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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國志異

第二十六章 這樣的日子也挺踏實的

六國志異 Knocknok 3022 2021-07-29 00:01:00

  余生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的一切黑漆漆的,只有回廊的盡頭處有幾縷昏黃的燈光射在地板上,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帶上了手銬和腳鐐。

  沒容得余生多想,回廊處就傳來了徐麟低沉的聲音,“把余生帶到刑房,再準備一桶水,本將軍要好好地審問一下他?!?p>  跟普通的牢房不一樣,刑房是密閉的,只有兩個通風的小窗。關上門之后外面就看不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余生進了刑房,似乎還能聞著空氣中沒有消散的血腥味,沒一會就被綁到了行刑架上。

  徐麟手里握著鞭子,手往門口的方向擺了兩下,兩個獄卒便識相地出去了。

  徐麟沒有說話,用手里的鞭子沾著桶里的水,用力地朝墻壁上揮了幾下,力道之大,連刑房外的獄卒都能清晰地聽到啪、啪的幾聲。

  余生看著徐麟的舉動,心里大概明白他是做戲給刑房外的獄卒看。

  全套的戲做完,徐麟小聲說道:“賢侄莫慌,過幾天我會親自押送你回洛陽,在到襄陽的時候,我便放你離開?!?p>  接著,徐麟解釋道:“桑榆城派來的縣令已經(jīng)換了好幾個,而徐某卻已經(jīng)在桑榆城待了九年沒挪過窩,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些個破縣令是朝廷派來監(jiān)視徐某的眼線。”

  余生聽罷,憤怒地說道:“涼州局勢至此,難道天子還不相信的父親的清白?”

  徐麟答道:“圣上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夢將軍的清白,他現(xiàn)在就怕我們這些舊部下懷恨在心。”

  余生的憤怒沒有消減,說道:“既已知道父親是清白的,何不為他洗清冤屈。”

  徐麟幽幽地說道:“因為為死人洗清冤屈沒有意義,要不是見到你,徐某也認為冰河府滿門已經(jīng)被滅口。何況他是天子,這是要他承認自己的過失?!?p>  聽到這里余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樣看來,我不欠大齊什么了?!?p>  徐麟疑惑道:“賢侄,此話何意?”

  余生答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南荒人了?!?p>  徐麟一聽大概明白了余生來找他的用意,淡淡說道:“徐某是大齊人,這點是不會變的。徐某與永遠是冰河府的朋友”

  余生聽罷也不強求,說道:“那徐叔叔明日趕緊帶上家人離開桑榆吧,過幾天南荒的軍隊便要攻來了,以桑榆城這兩千守軍是斷然不可能守住的?!?p>  徐麟感慨道:“好,明日徐某便啟程離開,多謝賢侄特地來此告知。”

  “徐叔叔不必客氣,走之前鞭子沾點水再到地板上沾點泥,在我身上蹭幾下,不然我就不像被打過的樣子了?!?p>  徐麟走后,吩咐門外兩個獄卒把余生抬回去,余生裝作奄奄一息的樣子整個人都掛在了兩個獄卒身上,牢房里昏暗無比,獄卒根本看不起余生身上的是血水還是泥水,最后整個人被兩個獄卒扔回了自己的牢房里一動不動。

  此時,平思城這邊的鐵毅已經(jīng)率領南荒的軍隊往桑榆城進發(fā),幾日后便到桑榆城,破城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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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漆漆的夜,周圍只有咸澀的海風。柳生鬼藏借著戰(zhàn)船上的燈火看著手中的羅盤,指揮著長船行進的方向,有些破舊的長船上載著百來個不要命的東夷流寇。

  天海雨涼是這其中的異類,雖然身著一身黑色長袍,但姣好的身段仍引得船上的幾百個流寇不停偷瞄,不過沒人敢上來招惹她,因為她跟柳生鬼藏是老熟人。

  穿過一眾流寇有意無意的注視,天海雨涼走到了船尾的柳生鬼藏身邊。“老大,我們?yōu)槭裁匆啻艘慌e的去北越的港口停泊,直接回東夷不是更好?!?p>  柳生鬼藏頭也不抬,答道:“這條船上的人有幾個手里是干凈的,回東夷,幕府的人不會讓我們好過的。而現(xiàn)在我們對北越還有點用,回東夷還不如去北越來得安全?!?p>  天海雨涼不解地問道:“金銀珠寶能說服北越人,難道就說服不了幕府的人?!?p>  柳生鬼藏收起手中的羅盤,看著天海雨涼說道:“幕府的人抓了我們是大功一件,北越人抓了我們還得管我們牢飯,所以只要花點銀子,北越人就不會為難我們?!?p>  說完這句,柳生鬼藏便走開了。

  今晚的海面很平靜,柳生鬼藏的長船行駛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這讓他心里很踏實。他信步走到船中央說道:“弟兄們,我們的船很快就要靠岸了,準備好發(fā)財了嗎?”

