇妤問。
“還行吧。我們平常沒事的時候都會聊聊天什么的?!眳窃庶c點頭。
“這也是她在參加完同學聚會當晚借住在你家的原因?”蘇妤問,“她有和你說過她為什么不歸寢嗎?”
“這……”吳允咬了咬下唇,“其實,羅暖當時來找我,是有別的事?!?p> “能詳細說說嗎?”蘇妤神情嚴肅。
“呼——”吳允舒了口氣,“不知道你們調(diào)沒調(diào)查到,羅暖高中時期遭受過校園暴力?!?p> “嗯。這點我們查到了?!苯铑h首。
“羅暖當時已經(jīng)高二下期了,遭受這樣的事情,她很她很痛苦。但是當時霸凌她的那群人家里或多或少有些勢力,她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根本沒辦法反抗他們。所以她當時想的,就是忍。等到上了大學,一切都過去了?!?p> 吳允看著窗外。
“誰知道,到了大學,大部分人因為學校分散收了手,但還留在本地的常超,卻變本加厲。他收集了很多羅暖的照片,聲稱如果羅暖不屈從自己,就把那些照片公布到校網(wǎng)上。羅暖只好委曲求全。這些事情,我之前也是不知道的。”
吳允接著說:“直到后來有一次,羅暖被常超傷的很嚴重,才跟我說了她身上的事。我當時很吃驚,問她為什么不早說,我這里有常超做過的一些事的證據(jù)?!?p> “你確實有?”蘇妤蹙眉。
“是。我有一部分物證,也有人證。”吳允點頭,“我當時告訴她,可以直接報案,我們證據(jù)確鑿,不怕他。但羅暖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那段時間好像沒有上網(wǎng),沒看到我的回復。直到十五號那天,同學聚會結(jié)束之后,她跟我打電話,說想要證據(jù),我就讓她來了我家?!?p> “不過我有物證,人證我雖然認識,但并不熟悉,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自揭傷疤來作證。我告訴羅暖之后,她說那是她的小學同學,想自己去拜訪她,說不定會成功?!眳窃收f道。
“那個人,是叫陳靚?”江知祁緩緩開口。
“是。您怎么知道?”吳允帶著幾分驚訝。
蘇妤與江知祁對視一眼,蘇妤道:“是羅暖十六日去見的人?”
“嗯?!苯顟寺?,“劉松林他們?nèi)ツ沁吜??!?p> .
黎攀街,公寓樓。
“咚咚咚?!?p> 劉松林敲完門,沒一會兒就有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打開了房門。
邊開門嘴里還邊說著話:“不好意思啊寶寶們,有人敲門,我先去開一下?!?p> “你們是誰?有什么事嗎?”
看到門外站著素不相識的人,女人神色戒備起來。
劉松林掏出警察證,亮給她看:“警察,來問話?!?p> 陳靚的神色頓時慌張起來:“我沒犯什么事吧?你們來問什么,我還在直播呢!”
“是和你的初中同學,羅暖有關(guān)?!眲⑺闪值?。
陳靚猶豫了一下,道:“那你們等下?!?p> 說完,她重新回到屋內(nèi),對著電腦屏幕嬌滴滴的說話:“不好意思啊寶寶們,有客人來我家了,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為止吧!”
關(guān)閉電腦,陳靚把幾位刑警領(lǐng)進屋,倒好水,聲音有些憔悴:“羅暖,出什么事了?”
“今晨,羅暖的尸體在江邰河被人發(fā)現(xiàn),推測死亡時間是九月十七日晚。而在她失蹤前一天,曾與你見面,失蹤當天也和你有通話。據(jù)我們了解到的情況,你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面了。所以我們想知道,她那天來找你,是為了什么?”劉松林問道。
“她來找我作證。”
室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陳靚說道。
“我初中的時候,和那個叫常超的人同班,當時,我也是被他欺凌的一員,羅暖說,她現(xiàn)在有了物證,隨時可以舉報常超,她就來問我愿不愿意作為人證證實這件事情?!标愳n道。
“你同意了嗎?”
