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暫時離去了。
剛剛魏子淵經(jīng)歷了穿越過來的第一次交鋒。
兇險......
這是魏子淵給這場戰(zhàn)斗的唯一評價。
在警隊也經(jīng)歷過不少戰(zhàn)斗,但和真正的生死相斗還差很遠。
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如果不是有天機劍,如果反應(yīng)慢了那么半拍,魏子淵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不打無準備的仗,在警隊時三令五申,因為毫無準備就等于把命運交給對手。
自己對唐朝只有書本上一點可憐的了解,對妖鬼更是一無所知,甚至對自身的能力都還十分不熟悉,倉促的戰(zhàn)斗讓他十分不適應(yīng)。
魏子淵不喜歡把命運交給對手,就這么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他就明白,這里不同于現(xiàn)代,要活著,必須要變強!
【傀尸術(shù)已獲取,記載于相應(yīng)夢境頁】
差評!
這次居然不是直接學會,現(xiàn)在顯然不是研究術(shù)法的好時機。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牢獄里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引起了官差的注意。
現(xiàn)在牢內(nèi)可謂一片狼藉,青衣男子死在了牢門外不遠處,而借著搖曳的燭火,可以看到知縣和獄卒躺倒在遠處,生死不知。
旁邊的牢里的妹子也沒了聲息,這應(yīng)該是傀尸人所為。
魏子淵決定裝暈。
...
“不好啦,有人劫獄!”
“張大人,張大人,二牛,你們咋樣了?”
“戒備!戒備!出事了,上去把弟兄們都喊下來!”
“大人還有氣,快!將大人先送出去!”
“這邊有尸體!”
...
魏子淵靠坐在牢里,眼睛微瞇,聽著周圍的動靜,隨時戒備。
自己的牢門嘩啦作響,接著就有人上來檢查。
“犯人怎么樣了?”
“男的暈過去了,女的...沒氣兒了。”
聽到這話,魏子淵心里咯噔一下,又死人了...
自己穿越過來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已經(jīng)見識了數(shù)條人命了,這種頻率,呆在重案組學習的時候,一年也沒見這么多!
這是個什么樣的時代?
風雨飄搖,命如雞犬。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滲入內(nèi)心,他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天,也不知道。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現(xiàn)代,再次歸隊了。
...
劉明是個老獄卒了,只要不出什么問題,后天就可以領(lǐng)一筆安置錢,返回鄉(xiāng)里娶媳婦了,在他們那個窮鄉(xiāng)僻壤,也算是衣錦還鄉(xiāng)了吧。
檢查完魏子淵的情況,他抬腳向牢門外走去,突然一個踉蹌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將手里的劣質(zhì)提燈往地下一照......
一個青衣男子倒在了地上,嚇了老劉一跳,頓時后退兩步。
“有情況!”
隨后他看沒什么,壯著膽子上前一探鼻息,死了!
“門口死了個男的,我去里面檢查一下!”
他將提燈舉高,擴散一下照明范圍,右手把刀握在手里,朝里面的牢房走去。
今日除了魏子淵和一個女人,牢里沒有別的犯人了。
旁邊一間間牢房仿佛噬人的巨口,什么東西都可能從里面跳出來。
他走的很慢,其間刀柄被汗?jié)裢?,有些打滑,他不得不停下,用衣袖擦了擦,方才繼續(xù)。
認真仔細的檢查著,一間...又一間。
縣牢房也不大,稍微多走幾步就能看到盡頭。
劉明長出了一口氣,很安全嘛,看來兇手逃掉了。
他回頭朝同事們喊道:“里面沒東...”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四目相對。
老劉的眼睛睜得很大,而那顆倒吊的人頭,眼睛卻是縫上的!
...
“老劉,什么情況了,怎么還不出來啊,快點把燈拿過來,這個男人手找不到了?!?p> “老劉?”
無人應(yīng)答。
魏子淵閉眼聽著旁邊的聲音,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
“...我去里面檢查一下...”
里面!
里面有什么東西,他似乎...知道。
傀尸人死了,但是妖物還可以活動嗎。
難道她沒有逃走,而是...還藏在這座牢房內(nèi)!
一想到那個令人心悸的“女人”,魏子淵心里還有些發(fā)毛。
尸妖被天機劍重傷,蟄伏于黑暗,不敢現(xiàn)身,但如果被進入的官差驚動了,“她”會做出什么事情,魏子淵想都不敢想。
現(xiàn)在自己狀態(tài)相當差,精神異常疲憊,身體也仿佛剛跑完兩圈馬拉松一樣虛弱,可使不出書劍式。
“...你們先找著,我去看看老劉什么情況。”
“咳咳!”
魏子淵猛烈的“咳嗽”了兩聲,可不能讓他們一個個送。
如果這些衙役死光了,自己也絕對兇多吉少。
“男犯人好像醒了?”