  長船上的流寇無不興奮喊道:“準備好了”

  柳生鬼藏舉手示意他們停下,說道:“記住,天亮之前回到船上,錢財一半歸你們,兩成歸我,其余是用來打點關系,誰都不要壞了規(guī)矩,不管你們誰在不在船上,只要我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一出來,我就會下令開船。收拾好自己的家伙,準備上岸?!?p>  長船在揚州余姚的港口靠岸,流寇們蜂擁而下,四散開來,沒入夜色之中,片刻之后,留守船上的柳生鬼藏和天海雨涼便聽到了喊殺之聲從四處傳來。

  過了一個多時辰,四處劫掠的流寇開始陸陸續(xù)續(xù)返回船上,沒多久一百來個流寇就已經(jīng)回來了罷、九十個。

  今晚,最后一個回來的流寇叫荒木奈良,他是這群流寇里最為年輕的幾個之一。他下船后哪都沒去,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躲了起來,周圍有不少碎石子,好在荒木奈良找到了一塊可以靠的大石頭。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底下和口碑石頭臟不臟,但荒木奈良還是用手把自己坐的地方,靠的地方擦了一遍。

  等到天差不多亮的時候,荒木奈良毫不留情地偷襲了兩個滿載而歸的流寇,成了此行收獲最大的人。

  最終加上荒木奈良,返回長船的人剛好一百人,柳生鬼藏沒有細數(shù)到底缺了誰,干這種行當隨時都有可能會死,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看到海平面浮現(xiàn)第一縷光線的時候,柳生鬼藏毫不猶豫地下令開船,船上先回來的流寇們也毫不遲疑地收起了登船的長梯,就好像剛剛一起出發(fā)的人,互相稱兄道弟的人跟自己毫無關系一般。

  “弟兄們辛苦了,等到了澄水我們?nèi)コ韵愕暮壤钡??!绷聿睾暗馈?p>  天海雨涼去清算流寇劫掠回來的錢財,算起來這一百人帶回來的東西約摸著有兩、三千兩,而最后回來的荒木奈良身上的東西是最多的,算起來差不多一百兩。

  天海雨涼一邊記數(shù),一邊說道:“荒木君今晚運氣不錯?!?p>  荒木奈良咧開嘴笑了笑,從自己分得的那部分拿出一個銀手鐲,說道:“這個送你?!?p>  荒木奈良跟其它的流寇不一樣,其它流寇并不太注意自己的衣著,但荒木奈良很在意,他雖然穿著一樣的布衣,但身上總是很干凈,也不與其它流寇說話,總是靜靜地坐在角落里。

  女子一般不討厭收拾得干凈的男子,在這群流寇中,天河雨涼愿意多說兩句話的除了柳生鬼藏可能就剩下了荒木奈良了。

  不過天海雨涼還是沒有收下這個銀手鐲,她指了指自己的包袱,說道:“我那份在這里了,剩下的自己好好收著,攢夠了錢也可以早點回去過點踏實的日子?!?p>  荒木奈良見天海雨涼沒有伸手拿鐲子,便把手鐲丟回了自己的包袱里。

  海風自東南邊來,輕輕撫動著天海雨涼的額頭的發(fā)梢,此刻天已經(jīng)蒙蒙亮,遠處東方的天空和海面漸漸被鍍上一層血紅色,微光照在天海雨涼的側(cè)臉上,荒木奈良眼睛直勾勾看著蹲在甲板天海雨涼,說道:“我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踏實的?!彼f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壞壞的笑,有一絲挑逗意味。

  天海雨涼記好了荒木奈良的數(shù)目,準備起身前,淡淡說道:“還以為荒木君不愛說話,看來不是。”

  荒木奈良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但腦海里還是天海雨涼和剛剛經(jīng)過長船的海風。

  此刻的海面很平靜,柳生鬼藏倚在船舵前的欄桿上,看著偶爾掠過的海鳥,心情放松。看到天海雨涼拿著賬本走過來,問道:“如何?這次收獲怎么樣”

  “弟兄們大概搜來了三千兩財物,按照規(guī)矩,我們拿走兩成六百兩,三成給澄水太守陳禮?!?p>  幾日后,柳生鬼藏到澄水港口見了陳禮,此刻整個港口都是澄水的守軍,少說也有三百人,個個全副武裝整裝待發(fā)的樣子。柳生鬼藏看到這些手里緊緊拽著槍桿的軍兵,馬上讓手下的人抱著一個一小箱子出來給了陳禮的隨從,自己附在陳禮耳邊說道:“陳大人,這是見面禮,以后好處少不了陳大人的?!?p>  陳禮打開一看,里面滿滿都是金銀珠寶,已經(jīng)忘記了雪留衣是怎么跟說的。陳禮心想,這柳生鬼藏出手如此大方,不出幾次,送來的錢就夠自己花一輩子了,這就是財神爺啊,哪有人會把送上門的財神爺殺了。

  “合作愉快,鬼藏先生。”陳禮滿臉笑容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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