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 唯欠一死
“好了，都退下吧。馮相，你我御書房一敘?！?p> “臣等恭送吾皇?！?p> 御書房內(nèi)，齊皇和馮道相對而坐。
“老相國，何苦呢。”
“陛下，劉守仁現(xiàn)在不該出事?！瘪T道笑著說。
“你歷經(jīng)三朝，何必在行將就木彌留之際得罪那些權(quán)貴集團(tuán)?！?p> “有些事，不到快死的時候不敢做。陛下，這幾千年來雖說是恩科選拔，可您看見了，縱觀史冊，選上來的大都是權(quán)貴子弟罷了?！?p> “劉守仁，能做到嗎?！?p> “臣不知道?！瘪T道依舊笑著?！翱墒虏蛔龊我猿晒Α１菹率菄鳎€(wěn)固大局。這件事就讓老臣做先鋒吧?！?p> 見齊皇沉默不語，馮道接著說“老臣已一百一十八歲了，享盡人間富貴，唯欠一死而已。陛下又何必為老臣擔(dān)憂?！?p> “是朕愧對相國和劉守仁?！?p> “君父何錯之有，兩條性命若能換齊國大興。我與劉大人縱死，也是含笑九泉?！?p> “人老了就容易犯瞌睡。陛下，老臣告退了?！?p> “我送相國?！?p> 朝會結(jié)束后，玄光便和劉守仁聊了起來，玄姝旁若無人的逗弄著鸚鵡。
平時里進(jìn)出他府上的大臣不少，今日確是門可羅雀。
“是我連累殿下了?！眲⑹厝时傅馈?p> “劉大人何出此言，放眼朝堂之上，全是一幫仗著祖宗福蔭的人，大部分毫無真才實學(xué)。大齊若不思變怎能興。劉大人，多加小心，切勿操之過急。”
“臣多謝殿下關(guān)切之心。能得老相國大皇子理解，相助，臣感激不盡?！?p> “皇兄，劉守仁是孤臣?！贝脛⑹厝首吆螅f道。
“不孤。有父皇，有老相國，算上我，說不定還要算上半個玄名。夠了?！?p> “目前你應(yīng)先注重奪嫡。”
“大齊若興，我死活無關(guān)緊要?！?p> 玄姝無奈道“你若不是皇子，當(dāng)是劉守仁至交?！?p> 玄光笑道“已經(jīng)是了?！?p> 此時五皇子府內(nèi)，一群尚書房大臣怒斥不止，他們都清楚劉守仁想做什么，且此人就像一塊茅坑石頭，又軟硬不吃。
玄名看著眾大臣叱罵不休，但他本人卻一聲不發(fā)，老神在在的閉目養(yǎng)神。
三皇子處，張德及部分權(quán)貴氏族正對著玄耀商議。
“這劉守仁想干什么！一個落魄書生做到現(xiàn)在右仆射，若不我等相助哪有他現(xiàn)在！”
“哼，早知道是現(xiàn)在的場景，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讓他滾進(jìn)宮里挑大糞！”
“好了！殿下請你們來是商議的，想罵街，去外面罵！”張德叱道。
玄耀見眾人不語后便開口道“諸位大人也不用著急，就算劉守仁真想弄些寒士上朝堂，也得看那些人自己爭不爭氣，咱們同不同意。天之大不韙豈是那么容易冒的？”
“王大人，你是吏部主事，倘若真有人能上得殿來得了賞識，想必過個三年五載在你這也是石沉大海吧?！睆埖滦Φ?。
王侁拱手道“張大人。您放心?！?p> “好了，各位。我不在皇城之際大事小情你們可得幫我給我盯著點?！比首拥?。
“殿下盡可放心?！北娙说馈?p> “好，我還有事，就不送諸位了?！?p> “臣等告退?！?p> “陳老，咱們的人手準(zhǔn)備齊了嗎?！毙珕柕?。
“殿下放心，幾天前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p> “可惜，我的手伸不進(jìn)汝南去。大哥的事始終查不到?！毙p聲道。
下午的汝南之外。眾人已經(jīng)行到城門口。
“唉，這座城對我們來講恐怕比青虎山好不了多少?！甭飞详愩懻聡@道。
“何必悲觀，最壞不過一個死字。只要能接受死亡，哪還有太多煩心事?！庇诎l(fā)陳躺在木頭組成的架子上悠然道。
“于大爺，您老可真舒服?！贬⌒Φ?。
“岑兄，我這可是玩命換來的，苦中得一樂，還算不錯吧。”
“于兄弟說的有理，最差一個死字而已?！?p> 鄭束轉(zhuǎn)身道“兄弟們，進(jìn)了城爺們請你們喝酒吃肉?？捎幸稽c，不準(zhǔn)逛青樓，都收收性子，大小是個兵了。”
“唉，都憋了幾個月了都?！?p> “拉倒吧你，跟沒有似的?！?p> “你他娘的！”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我從錢通那摸來了不少銀子。今天都給你們花了。”鄭束將銀子散給了他們。
“幾位兄弟，咱們找個地方洗個澡吃個飯吧?！编嵤鴮χ诎l(fā)陳等人笑道。
“走！”
飯桌之上幾人大塊朵姬，酒足飯飽之后鄭束問道。
“大伙都說說下面有什么打算?！?p> “咱們能有什么打算，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贬凸嘁豢诰频馈?p> “是啊，勢不在我，莫可奈何。咱們連進(jìn)城之后干什么都不知道，無從下手?！?p> “陳兄話里有誤?！?p> “請于兄賜教。”
“組建咱們這些人的時候攏共兩百人。死了一大半，現(xiàn)在就剩六十多。估計是哪個大人物培養(yǎng)用的一次性死士吧?！?p> “你這么說我到想起來了，那些二境后來只給我們七天時間，嘿，估計過個兩三天，咱們就有事咯。”
“聽說了嗎，這絲綢要網(wǎng)外出了賣到大商去呢，朝廷這回啊，連老百姓的一起拉出去賣呢?！?p> “真的假的?！?p> “當(dāng)然了，我小舅子可是戶部當(dāng)差的衙役?！?p> “嘿，那敢情好啊。我這就回去喊我家婆娘趕緊準(zhǔn)備準(zhǔn)備?！?p> 于發(fā)陳幾人喝酒之際，旁邊開始討論起了朝廷賣絲綢的事。
正值此際，陳瀟走了過來。
“幾位辛苦了?！?p> “百夫長！”幾人起身拱手道。
“無需多禮，我來是告訴你們，在過七天，朝廷商隊會到汝南。到時候你們跟著去護(hù)送吧?！?p> 幾人對視一眼，于發(fā)陳問道“敢問百夫長，護(hù)送時我們聽命于誰，主要是保人，還是保物?！?p> “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們，等七天后你們自會知道。不過此事做好，朝廷會有重賞，你們的身份也會有所改變。”
陳瀟拍了拍幾人肩膀道“好好珍惜這次機(jī)會，別老想著脫離苦海。除了死，沒人可以退出。各位弟兄吃好喝好，記得夜晚高臺集合。咱們論功行賞?！?p> “還真讓于兄說對了?！?p> 陳瀟走后岑溪笑道。
“事情回去再聊，先喝酒！”
“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