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弟子都下去了,滄暮他們也沿著山路下去了,紜竹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打開房間門就看到里面似乎有被人翻過的痕跡,她突然想起方才有弟子來叫她說有人找,之后那位弟子就不見人了,難不成是那位弟子翻找的?
“佳琳,山門口處守門的弟子哪里去了?叫他過來,我有話要問?!奔嬛褡叱鲈鹤咏衼砑蚜铡?p> “怎么了?”佳琳聽了紜竹在叫就過來了,忙問道,“山主,那弟子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你先去將人找來,我有事要問。”
“是,我這就去。”佳琳立馬去往山門口找,卻只發(fā)現(xiàn)了一位弟子。
“興宇,你景滄師弟去哪里了?”
“佳琳師父,我記得他進去找山主通傳說有人求見,之后就沒看到人了,我想他應(yīng)該在山門里面。”興宇對著佳琳行了個禮道。
佳琳想了想也就進去找到紜竹說:“方才去問了山門處的興宇,他說景滄進來后就沒有再出去,應(yīng)該還在里面,我們在里面到處派人找找。”
“多派點人?!奔嬛裼謴娬{(diào)幾句,“務(wù)必把人給我找到,我得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又在找什么東西?”
“什么?山主你是說景滄他……還翻找什么東西了?他竟然是這樣的人?”佳琳也是第一次見山門里面弟子竟然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情你快些去辦,還有,多加小心?!奔嬛駠诟懒藥拙洹?p> 佳琳聽完便說:“那我下去派人找了。”
紜竹心里實在是亂的很,許多事情堆積起來,最近有的忙了。
自從昨日滄由扶著滄暮下了蒼竹山,滄暮一路吐了好幾次血,快要暈厥,硬是撐著下了山立馬去入了云悅城里面看了大夫,開了藥。
他們住在一家客棧里面,滄暮昏睡過去,滄由便一直在旁邊照顧著。
“公子,你醒來了?感覺怎么樣?”
“滄由,我沒事。”滄由扶著滄暮起身靠著床榻邊緩了會,“過去多久了?”
“公子,您已經(jīng)昏睡過去五日了,您現(xiàn)在感覺身體可還有什么不適?”
“沒想到已經(jīng)過去五日了,不過已經(jīng)好多了?!睖婺合肫鹕n竹山又問,“對了,蒼竹山這幾日可還好?”
“我前幾日偷偷上了一趟蒼竹山,聽聞蒼竹山好像在找尋什么弟子?!睖嬗捎值?,“可巧的是,失蹤的那個弟子正是那日我所說曾在教里見過的?!?p> “看來我們走后,那些被安排進去的人已經(jīng)開始有動作了?!睖婺合肓讼胗趾軗?dān)心紜竹,便起身準(zhǔn)備上山找紜竹去。
“公子,你要干什么去?”滄由見狀問他。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如今她身邊隱藏的危險太多了。”滄暮穿上鞋子衣裳就要出去。
“公子,你身體還沒有大好……公子……”滄由急忙去攔住滄暮,“公子,我知道你很擔(dān)心紜竹姑娘,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大好,這樣上山恐怕會加重你的傷?!?p> “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睖婺哼€是往門口走去,“我就想上去看一看她,她沒事我就下來?!?p> “公子,那我跟你一起上去?!睖嬗杀氵^去稍微扶著點滄暮。
兩人趁天黑偷偷上了蒼竹山,沒有從正門入,滄暮讓滄由在底下扶著他,他直接上了屋頂。
他遠遠的看到紜竹在院子里靜默的坐著,面前擺著一壺酒,手上拿著酒杯,一杯一杯的喝著。
天上的月亮朦朦朧朧的灑著光輝,將這滿是心事的兩人都攏進了此景中。
紜竹早已經(jīng)下令,晚上除非是有要事,否則任何人不要輕易到她的院子中打擾。
她每日晚上都會做噩夢睡不好覺,最后索性晚上不待房中而是坐院子里,一杯一杯的想著心事喝著酒,直到醉酒后才暈乎乎的回到房間里睡著。
滄暮日日夜晚就會上蒼竹山,坐在屋頂那里看著她,只是遠遠的看著,不讓她知道。
而每晚的月亮都掛在他們頭頂,照亮了紜竹院子,也照亮了紜竹的側(cè)顏。
“少主???”
