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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悅明

第03章 不由

姝悅明 汀十 3378 2021-08-23 22:05:00

  吳芊亦自從聽完彭皓羽那兩句話,一句:“我要是個個女子恐怕要愛上你了?!?p>  以及那句若是個女子:“那我直接娶回家?!北阆萑肓顺了?。

  好多次吳芊亦想對著他們說出自己藏于心底的秘密,可娘親去世前的叮囑以及父親很多次的

  “幸好你是個男子,許多任務由你去做更合適?!崩亓怂莾H有的一絲理智。

  也許從來不該奢求什么,如今這一切都來的太不容易,哪里能允許吳芊亦來選擇是做女孩還是男孩,只能說從始至終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從小吳芊亦就同娘親住在另一城的小村子里,娘親每日狀態(tài)都不穩(wěn)定,口里總說:“你父親他會回來接我們的,一定會回來的?!?p>  她每日都在窗口或者門口盼著,有時候嘴里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嘟囔著:“老爺,你怎么還不來接我們啊,老爺……”

  村里的小姑娘們都喜歡穿著各種花色和形式的衣裳在一起玩,吳芊亦每日只能穿著男孩子的衣裳看著她們玩。

  不能過去跟女孩子玩,男孩子又融入不進去,更何況吳芊亦心里是非常抵觸那些男孩子,因為自己的娘親就是被男人給負了。

  娘親總對附近的人說:“我生的可是個兒子,我家老爺遲早會回來接我們娘倆的,吳府里只有一個比我家孩子大的姑娘,我兒子啊……也一定會回去認祖歸宗的?!?p>  每次說完,娘親就很高興,仿佛那樣說了之后父親很快就會來接自己和娘親回府一樣,可別人都是像看笑話一樣的聽娘親一遍一遍說著那根本不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

  多年來,家里都是靠娘親以前攢下來的錢財以及村長爺爺家資助來度日的,小小的吳芊亦很早就明白了許多事情,努力的讓自己學會去賺錢。

  在村子里跟隨那些大人一起去撿柴火拿去換錢;或者是跟著木匠去打造椅子、桌子等;

  或者是去村外的小河里釣魚,釣好多的魚回家給娘親做飯吃,也可以拿去換錢,就這樣吳芊亦慢慢長大。

  有時候和娘親一起去趕集市,看到那里更多好看的小裙子以及發(fā)飾還有很多好看的適合女孩子的飾品,娘親一個都沒給吳芊亦買過。

  吳芊亦看著別的小姑娘被娘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很是羨慕,一時看呆了,幻想著自己被娘親打扮成這樣漂漂亮亮的帶出去玩的感覺。

  娘親發(fā)現(xiàn)吳芊亦看的傻了便罵道:“不能看,不許羨慕,你要記好了你是個男孩子,那些女孩子的裝飾品不許看,永遠不要想著穿上。”說完就急匆匆的拉著吳芊亦回家了。

  因為種種緣故,小村子里的日子并不好過,娘親狀態(tài)穩(wěn)定的時候還好,不穩(wěn)定的時候別人跑到跟前取笑著罵吳芊亦的娘親是“瘋子”,罵吳芊亦是“瘋子的小孩”。

  吳芊亦不搭理他們,可那些小孩子一個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繼續(xù)玩笑似的取笑著。

  好幾次逼急了,吳芊亦便掄起石頭砸向那群小孩,要說他們天不怕地不怕,可自己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是不想招惹事情,免得那些孩子回去找他們的爹娘,最終受罪的還是自己。

  本以為生活將一直這樣過下去,直到吳芊亦十歲那年,娘親的病情突然加重了,整日臥床不起,村里的大夫看了看說怕是快不行了。

  吳芊亦想再去找其他大夫來給娘親看病,不想就這樣失去娘親也不相信娘親真的要不行了,想著換個大夫看說不定能看好呢。

  娘親一把拉住吳芊亦說不要去找了,娘親哭著搖著頭拉著吳芊亦的手說沒用的,不要離開她身邊,她一個人在家會害怕,讓吳芊亦再陪陪她,再多陪一陪她吧。

  “娘親,我不要你死,我以后會乖乖聽你的話,你走了我就沒有親人了,娘親……不要拋下我?!眳擒芬嘈⌒〉囊粓F撲在娘親床邊緊緊攥著娘親的衣袖眼淚水止不住的流。

  “芊亦……娘親對不起你,這么多年拖累你了,我知道你一直想穿漂亮的小裙子,戴好看的發(fā)飾,想做回一個女孩子?!蹦镉H邊說邊用手摸吳芊亦的頭然后擦掉臉上的眼淚。

