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的大街上有一個男子和一位少女,少女面容姣好,紫發(fā)玉眼,長發(fā)及臀,未梳發(fā)髻,也未系起,但柔順絲滑,男子黑發(fā)黑瞳,將頭發(fā)全部挽起。
只見那男子:
眼眉深邃,明眸淺笑,高鼻梁,厚嘴唇,一笑間,雨云開,暗霧散,似乎他眸光一閃,萬物皆將俯首稱臣。
少女問男子,“哥哥,你此去神族所為何事?。俊?p> 男子看向天空,“還未成事之前,我就早已聽說我們還有一個妹妹,好像叫梅貞。”
少女鄒起了眉頭,“是神族人罷?!?p> 男子也鄒起了眉頭,“我們也是神族人?!?p> 少女垂下了眼眸,“可我們是在魔族養(yǎng)大的,我們就是魔族?!?p> 男子微微一笑,“你可以否認,但是你身體里流淌的血液不會騙人?!?p> “我不喜歡神族人!”少女停下了腳步,然后往男子身后跑開。
男子站著,看著少女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然后縱身一躍,御風而行。
風吹衣擺,露出一個翠色玉佩,玉佩上緋色和妃色刻著魔族字,音譯過來是“天無跡”“心無疆”
魔族文是沒有辦法翻譯的,每個音在魔族人口中可以相互聽出情緒,感情和心理,以此知道對方的意思,但每個音都沒有固定的實際意義。
魔族和神族都是天上人,但魔族不喜歡狂妄自大的人,他們認為實力比交談更加重要。
天無跡獨自前往一個陌生的國家。
這兩個國家的邊境管理在幾年前一直很松散,直到他父母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躲過巡查,輕功一躍就躍上了高高的城墻,在城墻上一望無余的殘樓枯樹,但就是這些個破敗不堪的房屋里,竟傳出動聽的旋律。
經過詢問,這是煙雨樓的歌姬編唱的,他心神蕩漾,欣欣然去尋找。
這時他早把自己的妹妹拋之腦后了。
天無忌在神族素白市,遇到了她……
她在一大堆人馬之間,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個女子好像感受到了天無忌的目光,回眸看了一眼,她萬年不變的冷臉上,有了第一個表情,仿佛是一道光,照在心口。
這時天無忌感到自己的心臟突然慢一拍快一拍的亂跳。
天無忌問路人,“那個女人是誰?”
路人哈哈大笑,“你也喜歡她?那是我們神族云雨閣的歌姬,要去給主神獻歌的,你也想去聽嗎?”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啊……”
“好美??!”
嘴上是在聊天,但天無忌的目光一直看著那個女子,以至于他根本忘記自己在干嘛,直奔主神府。
他匆忙之中撞到一個人,天無忌心里也只有那個歌姬了,也無心去看撞了誰。
站在被撞的少女旁邊的梅子獻微微一皺眉頭,問道“梅貞!沒事吧,胳膊伸出來我看看?!?p> 梅貞看了一眼梅子獻,地下了頭,輕輕搖了搖,但還是拗不過梅子獻伸出了胳膊,肩膀,手臂,還有很多地方,都被天無忌身上一些堅硬的服裝飾品撞到的清淤和劃痕。
梅子獻看到這手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輕聲謾罵道“這個木訥,撞了人說了句對不起就一溜煙走了,傷的這么嚴重!”一邊罵一邊給梅貞上了藥。
而天無忌心里卻只有哪位絕代歌姬。
走到主神府,可謂:
雙龍繞柱相戲珠,
孤立長階臺望獨。
瀲河悠悠水默疏,
神天泱泱怨氣露。
神族大殿恢宏磅礴,但作為魔族的天無忌感受到了無數冤魂的怨氣。
這時那位歌姬正在唱昌離曲:
一曲長歌,一心人,白頭不分離。
心心相印人心連,萬年不負有心人……
這時那位歌姬感受到了天無忌的存在,一時手滑撥了一弦偏音,“噔”!