滄暮抬頭看到側(cè)面有人叫住了他,一把將他拉到了暗處,道:“少主,真是你?上次見那山主將你重傷,我們還擔(dān)心了許久,如今傷好了沒有?”
“已經(jīng)好了,你們不必?fù)?dān)憂?!睖婺盒闹@應(yīng)當(dāng)是教里派來的人,這種時候還是需得謹(jǐn)慎些才好。
“少主,你沒事就好。不過,你今日趁夜上蒼竹山是不是也是為了盜取那寶物?”那人問滄暮。
“當(dāng)然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睖婺簯?yīng)聲附和了一句后又想著套話,“不知……你們的計劃是什么?這次教里來了多少人?”
然而那人卻不入套,只是笑笑說:“這個嘛,少主,不是我們不肯說與你,實在是任務(wù)重大??!”
滄暮只好尷尬一笑說:“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全了?!?p> “少主既然明白此行來的任務(wù),想必也是懂得教主的意思?!彼殖蛄顺蛩闹?,回頭看向滄暮,“我們,還是早點拿到寶物回去交差為妙。”
“我當(dāng)然是明白的,也會想辦法盡快完成任務(wù)的?!睖婺悍泡p了聲音,“不過,你們也知道如今蒼竹山防備森嚴(yán),那寶物找起來也不容易,你們要如何做?”
“少主放心,我們自有辦法,何況現(xiàn)在少主你也來了,得到寶物豈不是更方便些?!?p> “那……你們有行動時可得告訴我才是?!睖婺合肴绱艘粊恚坏┧麄冇腥魏涡袆?,他也好及時知道,也來得及保護好紜竹。
“有少主一同行動,任務(wù)想必會更好的完成?!蹦侨藢χ鴾婺汗笆中辛藗€禮,“那少主我先去了,你也小心些?!?p> 滄暮站在原地看著那人遠去,想著看來之后行事需得更加小心,又想起那人說是教主安排來的,看來教主對于他果然還是不放心,時刻安排有眼線跟蹤著。
滄暮又上了屋頂,遠遠的看著院中坐著喝酒的紜竹。
“阿竹……我要怎么做才能保護好你呢?”他想起了太多事,心里一遍一遍問自己。
“我要怎么才能保護好你?為什么無論我怎樣做,都脫離不了那個教?我曾經(jīng)帶給了你太多悲傷了,如果可以,我多想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公子,能夠日日陪在你身邊,為什么?為什么我們要遭受這么多呢?”
紜竹并不知道有人在屋頂遠遠的看著她,差不多喝醉酒了有困意了就回到房間里休息,滄暮直到看著她房間滅了燈火才離開。
“大哥哥?”