  “可是你知道嗎芊亦?做女孩子一點都不好,真的很容易被辜負和欺負,像娘親一樣,你父親這么多年對我們不聞不問……

  娘親真的不想你像我一樣,被欺騙、被拋棄,最終落得個什么都沒有的下場,只能每日欺騙自己他會回來接自己走的,這樣真的很悲哀……”

  說到激動的地方娘親邊說邊咳嗽,吳芊亦急忙給娘親拍拍背。

  “娘親,我錯了,我以后不想穿漂亮裙子,也不當女孩子了,我就當一個男孩子好不好,做你的兒子,我會一直照顧你的,不想失去你啊娘親。”吳芊亦哭著說。

  娘親用手擦著吳芊亦臉上的淚水,哭著擔心:“芊亦……我的小芊亦,你還這么小,你以后要怎么辦呢,我死了之后誰來照顧你呢?

  一個女孩子如何生存下去,我可憐的芊亦,我都還沒有看你長大,這之后的日子你要怎么生活下去才好?”

  兩人抱頭痛哭了一番后,娘親取出一枚玉佩,上面雕刻著精致又漂亮的花紋,花紋繞了一圈,中間赫然一個“吳”字,將玉佩遞給吳芊亦。

  “你拿著這枚玉佩去云悅城找那邊最大的吳家,那就是你父親家,在那個家里有一個大小姐也就是你的姐姐,還有她娘親就是現(xiàn)在吳府的夫人,她們倆都好說話,你到時候跟她們處理好關系,她們總不會虧待了你?!蹦镉H將玉佩放到吳芊亦手上。

  “就是那吳老夫人脾氣不是很好,你到時候回了府多注意注意她,盡量不要惹她生氣,她也不會主動去找你的麻煩?!?p>  “不……娘親……娘親我們可以一起去的,我不要一個人去,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吳芊亦搖著頭哭泣。

  “來不及了孩子,娘親恐怕熬不過去這次了,你得回去。記好了,一定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是個女孩,你就以男孩的身份回去,吳家只有一個女兒,你回去也許他們能看在這一點上讓你回去。

  孩子,娘親以后不能照顧你了,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p>  娘親一臉的擔憂與不舍,她一遍一遍的擦著吳芊亦臉上掛著的淚水,吳芊亦也伸手擦掉娘親臉上的淚水。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雪下的特別大,娘親一躺便再也沒有起來,任由吳芊亦如何呼喊,逝去的人已經(jīng)離去,自己的心更是感覺涼到了徹骨。

  娘親的后事處理完后,吳芊亦便收拾了東西,一個人踏上了那條路。

  她心里渴望著找到父親擁有一個家,但又害怕見到父親,因為不知道從未見過面的父親還會不會認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不是個兒子,那樣父親會不會因為失望而不讓她留下。

  太多的想法和問題了,一路上她都忐忑不安的。

  幾經(jīng)波折后吳芊亦終于跌跌撞撞的帶著玉佩來到了云悅城,找到了吳府。

  這還是吳芊亦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府邸,那樣大的府門關著,上面的牌匾雕刻著兩個大大的‘吳府’。

  這就是父親的家,也是娘親盼了半輩子都進不了的家門,吳芊亦在猶豫,自己,真的能進去嗎?能回到這個家嗎?

  冬天還沒完全過去,寒冷的氣息席卷了全身,單薄的衣衫根本不夠驅逐寒冷。

  吳芊亦在掌心哈了口氣,鼓勵自己既然來了就努力進去吧,一定要讓自己進去啊,她不斷的祈禱著。

  勇敢的敲了兩下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應,于是一遍又一遍的敲響吳府大門。

  再不開門吳芊亦可能要凍死了,看這天氣轉陰冷,等會可能要下雪,也許還會下雨吧!

  心里不停的有一個聲音說:“快點開門吧!求求了,我真的好冷?!?p>  終于,門咯吱一聲開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

  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位嚴厲的老夫人,一臉的嫌棄樣:“哪里來的叫花子?還不快走開,不要在我吳府大門口鬧騰?!?p>  吳芊亦看出來,這大概就是娘親所說的吳老夫人吧,看起來確實令人害怕,于是趕緊拿出玉佩用力舉的高高的。

  “我……我不是叫花子,我來找老爺?shù)?,我是他兒子,我娘親死之前告訴我,我父親就住在這里?!?p>  “哪里來的野種?也敢說自己是我兒子的孩子,想進我吳府大門,休想!還不快趕走,真是晦氣?!?p>  下人聽了命令開始驅趕,吳芊亦使勁往里面湊,心里知道此次一定要進府里去,否則以后一個人怎么生活。

  于是扯起嗓子喊:“父親……我回來找你了,父親……不要丟下我,我娘親已經(jīng)沒了,再不能沒有你啊?!?p>  “老夫人,請你放過這孩子吧,老爺還在京城忙別的事情,如今這孩子已經(jīng)沒了娘親,我們怎么能不管這孩子的死活呢?

