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機遇與危機(二)
楊一環(huán)口中的汪署長,就是汪大夫,翁民渝被撤職后新任的第一醫(yī)署署長,據(jù)說鐘北慈與秦越人都出了力。無論是出于感激,還是與秦越人的關(guān)系,甚至對他本身能力的認(rèn)可,提這樣的要求可以理解。
第一醫(yī)署眾多大夫心目中,秦越人幾乎是“專業(yè)”和“天才”的代名詞,藥品和器械只要通過了他的檢測與認(rèn)可,就是質(zhì)量的保證。
第一醫(yī)署經(jīng)過翁民渝、楊芳等人的折騰,加上他們和媒體的推波助瀾,在民間、尤其是魏郡,信譽度幾乎降到了冰點。汪大夫剛剛走馬上任,謹(jǐn)小慎微,生怕再出什么事,謹(jǐn)慎一些無可厚非。
危機與機遇共存,現(xiàn)在的第一醫(yī)署,有人看到了暮氣,有人看到了商機,至于誰對誰錯,既看眼光,也看手腕和運作,楊一環(huán)看起來就是想憑借自己的手腕運作一把的商人。
清平子看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的袁顏一眼,這個丫頭現(xiàn)在還相對稚嫩了一些。
天泰現(xiàn)在是一盤很大的棋局,錯綜復(fù)雜,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權(quán)力斗爭,商場是他的短板,必須和司臣、宮疏雨、袁天綱、北宮垂、東宮成這些更加有經(jīng)驗或能力的人好好討論一番可行性,再決定是否參與其事。
事務(wù)繁多,涉及面廣,今日不過初步洽談,引出方向,至少需要一周才可能有一定的結(jié)果,不必著急。不過,既然已經(jīng)看到了楊一環(huán)的誠意,算是一個好的開始,之后便要簡單一些。
……
雍州,西鄉(xiāng)郡。
嘭的一聲,宅子里隨即傳出慘叫聲與呼喊聲,早已睡下的梁頗驚起,旁邊陪侍的姬妾也被驚醒,揉了揉眼睛,搭著他的老腰,道:“老爺,發(fā)生什么事了,外邊怎么如此吵鬧?”
“你待在房里,我出去看看。”梁頗一邊吩咐,一邊起床穿衣服,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
他已經(jīng)知道了解門之變,這段時間戰(zhàn)戰(zhàn)兢兢,試著聯(lián)系坤門,希望讓梁涼回家一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剛套上褲子,衣服還沒穿好,房間門已被人一掌震碎,隨后就是窗戶破碎的聲音,一些黑衣人劍守各處,將房間圍了起來。
開關(guān)打開,刺目光芒照射,梁頗用手略微一擋,終于看清了跨入房門之人,領(lǐng)頭的是陳家陳泰山與宗家宗宣。
“拜見宗老、拜見陳老?!绷侯H不敢再穿衣服,光著腳丫子急忙上前拜見,腦袋差點觸地,卑躬屈膝。
“呵呵,我等山野老朽,豈敢在梁家家主面前稱一個‘老’字,真是折煞我等?!标愄┥矫榱肆侯H一眼,抬步繞過,慢慢走向坐在床上、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女人。
抬掌一引,女人一聲驚叫,被陳泰山捏住脖子,早有屬下走過去,拿起繩子套在脖子上,將女人掛在房梁上。
女人伸手去解繩子,雙腳奮力踢蹬,越踢越緊,越蹬越難受,想求救,卻幾乎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見了掙扎的女人,梁頗不敢去救,轉(zhuǎn)身跪在坐在床沿的陳泰山面前,磕頭道:“還請陳老開恩?!?p> “你要老夫?qū)α杭议_恩,誰又來給宗家、陳家開恩?”陳泰山抬腳踢飛梁頗,撞破屋頂后,又被房上之人打了回來,落在房內(nèi),揚起土塵,嘴角已見血。
梁頗不敢反駁,急忙翻身爬到宗宣腳下,只是磕頭求饒。
這時,差不多已經(jīng)瘋掉的梁薄,披頭散發(fā)被人拉著過來,一路哭喊,被扔在梁頗面前。外邊不斷傳來慘叫聲與呼救、求饒聲。
梁頗一把抱住嚇得瑟瑟發(fā)抖的梁薄,雙眼淚下,來回轉(zhuǎn)身向陳泰山、宗宣磕頭求饒。
陳家、宗家之人看著這樣的梁頗,沒有笑,只有深深的恨意。梁頗現(xiàn)在體會的痛苦,他們早已體會過,一點也不可笑,只是可悲可嘆。對于現(xiàn)在眼前的梁頗,則是可恨,與解門一樣。
“梁頗,看看。”宗宣抬腳將梁薄踩在腳下,踏著他移步,轉(zhuǎn)身坐在屬下安放好的椅子上。父子二人相對,梁薄不斷掙扎大叫,去抓撓他的腿腳自救,毫無作用,“你與解門跳梁小丑一般四處奔走,就救回來這么一個玩意兒?又是何必呢!還不如死了干凈,一了百了,眼不見心不煩。”
梁頗急忙伸手去拉宗宣的腳,哪里能動分毫,又不敢運功,急得渾身顫抖。
“小的愛之心切,罪不可赦,還請宗老、陳老開恩,開恩哪!”
房梁上的女人停止了掙扎,液體緩緩沿著雙腿滴落,剛好滴在磕頭的梁頗腦袋上,傳出一股臊味。
“既然罪不可赦,開恩則不必?!?p> 宗宣開口,一個屬下持劍過來,一劍刺向被踏在地上的梁薄脖子。
愛子心切,梁頗終于奮起反抗,抬掌掃開長劍,抱著梁薄一滾,縱身破壁想逃走,被數(shù)劍連擊擋住,不得脫身。
陳泰山旋身過來,雙腳連踢,將梁頗逼退回到房中,背后站著宗宣,自是死路。
鏘鏘之聲連起,眾人拔兵在手,圍攻梁頗。
“宗老、陳老,犬子梁涼拜入乾坤門下,還請開恩?!辈粩尺B創(chuàng),眼看父子即將喪命,梁頗望向看著眾人圍殺他的宗宣、陳泰山,終于發(fā)出了最后的聲音。
“停?!弊谛_口的時候,一把劍已劃向梁頗的脖子,帶起血線,差一點就送了他上路。
“梁涼真拜入了乾坤門門下?”宗宣走了過去,想確認(rèn)一下。
天泰是有一些隱隱約約的傳言,似乎來自工捕,陳家、宗家并沒有放在心上。梁涼造化之工消失,自以為這是梁家自抬身價及后欲對抗陳家、宗家的謠傳,以為自保。
這個時候,梁家已是絕路,當(dāng)然不可能在陳家、宗家面前直接拿乾坤門開玩笑,這是對乾坤門大不敬,全族只會死的更快,死的更慘,他可沒有這么傻。
他們之前曾問過蘭臺公子,只道乾門不可能收梁涼此輩入門,陳家、宗家都有些失落。
十七年前,乾坤門沒有收一個陳家、宗家子弟入門,梁家這種垃圾小族,到底可以立下什么功勛,憑什么可以送一個資質(zhì)平庸的梁涼入門?這是陳、宗兩家之人想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