滄暮剛跳下屋頂準(zhǔn)備離開,后面有一人叫住了他,回頭看到正是之前曾經(jīng)幫助過的那個小姑娘程姝悅。
“大哥哥,真是你啊,你是來找紜竹師父的嗎?”程姝悅走到跟前問滄暮。
“是啊,我來找你們師父的?!睖婺狠p嘆了口氣,“不過大哥哥曾經(jīng)做了令她不開心的事情,所以她不愿見我,所以我只好偷偷來見她了?!?p> “?。吭瓉硎沁@樣啊。”程姝悅好像明白了之前紜竹師父為什么那么不待見滄暮,“怪不得師父之前不歡迎你留在我們蒼竹山呢?!?p> “是我做錯了事,惹了她傷心,她那樣是應(yīng)該的?!?p> 程姝悅看著眼前的滄暮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才好,所以她沉默的看著眼前也同樣沉默的滄暮。
“不過……你可不能告訴你師父我偷偷來見她的事情,她知道了會更加不開心的?!?p> 程姝悅立馬雙手捂住嘴小聲說:“大哥哥放心,我不會告訴師父的?!?p> 滄暮在這夜色里微松了口氣,揉了揉程姝悅的腦袋說:“真乖,如今跟了你師父,就好好跟她學(xué),有一天你也會很厲害的?!?p> “像師父一樣厲害嗎?”程姝悅細想了想師父,“不過在我心里,還是師父她最厲害了?!?p> 滄暮聽完笑笑說:“我也覺得她很厲害?!?p> “大哥哥,之前師父同我們說你不是好人,也有其他人說你是壞人故意扮成好人……”程姝悅說不下去了。
“她那樣說不奇怪,因為大哥哥曾經(jīng)做錯事情讓她傷心了。”滄暮蹲下與程姝悅平視,“那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程姝悅搖了搖頭說:“我覺得不是,你跟師父一樣,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滄暮:“可是……我曾經(jīng)的確做錯了事情?!?p> “那一定不是你想那么做的。”程姝悅小臉很是嚴(yán)肅,“不過,大哥哥你以后不做錯事情就好了,這樣也就沒有人說你是壞人了。”
“也對,以后我多做一些好事?!睖婺赫f完便又重新站起身來。
滄暮也沒想到這小姑娘的話解了他長久以來心中所郁結(jié)的愧疚與難過。
他一直愧疚難過卻又不知該如何做,如今倒是明白如何做才更好。
滄暮又說:“等我將一些事情完成了,我就不再做任何錯事,只做讓她開心的事情。”
“這樣師父就會原諒你之前做的錯事啦?!背替瓙傞_心的說。
滄暮深情又認(rèn)真的說:“只要她能原諒我,愿意見我,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p> 程姝悅聽滄暮如此說,瞇起眼笑著問滄暮:“大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guī)煾赴???p> 滄暮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說:“是啊,很喜歡很喜歡?!?p> “大哥哥放心,我不會告訴師父你偷偷來見她的事情?!背替瓙偙WC完又對滄暮道,“不過大哥哥你要快些將事情都完成,這樣就能早一點和師父在一起了。”
“好,我會的?!睖婺嚎戳丝此闹芤呀?jīng)很晚了,“小姝悅,太晚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不然她們該擔(dān)心了。”
“那大哥哥再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背替瓙倢χ鴾婺簱]手要走,走了兩步又回來,“大哥哥放心,你不在的時候我會陪著紜竹師父的?!闭f完便走了。
滄暮也揮手往山下走,伴隨他的是那月色,照亮了下山的路。
程姝悅回了房間,程汐妍揉著困倦的眼睛問:“姝悅,你去哪里了?剛才醒來看見你不在”
“汐妍姐姐,我沒事,就是醒來口渴,出去喝了幾口水?!?p> “沒事就好,休息吧?!背滔矝]有多想也就繼續(xù)睡覺了。
程姝悅夜晚睡不著,在山門里隨意溜達,本想偷偷去師父院子那邊看看,沒想到碰到了滄暮,現(xiàn)在回來休息,程汐妍問起她只好借出去喝水的說法搪塞過去了。
幾日后,滄暮依舊坐在屋頂遠遠的看著院中的紜竹,紜竹依然一人獨自飲著酒。
有一黑衣人蒙著面,趁著夜色悄悄潛入了紜竹的院中,紜竹此時還不知道危險正一步步靠近,等到滄暮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到了紜竹身后不遠處。
滄暮立馬跳下院中,過去伸手?jǐn)r住了那人,并用盡全力滅掉那人。
那人見到是少主,一臉的震驚,嘴里剛開口說道:“是你……怎么是你?”就吐血而亡。
滄暮速度很快做完一切,然后又迅速躲到暗處,背靠著墻面,看向紜竹的地方,松了口氣,現(xiàn)在紜竹安全了。
紜竹聽了剛才的響動回頭,只發(fā)現(xiàn)地上躺有一個黑衣蒙面人,手中拿著尖刀,似是剛才要趁機下手。
風(fēng)吹過,紜竹看向四周問:“是誰?是誰剛才救了我?”
