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倒霉透頂
“娘養(yǎng)大的孩子,當(dāng)然是像母親,難道去像什么無恥狗賊,不要臉舔別人腳趾頭的奴才廢物嗎?”
“你說什么?”田墨好像終于被點(diǎn)燃了怒火,抬步走到院門外菜田里,踩爛了幾顆菜,伸手怒指著田夫人。
田夫人冷笑道:“田大人,你少在老婆子面前虛張聲勢,真有本領(lǐng),就到冀州魏郡見我兒子,和他拍桌子去,我怕你碰一鼻子灰,丟了老臉。到這村子里的婦孺面前來大聲,這就是冀州穆府的本事,這就是解門女婿的風(fēng)骨?也不怕傳出去成天大的笑話。”
“我不想與你吵,沒有什么意思,今日前來,只想請你管教好自己的兒子,別和你一樣不知天高地厚,叫他自己收斂些,小心被人斷了手腳,死無葬身之地?!?p> “多謝田大人提點(diǎn),我這老婆子沒有什么見識,能教自己兒子的,早已教完,現(xiàn)在哪還有什么可教的,遑論管教。至于斷手?jǐn)嗄_死不死的,我家兒子自有不同于解門女婿的風(fēng)骨,沒有什么可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兒子便是死了,也是一方天泣之人,死得其所,不像有些狗賊,死后下地獄怕也不得安寧?!?p> “好,很好,你們母子想找死,我也不攔著你們!”田墨冷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記住我的話,你兒子在魏郡再不收斂,別說你那兒子,你們這一家子都沒有好日子過。”
“威脅當(dāng)朝官吏家屬,田大人,這算是罪過嗎?老婆子不大懂天泰律,還請教我!”
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田墨沒有再理會田夫人,冷著臉轉(zhuǎn)身離開,更沒有心思吃屬下買回來的飯。他覺得今天來錯了,事情沒有轉(zhuǎn)機(jī),反倒被一個沒有見識的老婆子羞辱了一番,尊嚴(yán)有失。
田墨離開后,田夫人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眼中流下淚來,拿出手機(jī)給田衛(wèi)廷發(fā)了一條信息:“兒子,你是好樣的!”
……
“你,過來,你們按察副使田大人在嗎?開門讓我進(jìn)去一下,我要見他!”一位拄著拐杖、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來到魏郡捕衙門口,伸手敲了敲安保室的窗戶,招呼道。
“老夫人,你有預(yù)約嗎?”安保室里的捕快站起身來問道。
“沒有!”老婦人輕笑起來,“在冀州我想見什么人,還需要預(yù)約嗎?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p> “對不起,老夫人,你若是報捕,說清楚什么事,我這邊幫你登記好,自會轉(zhuǎn)去給對應(yīng)的捕衙處理,若只是拜訪田大人,請你老預(yù)約好了再來?!笨粗蠇D趾高氣昂的模樣,捕快心里也有兩分不快。
“小子,把你的招子放亮點(diǎn),知道這位老夫人是誰嗎?”跟在老婦身邊的一位西裝男子冷著臉上前,看起來要動手的樣子,“這位老夫人乃是冀州穆府田大人的母親,你也敢擋老夫人的駕?給你說一聲,那是給工捕臉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嗎?我們大搖大擺的走進(jìn)去,你們這捕衙的工捕也沒人敢放肆?!?p> 安保室里的捕快臉色一變,要真是冀州穆府田墨的母親,那可有些難做。
正在捕快左右為難之際,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道:“怎么了?”
捕快扭頭一看,是韓箐韓組長,心上一喜,急忙出了安保室,將事情小聲解釋了一遍。
韓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穆府大人的母親我知道,是她沒錯,你們也沒有錯,不用多慮,我?guī)M(jìn)去吧。”
捕快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讓仍在安保室里的捕快打開捕衙的門,請了老夫人進(jìn)去。
“老夫人,隨我來吧,請你老到接待室坐坐,田大人或許在忙,我先幫你老請示一下?!表n箐領(lǐng)著老夫人他們往里面走去。
“這才像個樣子!”老夫人冷笑著掃視捕快一眼,在西裝男子攙扶下,跟著韓箐進(jìn)去。
“老夫人,今兒是因為你老的身份,才可以沒事到這捕衙里來閑逛,要是個普通人,那是不可能隨隨便便進(jìn)來,更別說想見誰就見誰,你應(yīng)該回去好好謝你的好兒子田大人。”
這姑娘說話也難聽,老夫人瞬間不喜歡韓箐,搖了搖頭,自不再理會她。
韓箐帶著老夫人到接待室坐下,為他們倒了茶水,請他們稍等,轉(zhuǎn)身出了接待室,微微一笑,往田衛(wèi)廷的辦公室走去。
“穆府大人的母親要見我?有說什么事嗎?”田衛(wèi)廷皺了皺眉,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他沒想到田墨竟會出動自己的老母親,這算是來逼命嗎?
之前朱宣光著上半身,狼狽帶下捕車的樣子被媒體拍到,圍著參訪大肆宣揚(yáng),有笑話解門的,也有說魏郡捕衙辦事有問題的,吵了兩日,不得安寧。
當(dāng)有媒體公布出來視頻,說清楚為何朱宣會光著身子被帶回捕衙后,讓解門將“丟臉”二字詮釋到了極致,所有的媒體都不敢隨意幫解門說話,一時風(fēng)向比較一致,對解門口誅筆伐。
解門之人接二連三出事,還一個比一個丟人,又有人將之前胡不扶、余三深及南部家人作惡之事翻出來炒冷飯,搞得北方四州的解門官吏臉上也無光,不敢輕易露面。
被逐出解門的長老胡不扶被殺;長老余三深的遺體還在交州,被害之事沒有什么進(jìn)展,死不瞑目;何長老遇害,不知何人所為;長老南部失蹤,幾乎認(rèn)定身亡;南部外孫作惡,被彈墓殺死;長老孫不同、后輩菁英弟子朱宣也先后因作惡被捉,被媒體炒了起來。
這幾個月的解門,不是用“倒霉透頂”四字可以道盡,其所導(dǎo)致的最直接后果便是,黑衣宰相剛提交八柱共議的“終止京機(jī)閣將領(lǐng)終身任職特權(quán)”提議,四票贊成,四票反對,無法通過。
黑衣宰相一時悔的腸子也青了,不怪他郁悶,剛提交上去,還沒等到八柱共議,次日孫不同、朱宣就出事,時間上掐的賊準(zhǔn),讓黑衣宰相都在懷疑,孫、朱二人是不是敵人打入內(nèi)部的間者,故意挑好時間搞事,連解門內(nèi)部也有些疑神疑鬼,據(jù)說門主臧文公也拍了桌子,破口大罵。
四票贊成、四票反對意味著什么,親自參與其中的黑衣宰相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