“我在猶豫。當時常超確實對我做了些很過分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影響不到我了。我現(xiàn)在又是網(wǎng)紅。算是半個公眾人物。出庭作證也會影響我的事業(yè),所以,我暫時沒有答應她。”
陳靚低下頭,神情有些悲傷:“十七號晚上的時候,羅暖又給我打了電話,她說常超又在騷擾她了,她說她忍不了了,無論如何都要報警。就算只有物證,她也無所謂了。我當時還是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幫她,就告訴她再等等,我想再考慮一下。我實在是沒想到,就這一晚上時間,她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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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和她通了最后一次電話,又能說明什么?”常超面容扭曲,“我不能給她打電話?”
“你們說什么了?”許方汶不為所動,“當然,就算你不說,后期我們也能恢復記錄?!?p> “你……”常超狠狠的砸了下桌子,還是沒說話。
“羅暖給你打電話,是不是說她打算報警舉報你的所作所為?”許方汶敲著桌子,問他。
“……是?!?p> 僵持片刻,常超放棄了抵抗。
“十七日晚上,你在哪里?”
許方汶換了個話題。
常超一愣,說道:“還能干什么?喝酒泡妞唄?!?p> “你確定?”許方汶看著他,目光銳利。
“不然呢?還能干嘛?”
“李陽說他在學校網(wǎng)吧附近的酒吧碰到了你,但是我們調(diào)取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你當天并沒有出入過酒吧。”許方汶冷冷的說道。
常超聽到這,表情十分的不自然,但還是沒開口。
“我們還發(fā)現(xiàn),十七日晚上八點左右,羅暖和你一前一后出現(xiàn)在新吟街。你在跟蹤她?”
許方汶最后一句話雖然說的是問句,但語調(diào)平淡,語氣肯定。
“我……”
常超臉上出現(xiàn)慌亂的表情,不過他很快控制住了:“她說她馬上就能找到人證幫她一起作證了。我就好奇她能找到什么人證,所以就跟上去了?!?p> “好奇?”許方汶重復著這兩個字。
常超被他看的驚慌,額頭上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真就是好奇,更何況,我還把人跟丟了?!?p> “什么意思?”
許方汶抬頭看他。
常超對上他黑黝黝的眼神,淹了口唾沫,有點破罐子破摔的開口:“警官,我就跟您說實話吧。我那天確實在跟蹤羅暖,但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就是好奇她所謂的人證是誰。中途羅暖應該是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她,就把我甩開了。我當時找了一圈找不到人,就打算放棄了。結(jié)果——”
常超看了眼許方汶,見他還盯著自己,硬著頭皮道:“結(jié)果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我在濱江公園出口拐角的地方,看到她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死沒死。”
“什么?”許方汶凝眉。
“我反正看到她躺在地上,頭邊上還有一攤血,我當時被嚇到了,也沒有細看,就跑了?!背3?。
“然后就回家聯(lián)合李陽來做假證?”許方汶瞇眼看他。
“不是,警官,那個鬼地方是個監(jiān)控死角!她當時倒在那里,我又去了那個地方,那真是八張嘴都說不清楚了。”常超瞪大眼睛說道,“不過現(xiàn)在是沒辦法了。你們拐左拐右都在懷疑我,我還不如干脆說了。反正確實也不是我干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p> “你還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啊。”許方汶冷著眼。
“額,這個?!背3樞χ粗S方汶。
“許副隊。根據(jù)羅暖室友蔡小云的供詞,羅暖在十點五十的時候,應該還是活著的。且蘇顧問那邊傳來消息,說羅暖使用的手機機型偏舊,只有密碼解鎖一個功能,不存在兇手冒充發(fā)消息的可能?!苯獣载懱嵝训馈?p> “也就是說,在濱江公園的時候,羅暖并沒有死,而是被人打暈了?!痹S方汶看著記錄,道。
“是。這也能解釋尸體頭顱上的擊打傷了。”姜曉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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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吳允家出來后,蘇妤戴上藍牙耳機,連上了羅暖的那部手機。
“在查通話內(nèi)容?”江知祁問。
“嗯?!?p> 蘇妤擺弄著手機,心不在焉的回答。
江知祁沒再說什么,只是放慢了腳步。
突然,蘇妤停了下來,垂眸按著耳機。
“怎么?”
“羅暖十七日晚上約見了陳靚。地點在濱江公園?!?p> 蘇妤抬起頭,目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