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文寶
“果真是妖邪鬼祟!”
柳無歸聽完后,卻是這般輕嘆了聲。
“柳兄……莫非你早就知道了?”聽出了這話外音的曹景休,頓時驚愕。
“也不完全是早就知道?!卞謇镥邋莸牧鵁o歸拿袖子擦了擦一旁的板凳,然后請曹景休坐下來。
曹景休坐下,又見柳無歸要用他那黑漆漆的手給自己倒茶,不免眼角一跳,于是連忙阻止,他一臉正色的說道:“柳兄,你我相識多年,這些禮節(jié)免了也無妨?!?p> 柳無歸倒是不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只當是曹景休此時心急如焚,于是就點了點頭:“那么就依曹兄所言。”
他這懶散性子也不想弄這繁文縟節(jié),只不過是他這位“曹兄”不僅有官位在身,而且還不是尋常的官身。
柳無歸放下了茶壺,就看著曹景休問道:“那奇仙經(jīng),想來曹兄也有修行吧?”
曹景休雖然對這個問題感到奇怪,不知道為什么柳無歸突然這么問,但想來柳無歸會這般問,和其知曉自家府邸內(nèi)那些詭異怪狀有關(guān)。
于是,曹景休便點了點頭。
無論是前身,還是他,確實是都修行過這奇仙經(jīng)。
只不過在前身、柳無歸等人手里時,這道門九經(jīng)外的唯一天書是奇仙經(jīng),而到了他手里,就變成了大夢千秋懶人經(jīng),還一而再得引他入夢。
“曹兄你是知道的,我也曾試著修行過這天書,雖然耽擱以久,但也有些底子。有一次夜里,許是你我之間的奇仙經(jīng)有所感應,突然間就心血來潮,于是我便陰神夜游,來了曹府門口?!?p> “原本似曹兄這般官家府邸,若是沒有曹兄的請柬,我是無法進去的。可那一天,我卻是直接就走了進去?!?p> 曹景休神情一凝,前身的這座府邸果然有問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這個疑似聊齋的世界里,有主的官家府邸,修道之人的陰神是無法進入的。
除非有這座府邸主人的認可,或者是邀請,陰神才能夠進入。
“柳兄可是看到了什么?”曹景休連忙問道。
“我看到了無數(shù)妖鬼,在府邸中飲酒作樂,大開血食宴。還有妖鬼宛如一家之主般,招呼從四方趕來的陰靈生魂?!?p> 曹景休頓時臉色一變,他震驚至極的看向柳無歸。
“曹兄,柳某所言,句句屬實!若有違背,便叫我柳家再無迎回琳瑯文寶之日!”柳無歸也知道自己所言太過驚世駭俗,于是賭咒發(fā)誓的說道。
“柳兄嚴重了,我怎會不信柳兄所言!”曹景休趕緊說道。
因為柳無歸這番誓言是極為嚴重的。
雖說柳無歸性子懶散,又邋里邋遢,都到了人送外號“摳腳道人”的地步,但其實際上,柳無歸卻是出身名門,柳家乃是真正的書香門第,有文寶坐鎮(zhèn)!
就是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柳家的琳瑯文寶被人奪走了。
“除此之外,柳兄可還看到了什么?”
“我沒敢久留,直接跑了?!绷鵁o歸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
曹景休:“……”
柳無歸也知道自己這個回答有點不著調(diào),于是接著說道:“事后,我特意白日里來過一趟曹府,只是遠遠一觀下,卻是什么怪異之處也沒有看到。不過,雖說我懷疑是我自己中了什么幻術(shù),但我當時還是書信一封,送去了天老山。”
“天老山?”
“想來曹兄不知道這天老山,這天老山雖然叫山,但卻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個道家門派。這天老山,也可以算是佛門與道門的近百年來第一次擺在明面上的恩怨仇殺?!?p> 柳無歸給曹景休詳細介紹起來。
“因為這天老山雖說是由于幫助當年的反賊閆妄,才惹來朝廷大軍圍剿,但關(guān)于閆妄的消息,卻是幾個和尚告知朝廷的?!?p> “天老山被滅門后,人也倒也沒有完全死絕,還留下了一脈,在當?shù)匦扌校徊贿^是從門派換成了家族形式的傳承。但由于修行之法的殘缺,連個驅(qū)物人物也沒有,這天老山一脈,現(xiàn)在只能靠對外售賣一些對付怪異妖鬼的法子,才勉強不被修行界除名?!?p> “曹兄,這天老山一脈雖說連個正經(jīng)修道之人也沒有,但他們售賣出來的法子,都是源自天老山先輩們的經(jīng)驗積累,非??煽?!”
明白柳無歸意思的曹景休,不由追問道:“那這天老山的人可有回信?”
“自然是有!”
柳無歸說著,便轉(zhuǎn)身從墻上的畫后,摳出來一封信,遞到了曹景休面前。
曹景休連忙伸手接過。
不過看了一眼后,他人不免愣了下,因為這信實在是太臟太舊,皺褶不少不說,還變了色,并且有一股水霉味。
柳無歸看了一眼,也很尷尬,他發(fā)現(xiàn)這件曹府異樣的時候是好幾年前,然后出于不確定性,以及對曹景休官勢的畏懼,他一直不敢和曹景休挑明這件事。
雖說往日里相交甚好,更是時常探討學問,一副知己好友的樣子,但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了!
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曹景休兩世為人,他心思一轉(zhuǎn),就想明白了這封信如此模樣的緣由,但他還是忍不住在心底里吐槽:摳腳道人你這就不能好好收起來嗎?
然后,他便打開了這封信。
雖說這封信褶皺變色,但好在字跡不模糊。
這字跡端秀,又有些小巧,似乎是出自一位妙齡少女之手。
曹景休把信上內(nèi)容從頭看到尾后,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柳無歸是知道信上內(nèi)容的,見到曹景休沉默,便說道:“曹兄,官位雖好,但也沒命重要呀!這天老山一脈還是有些靠譜的,眼下曹兄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府中怪異之處,還是依照信上所說,辭官離去吧!就是曹兄的夫人和妾室,沒辦法讓她們跟著一起離開了,她們已經(jīng)牽扯甚深。”
“柳兄,我倒不是舍不得這一頂烏紗帽。實不相瞞,眼下朝堂如此烏煙瘴氣,我早有離去之心。只不過,柳兄你也是知道的,老首輔雖說告老還鄉(xiāng),但滿朝文武,不是其門生故吏,就是其鷹犬爪牙。而我又被宮里那位給推上了首輔之位……”曹景休幽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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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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