眾人皆從醉音中醒來,看著歌姬,歌姬揮手故意又撥了幾下那個音:
噔,噔,噔噔噔,噔噔
然后開始抒情
噔當叮噔當,當叮當
水波無情即若鏡,
風吹水鏡心粼粼。
陰雨連綿千萬年,
遇君天光心方晴。
站在大殿門口的天無忌聽到那句“遇君天光心方晴”臉上便紅撲撲的,他天無忌從小頑劣不堪,并不懂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但似乎冥冥中卻可以聽懂她的話一樣。
曲畢,眾人依舊沉醉在歌姬的歌聲中,久久不能自拔,這時眾人看到主神的仆人將他寶座周圍的簾幕被掀起,眾人看到了主神的真實樣子:
長發(fā)及腰貌若好女,面若白桃,眼若星辰,鳳眼,鷹鉤鼻,櫻桃小嘴,柳葉眉,笑如煙霞,怒如陰云,雖然是萬神之主,眉目間卻無半點塵俗也無半點威嚴。
主神輕聲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聲音小如蚊蠅,身旁的侍衛(wèi)大聲叫道“你叫什么名字!”
歌姬莫不做聲,估計眾人也知道了,一個青樓的歌姬即使有名字也不會被人記住的,人們津津樂道的不過是作為花魁的身份,而不是擁有這個身份的人。
大家都靜下來了,心里默默為這個云雨女子的才華而嘆息。這時大殿里靜的可以聽到瀲河另一頭集市上的吆喝聲。
主神又問了一句“那你想要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聽到了,但是他身旁的侍衛(wèi)依舊又吼了一聲“那你想要叫什么名字!”
這位歌姬還是不語,這時在門口看著的天無忌大叫一聲,“叫淚清弦吧!”
除歌姬外的眾人皆驚訝,回頭一看,門口竟然空無一人,這時的天無忌早已運用輕功飛到了,神族大殿的屋檐之上。
眾人一時眾說紛紜。
這時除了唱歌一言不發(fā)的歌姬幽幽說了一句,“淚清弦。”這句話不輕不重,不緩不慢,他的聲音猶如滔滔江水也猶如春河綿綢,像是說出來的話,也像是唱出來的歌,聲音雖然不響但所有人都可以聽到。
主神邪魅一笑,“就想叫淚清弦嗎?”
他身旁的侍衛(wèi)仍然還是吼了一聲“就想叫淚清弦嗎!”
歌姬微微點頭。
淚清弦回到云雨閣的時候狀態(tài)完全不一樣了,連老鴇都嚇了一跳,因為老鴇真的淚清弦的性格,向來無喜無悲就像一個器具一樣沒有喜怒哀樂。
但這時淚清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作為把淚清弦從小養(yǎng)到大的她就像母親一樣可以感受到淚清弦心里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淚清弦獨自回到自己的璇機亭,開始繼續(xù)彈奏,這時亭梁上跳下一個“大老鼠”,淚清弦也沒有停止彈奏,這個大老鼠就是天無忌。
天無忌問淚清弦,“我給你取的名字,你喜歡嗎?”
淚清弦沒有作答繼續(xù)彈奏著。
天無忌繼續(xù)問“我可以天天來見你嗎?”
淚清弦沒有作答繼續(xù)彈奏著。
看見淚清弦不回答天無忌就開始了自問自答。
“當然可以?!?p> “那你愿意當我的老婆嗎?”
“當然愿意?!?p> “你媽媽是誰?我媽媽是神族的女戰(zhàn)神,我爸爸可厲害了,我爸爸是魔王呢!”
……
就這樣每天天無忌就躺在亭梁上,一直等著晚上淚清弦的演奏。她每天都會有慕名而來的人,但每一個都是為了一睹淚清弦的芳容來的。
唯有一次,他遇到了真正喜歡上淚清弦文藝風采的人。居然有人可以聽懂淚清弦的意思,這就是知音嘛,這時他驚訝不已,脫口而出,“你居然能讀懂她心里的意思!”
使當時在場所有人都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