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多慮了,周某只是無法接受女子統(tǒng)領(lǐng)南荒罷了。”周信躺在床上,被余生用劍鞘壓著,言語之間氣勢全無,想要怒斥白露幾句都做施展不開。
“陛下已經(jīng)說了,只要你說出背后的人,禮部尚書的職位就還是你的。”余生手上的劍松了一下,周信胸前的壓迫感少了幾分。
周信也不是小孩子,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要還是白露當(dāng)皇帝,自己這個禮部尚書肯定是做不成了,便開口送客:“余大人不必浪費口舌了,早點回去歇息吧?!?p> 軟的不行,余生就只能來硬的。
“我聽說周大人有個小兒子叫周沖,相當(dāng)聰慧,年方七歲,便能吟詩。周大人對他寵愛有加。你說,如果要他親手殺了周大人,他會不會嚇得瘋掉。還是說周大人的小兒子不僅聰慧過人,還像新任御史大夫韓修大人一樣膽識過人?”
“無恥?!敝苄怕牫隽擞嗌窃谕{他,滿朝文武都對白**迫韓修弒父之事有所耳聞。
棒槌打完,余生語氣緩和了一些,“其實你們暗中勾結(jié)之事,早已漏出馬腳,你不用說什么,你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p> 周信能做到禮部尚書,都是多得背后之人點撥,否則周信可能一輩子都在翰林院當(dāng)文書。答應(yīng)在大殿上反對白露登基時,周信便想過自己可能會被斬首。但周信無法讓別人如此殘害自己七歲的小兒子,他才七歲。
每個人都有弱點,小兒子周沖就是周信最大的弱點。周信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九王爺。”余生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已經(jīng)掌握了一切的秘密。
而周信見余生如此直接地說出這個名字,便點了點頭?!澳銈兪菑氖裁磿r候開始知道的?”
周信失驚地問道。
“剛剛知道的。九王爺?shù)氖膛畡倓偨o你送飯過來?!庇嗌掌鹆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就憑送個飯?”周信質(zhì)疑道。
“當(dāng)然不是,是因為你明明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起來了,居然還有心思喝酒吃肉,呼呼大睡。顯然是有人給你吃了定心丸。而今天來過這里的,就只有九王爺府里的侍女,我想她應(yīng)該給你傳了話吧?!闭f罷,余生便離開了,現(xiàn)在他要好好計劃一下怎么撬開這位九王爺?shù)淖炝恕?p> “送周大人回府?!眴栴}已經(jīng)問完,也該給背后的九王爺一點提示,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免得到時候問他的時候繞彎子。
周信剛回到府上,九王爺白靖安排在周信宅邸附近的人就火急火燎地將周信回府的消息稟報回去了。
散騎常侍這個官雖然不大,但是做起事來倒是方便得很,想找白露直接吩咐下人帶他去即可,白露還特許他佩劍面圣,在皇宮里通行無阻,就差白露頒一個見余生如朕親臨的令牌了。
宮里還百官之間也有人傳余生就是白露的男寵,白露和余生都知道,但互相沒有提起過,似乎兩人對此事都不以為意。
帝皇秘事向來是坊間娛樂的要素之一,許多膾炙人口的詞曲戲劇都從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帝皇秘事改編而來,說不準(zhǔn)白露和余生的故事以后也會成為著名的唱段。
回到白露的寢宮,這位女皇還在批閱奏折。
看到余生進來,白露大概知曉周信的事情有了眉目,便叫身邊的侍從退下。也難怪宮里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每次余生這個散騎常侍去跟白露談事情,身邊的侍從都被叫下去,很難不引人聯(lián)想。
“這么晚了還過來找朕,周信的事情有結(jié)果了?”
“就不能是臣掛念陛下了嗎?!闭f罷余生在白露的書案上拿起了一只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了一個“九”字。
白露看了笑道,“你這人哪哪都好,就是寫字太丑。”
余生撓了撓頭緩解一下尷尬,自己生在冰河府,雖然讀過不少兵書,但還真沒怎么寫過文章,師父成歡是大齊第一劍圣,又不是大齊文狀元,根本也不教他練字啊。
“你說的是九王白靖吧?”白露大概明白余生的意思。
余生點了點頭。
“你確定嗎?”白露再問。
“確定,周信已經(jīng)招了?!?p> “你該不會是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樣了?!?p> “放心,他好好的,臣已經(jīng)差人將他送回府去了。相信九王爺?shù)娜艘惨呀?jīng)看到周尚書完好無缺地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了?!?p> “既然狐貍已經(jīng)露出尾巴,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p> “自然是去王府拜訪一下九王爺?!?p> “對了,你對朕先前所說的一夫一妻制有什么看法。”白露突然問道。
“陛下是女子,站在女子的立場上考慮問題這個制度是極好的,對于出生低微或者家境不好的男子來說,這個制度同樣是極好的。但權(quán)貴們不不會贊同的這個制度,這世間沒有幾個男人是不貪圖女色的?!?p> “所以文武百官都不會同意這個制度?!?p> “如果陛下要把它作為律法頒布,那文武百官九成以上的人會反對。但將一夫一妻當(dāng)做高尚的情操來加以歌頌卻非常合理。臣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經(jīng)常幫父親哄孩子喝藥。一開始的時候,我跟一個孩子說不喝就不給你蜜糖吃,這孩子死活不肯喝藥,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敵視。后來跟其他孩子換了一種說法,把藥喝了就馬上就給他們糖吃,結(jié)果是一樣的,但是這樣說之后,他們就成了我的朋友?!?p> “好,甚好?!毕牧婵隙诉@件事情是前人種樹后人乘涼的好事,而余生則給了她方法。她一開始還認(rèn)為男人都不會同意一夫一妻這種禮制,但夏伶和余生都沒有透露出絲毫反對的意思,這讓白露很欣慰。
“朕有點好奇,你作為一個男子,心里就沒有一點想蜂蝶環(huán)繞的想法?”
余生心里罵道,現(xiàn)在人人都傳我是你白露的男寵,別說蜂蝶環(huán)繞,現(xiàn)在怕是去青樓都沒人接待。當(dāng)然這不是余生真正的想法,“誰不想呢,但要是讓臣費盡心思去討女人歡心,那一個就夠了,多了嫌累?!?p> 白露笑了笑,這倒是實誠。
“對了,陛下。休息前記得讓侍女把這個九字拿出去外面扔了。如果明天再請侍從們吃點韭菜餡的餃子什么的,就更好了點。”
白露輕笑道:“韭菜餡的餃子會不會太刻意了點。”
余生也笑了笑,“就怕他不知道,臣懶得跟他繞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