  現(xiàn)在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凍的,這么小的孩子怎么放心呢?先讓孩子進去吧,一切等老爺回來再說?!?p>  吳芊禾和她娘親聽到外面的吵鬧出來攔住老夫人,求情不要趕走那可憐的孩子。

  老夫人看著夫人有點生氣又無奈的說:“阿晗,你好歹也是名門閨秀出來的,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的私生子如今找回來你還能接受?還要替他求情,你呀你,讓我說你什么才好呢?”

  “我當然生氣當然難過,可是如今那孩子娘親沒了,又那么可憐,何況孩子總是無辜的啊,如果一個人出去的話流浪漂泊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老夫人嘆了口氣道:“要管你們管,以后讓他少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孩子我看著就不是很喜歡?!闭f完甩袖進入府里。

  阿晗夫人和吳芊禾將吳芊亦帶進府里,讓人拿來冬日厚厚的衣物裹緊全身,屋子里暖暖的,夫人說:

  “孩子,以后我就是你娘親了,這是你姐姐,以后我會照顧好你們的?!?p>  吳芊禾說:“我也是,會照顧好你的?!?p>  吳芊亦在那個時候感覺到了家的溫暖,原來一家人開心的生活這么美好。

  吳芊亦在吳芊禾與阿晗夫人的照顧下慢慢變得開心,慢慢的變得主動愿意打開心扉同其他人交流。

  一年后,就在吳芊亦以為一切都好起來了,幾次想告訴芊禾她們自己其實是個女孩子,覺得一直扮作男孩子很累。

  吳芊亦也想像芊禾一樣當一個每天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府里小姐,可是,沒有那樣的機會了,再也沒有了。

  有一天老爺突然帶回來一個和吳芊亦年紀相仿的男子叫彭皓羽,老爺說以后就由彭皓羽來帶自己一起習武還有研習兵法什么的。

  彭皓羽雙手向前對著吳芊亦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見過少爺!”

  彭皓羽年紀只比吳芊亦大一兩歲,那時吳芊亦第一次見到彭皓羽就覺得他長的好看。

  不止顏值外表長的好看,整個人的氣質也很吸引人,一臉的嚴肅認真,頗有些小大人的模樣。

  老爺語重心長的抬手拍了拍吳芊亦的肩膀說:“幸好你是個男子,許多任務由你去做更合適。”

  就是這一句話磨滅了吳芊亦想說出自己其實是個女孩子的機會,也磨滅了關于做回女孩子后所有美好的幻想。

  從那以后,吳芊亦便好好的跟著彭皓羽習武練劍,一直到如今。

  阿晗夫人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病奪走了生命,那個時候吳芊亦才回到吳府里幾年,還在訓練場和彭皓羽一起比試。

  突然有人來通知說夫人可能不行了,吳芊亦立馬跑回府哭著跪在床前,看著夫人的生命力一點點消逝,像當初自己娘親一樣。

  夫人死前囑咐芊禾和吳芊亦將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要照顧好彼此,就這樣吳芊亦又一次失去了對自己好的‘娘親’。

  老夫人在阿晗夫人死后不久也逝去了,老爺也總是去京城那邊忙著別的事情,吳芊亦總是和彭皓羽一起去訓練或者完成任務。

  此后府里真的很多時候只有芊禾一個人孤零零的,所以芊禾不喜歡待在府里。

  吳芊亦自那以后也未曾再想著做回女子,自己能感覺到父親所寄予的厚望。

  吳芊亦能感覺到隨著和彭皓羽這么多年的接觸已經(jīng)有些喜歡有些依賴想同他在一起,但那理智一直在勸阻著自己,繼續(xù)以兄弟以好友的身份去相處。

  這時的吳芊亦并不知道,她對彭皓羽的那份依賴和喜歡,只是因為心中從小到大缺少父愛的緣故,才那樣依賴彭皓羽。

  后來,機緣巧合下她遇到了一個人,那時她才明白什么是愛,什么是痛到極致依然無法舍下的那份愛,那個人。

  另一邊隨著紜竹生辰越近,吳芊禾就越是激動,這次她頗費了一番心思準備好了禮物,就等到時候給紜竹一個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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