“別去!里面有妖物!”魏子淵出聲提醒,隨即搖搖晃晃的站起,走到牢門邊。
身體十分沉重,腦子也發(fā)暈,甚至還有些想吐。
他此舉只是怕獄卒們又將牢門關(guān)上,到時候跑都沒得跑。
外面的衙役手握制刀,警惕的看著魏子淵。
“你呆在里面,別動!你剛說什么?妖物?”
一個瘦高的獄卒皺眉看著魏子淵。
魏子淵沒有說話,扶著牢房門站穩(wěn),將一物拋了過去,眼睛警惕的看著牢房深處。
獄卒們后退了兩步,待看清魏子淵拋過來的東西,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血肉模糊的“物體”,可以隱隱分辨出是個人手...
只是那個爪子和指甲...一看就不屬于人類!
“跑,快逃!”
其實魏子淵這句話非常多余。
在大唐底層當差的人都知道,妖鬼之事一出,那和他們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根本不會有和妖鬼碰上一碰的想法。
其實也不是沒有膽大的,只是膽大的都死了而已。
魏子淵反而是跑的最慢的一個...
“你們就這么丟下群眾就跑?放到局子里,你們這樣是要受處分的!”
氣不打一處來,還好這群慫貨沒有鎖門!
......
巴縣地處涪州,在天寶年間并不算富碩,巴縣衙門監(jiān)獄就座落于縣衙南側(cè),整體建筑偏小。
魏子淵在被押進來時,就已經(jīng)看過了。
現(xiàn)在眾人正憂心忡忡的看著眼前的監(jiān)獄大門...
門雖然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妖物也被關(guān)在里面了,但這年久失修的東西能擋住尸妖多久,就不清楚了。
雖然作為底層衙役,遇到妖鬼之事逃命確實不會被過度追究。
但這只是一般情況。
現(xiàn)在縣太爺生死不知,如果放尸妖在縣衙里橫行,殺上百十來個人,那州上追究起來,輕則失職,重則...就不好說了。
“兄弟,那是個啥妖怪啊,你...你詳細說說?!?p> 獄卒們喘著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眼前的大門,一個瘦高的獄卒詢問著魏子淵,一邊問,還一邊盯著大門。
魏子淵摘了幾片樹葉,揉碎擦拭著手上粘稠的血跡...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妖物殺人,然后一道金光,我就暈過去了!你們看,我這傷,就是妖物弄的!”
獄卒們看著魏子淵臂上的傷口,一時間信了大半。
再聯(lián)想到牢獄中的場景,更是嚇得心驚膽裂。
“大哥...我不想死,嗚嗚,阿娘剛給俺買的差事,俺才來第三天?。 币粋€年輕的獄卒雙股戰(zhàn)戰(zhàn),看著眼前的地獄之門,幾欲逃走。
“少廢話,慫包,現(xiàn)在不是還沒事兒嗎?”一個老獄卒呵斥道,隨即轉(zhuǎn)向魏子淵。
“那這個妖怪的手,是誰斬下的呢?”
眾人一聽這話,恐懼感瞬間被驅(qū)散了一些,如果有能斬妖鬼的高人存在,那.....
“難道是張大人?深藏不漏,和妖物在牢中相斗時所斬?”
“扯淡。”一個老衙役摘下水壺猛灌了兩口?!皬埓笕艘羞@本事,早去州府了!我估計啊,是那個死去的男人干的,他是個高人,傷了那妖物,但可惜自己也被妖物殺死了。”
“?。俊?p> 眾人一聽,恐懼感瞬間又爬滿全身,高人死了?
魏子淵心下郁悶,嘿,你們咋不懷疑懷疑是我干的呢?
我當時也在現(xiàn)場??!我說我暈過去了,你們就信?
老衙役咽了口唾沫:“這是縣大牢,咱不能跑,這種事兒,挨上了就得玩完,輪流守著,離遠點,一邊去草叢,另一邊最好去樹上,這事兒,我馬上去往上報,這種事情,州上會連夜來人,我們只要撐過今晚...只要撐過今晚!”
“憑什么你去報,應(yīng)該我去才對啊,我小舅子的二姑夫的三妹是...”
“得了吧,你那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天天講,咱家有匹老馱馬,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上報這活兒,顯然是個“美差”,眾人為這事差點搶破了頭。
可就在眾人爭吵之際,門內(nèi)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
“咯...咯...”
爭吵聲戛然而止!
眾人一臉驚恐的看著那扇生銹的大門。
那種聲音...就仿佛什么東西在金屬上刮擦!
魏子淵雖然沒有看見,但他知道...
此刻門后,正有一個“女人”,用她鋼針一般的頭發(fā),尋找著門上的...縫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