然而是沒有人回答她的,而且滄暮也不想暴露自己。
一是不想讓紜竹知曉,二是怕打草驚蛇,若是其他教里安排來的人知道是他從中破壞,恐怕早就有人報信送到教里去了,他如今只能背地里行事。
紜竹又取來劍,拔出劍對著已經(jīng)死了的黑衣人又使勁捅了幾劍,眼里滿是氣憤,此刻正發(fā)泄著。
她一邊捅一邊喊:“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還要來?為什么不放過我?為什么一次一次的……”
好久之后她才停止動作,似是氣力用盡了,搖搖晃晃的將劍扔開一邊。
“看來還有人留在教里,還是不死心啊,為了寶物一次又一次,這次竟然直接想來殺了我?”紜竹抬眼望了望四周,對著各處生氣的吼,“你們都死心吧!我告訴你們,如今我不怕你們,那寶物你們也休想得到……”
紜竹喊著喊著像是累了就坐回桌前,拿起酒又開始喝,嘴里依舊恨恨的說:“明天……等明天起來,我要將你們通通找出來,全部殺掉,看你們還敢不敢在我的山門上這么放肆?”
好久之后紜竹醉倒趴在桌上,嘴里還嘟囔著:“殺了你們……殺掉,都殺掉……”
滄暮走到跟前,將紜竹抱起往房間走去。
蒼竹山此時的月色很朦朧,紜竹感覺有人抱起她,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這位公子,你……長的可真好看。”
她又望望天上的月亮問:“你是從天上下來的神仙嗎?”
滄暮看著她,眼里滿是擔(dān)憂。
滄暮:“你喝多了,以后……不要喝這么多了。”
“我沒喝多!”紜竹說完又伸手摸滄暮的臉嘿嘿的笑,“你長的好像……我認(rèn)得的一個人?真的好像好像啊。”
滄暮將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了門,將紜竹放上床榻蓋好被子,說:“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p> “別走,別離開我?!奔嬛窬o緊握著滄暮的手,“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下次還來看你?!睖婺荷焓置念^,“我還會回來的?!?p> “不要,你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奔嬛袼坪跻蕹鰜砹?。
滄暮不忍心見她哭,就說:“好,我不走,就在這里陪著你?!币簿o緊握著她的手。
“好,不要走。”紜竹看著滄暮,本來在笑,突然眼淚水開始往下落,“阿木,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了?我好想你好想你?!?p> “阿竹,我在……我一直在?!彼穆曇粢查_始哽咽起來,伸手替她擦掉淚水。
滄暮已經(jīng)兩年多沒有聽紜竹如此叫他了,他們也已經(jīng)好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阿木?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怎么沒有看到你呢?”她伸手摸著他的眉眼。
“阿木,你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眉頭有些皺了呢?”她用手去撫平他的眉頭。
“阿竹……阿竹……”積攢了許多年的思念,皆化作了此時,滄暮口中那一聲一聲的‘阿竹’,這是他的阿竹。
“阿木……你為什么是魔教之人?為什么是滅了我蒼竹山之人的孩子呢?這樣……我們永遠都只能是仇人關(guān)系了?!奔嬛裼至髦蹨I一句句問他,心里既愛又恨,他們中間隔著太多人的性命了。
“阿竹……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難過了?!睖婺翰林难蹨I,自己也跟著流淚,“我也好恨我自己啊,我也想不是那魔教中人,那樣我們是不是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阿木……我……”她也伸手擦他的眼淚,“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錯,可是……我只要想到滅門那日的慘狀,我就好恨,就……沒辦法放下那些仇恨?!?p> “我明白……我都明白,阿竹,你要怪都怪我吧,都是我的錯?!?p> “阿木……我們之間要是沒有那么多仇恨就好了。”紜竹抬手擦完了他的眼淚,“山門沒有被滅,師父她們也還在,我還是以前那個小弟子,我就能跟你好好在一起了?!?p> 滄暮看著她笑起來說:“那樣的話,我就早一點來蒼竹山將你娶走,我們倆就離開這里去過屬于我們的生活?!?p> “我還沒說要嫁給你?!奔嬛褚宦犓f要來娶她,還要帶她離開去生活,臉上就害羞的紅起來。
“你沒說要嫁我,是我來求娶,我阿木來求娶紜竹姑娘的,不知紜竹姑娘肯不肯跟我走?”
“阿木……”紜竹紅著臉撒嬌,又問滄暮,“那我們?nèi)ツ睦锷钅???p> “你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p> “我喜歡外面的山水風(fēng)景,以后我們就去那些地方看看好不好?”
滄暮用手輕輕刮了刮紜竹的鼻子說:“好,都聽你的?!?p> “阿木,你真好?!闭f完紜竹看著滄暮笑,似又想起什么來,“等等,我找個東西給你看?!?p> “你要找什么?我?guī)湍恪!睖婺阂娂嬛駮灪鹾醯男φf要找東西,然后她伸手往枕頭下掏。
“看,是這個。”紜竹笑著將繡著‘良緣’二字的紅色香囊放到滄暮手上,“我一直留著的……沒有丟?!?p> 那香囊正是以前她們還在一起時,滄暮買了兩個,一個紅色繡著‘良緣’的香囊給了紜竹,一個黃色繡著‘佳偶’的香囊自己留著了。
滄暮伸手在自己身上掏了兩下,將香囊也遞給紜竹看說:“阿竹,你看我也沒有丟?!?p> 紜竹似乎很開心,拿過他的香囊在手里看了看,將兩個香囊放在一起抱緊對滄暮說:“你這個也好好看,阿木,我?guī)湍闶罩貌缓茫俊?p> “好,都給你,你拿好了?!睖婺嚎粗?。
“那以后……你要記得來找我?!奔嬛窨粗鴾婺?,“你下次來找我,我就將這個還給你?!?p> 滄暮點點頭看著她道:“好,我還會來見你的?!?p> “我們阿木真好?!奔嬛駥⑾隳叶挤旁谡眍^下后,又轉(zhuǎn)頭看著滄暮,“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些事就好了,這樣就能跟阿木繼續(xù)在一起了?!?p> “我也好希望能跟阿竹好好在一起啊?!睖婺簢@氣道。
月亮依舊冷冷的掛在空中,灑下銀色的光輝照亮著蒼竹山四處,而此刻,房間里面的他們心里卻是百感交集。
兩個人之間隔著太多東西不能在一起,卻又因為互相有情而放不下彼此,都只好將心意隱藏起來,借此時此景,紜竹醉酒方才互相說起隔了兩年的思念與擔(dān)憂。
“阿木!”紜竹又叫了他一聲。
“我在?!?p> “阿木,你傷好了沒有?”紜竹握著滄暮的手關(guān)心起來。
“我沒事。”說完滄暮摸摸她的頭笑著安慰她,“真的,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還好好的嗎?”
紜竹看著他說:“之前你……去蒼竹山上見我那次,我推開你的那一掌……我沒用全力?!?p> “我知道,我感覺到了。”
“可是……你為什么受那么重的傷?你是不是之前就受了傷了?”紜竹想了想又問,“是因為我嗎?”
“不是!”滄暮立馬否定,“當(dāng)然不是因為你了,不要這樣想?!?p> “阿木,我想起來了?!奔嬛裾f:“一年多前,辰燁來找過我……他說你被關(guān)在牢里,已經(jīng)關(guān)了好久了,是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受傷了,對嗎?”
滄暮聽完沉默了好久,只因他不知如何回答紜竹的這個問題,紜竹見他沉默,也陷入沉默。
紜竹說的當(dāng)然不錯,滄暮被關(guān)在牢里的一年多,每日待在潮冷陰暗的牢里面,每日還要受鞭打之痛。
但那些,他只當(dāng)是替教里人所滅蒼竹山山門的事情贖罪,而他也不想讓紜竹知道那一切,如果沒有辰燁去找紜竹的話,那些事情紜竹本該不必知道的。
滄暮原也想著死了倒算是解脫,因為命運總是如此掙脫不過。
可是他放不下紜竹,更何況那辰燁行事如此奇怪,魔教里面的一切滄暮自是不甚關(guān)心,他只想趕來蒼竹山,他要確保紜竹是否安全,也想守在她旁邊。
“阿木……阿木?”紜竹見滄暮許久未答話便伸手在他眼前揮動兩下叫他。
“啊?怎么了?”滄暮似是聽到了紜竹叫他,于是回過神來。
“你剛才在想什么?”紜竹問起來他。
“沒想什么?!睖婺赫f完又揉了揉她的頭,“以后,不要喝這么多酒了,對身體不好?!?p> 紜竹輕輕搖了搖頭看著他笑說:“我沒喝多少?!?p> “你看你這醉醺醺的樣子。”滄暮寵溺的又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可我睡不著?!奔嬛癖緛碓谛Υ丝逃挚鄲炂饋恚荒槼钊莸目粗鴾婺?,“如果不喝酒的話,我每晚都睡不著,我……”
滄暮更加心疼起來紜竹,就像是三年多前他帶著她到處逃的時候,紜竹就是會睡不好,做各種噩夢,所以……所以他才想了那個辦法讓她忘記悲痛,可以好好的開心的生活,可也正是因此,才……
想到這里,滄暮更加難受了,他雙手抱著紜竹的頭,看著她說:“實在想喝的話,就稍微喝一點點,不要喝太多了,好嗎?”
“好。”紜竹回答完之后,轉(zhuǎn)頭透過窗子看到枝頭上的月亮依舊很美,“阿木,你看這月亮……真美。”
滄暮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說:“是啊,真美。”
“我們……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起賞過月了。”紜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鼻子一酸。
滄暮聽出來了她話里的辛酸,坐在床榻邊,伸手?jǐn)堉嬛窀黄鹳p月說:“沒事,我們還有以后,好多好多的以后,我陪你慢慢賞。”
“像以前一樣?”紜竹抬起醉醺醺的眼看著他問。
“是,像以前一樣?!睖婺阂部粗嬛裥α诵τ痔痤^看著窗外的月亮,“我們不僅可以一起賞月,還可以一起賞花;賞漫山楓葉;賞冬雪等等,還有很多風(fēng)景,我們都可以一起賞。”
“真好?!奔嬛衲X子昏呼呼的,但聽了這些話心情莫名的很開心。
“我也覺得真好?!睖婺阂贿呎f,一邊輕輕的拍著攬在懷里的紜竹的胳膊,一下一下,似是在哄小孩似的。
紜竹躺在滄暮懷里,慢慢地感覺頭越來越昏沉,也帶著點困意。
滄暮見紜竹已經(jīng)好像要睡著了,就慢慢的將她放下,替紜竹蓋好被子。
紜竹感覺到了,以為他要離開了,立馬又拉緊他的手。
“阿木,你要去哪里?”紜竹迷迷瞪瞪的微微睜開一點眼睛,充滿了害怕與擔(dān)憂,“你是要走了嗎?”
滄暮安慰她道:“阿竹,你困了,先好好休息吧!”
滄暮知道明天紜竹起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山門里不止他今晚殺的那一個人,恐怕還有些人沒被發(fā)現(xiàn),就想著讓紜竹先好好休息。
“別,我一個人害怕?!奔嬛駥婺旱氖治盏木o緊的又輕聲說:“好多人要害我……剛才那人就差點要殺了我?!?p> 滄暮看著此刻的紜竹是那樣的令人心生憐惜,緊緊拉著他不讓他離開,他怎么舍得在此刻離開呢?
“放心,我不走,我留下來在這里陪你?!睖婺鹤诖查竭吤^安慰著紜竹,“那你現(xiàn)在好好睡覺,好嗎?”
“那我睡了?!奔嬛窠K于放心的睡著了。
滄暮看著她安心睡著,也放心了些,就在一旁靜靜的陪著她。
兩人的心事,兩人的悲痛,只有窗外那輪月亮知曉。
然而蒼山月涼,慰藉不了兩人的內(nèi)心。
汀十
兩人的心事,兩人的悲痛,只有窗外那輪月亮知曉。 然而蒼山月涼,慰藉不了兩人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