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此時正攜帶者十枚竹牌,趕去一座亭子,那里有監(jiān)考官在,負(fù)責(zé)處理應(yīng)急事宜和審核第一輪測試弟子的成績,而這樣的亭子,林中共有十座。
待江明趕到時,已然又過去了半個時辰。
亭中有一身著道袍的中年男子,坐在石墩上,面前石桌上擺放了一盤棋局,而亭中那人,手執(zhí)棋子,盯著棋盤,看來正在沉浸其中。
江明躡步上前,站在中年男子身側(cè),并未出聲打擾。
男子好像也發(fā)現(xiàn)了江明的到來,只是依舊沒有抬起頭,只是淡淡道:
“若是已經(jīng)收集完畢,就將竹牌投擲桌旁的箱子內(nèi),拿走另一個箱子內(nèi)的一枚新人令牌,纏在手上,便可以去林子外面的廣場上等待了。”
“是,前輩?!?p> 江明恭敬道,低頭看向石桌旁,那里有兩個木制箱子,一大一小,大箱子中頗為空蕩,只有寥寥數(shù)十個竹牌,小箱子內(nèi)則有滿滿的一箱綴著紅色絲帶的木制牌子,約莫只有拇指大小。
江明看著大箱子內(nèi)的竹牌,不禁驚訝,竟然有人比自己提前搜集到了十枚竹牌,要知道自己可是非常熟悉這片林子,一刻不停的尋找,方才找到了七枚竹牌,外加那個倒霉蛋成飛宇贈送的三枚,這才集齊的,那這人又是如何找到、又或者說是搶到的呢?江明十分好奇。
江明并沒有在此逗留,將竹牌一一放至大箱子內(nèi)之后,又從小箱子中拿出一枚木牌,以紅色絲帶纏繞在手腕處,朝男子施了一禮便躬身退去。
走至廣場處,果然見一人正安靜的站在廣場一角。
走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一名女子,身著乳白色抹胸,抹胸上繡著一朵淡粉色荷花,外面罩著一層淡綠色紗衣,紗衣之上有朵朵淡淡的百合花印,腰間系著一根銀色流光細(xì)帶,絲帶下是一襲百花長裙,遠(yuǎn)遠(yuǎn)望去,竟好似一位花中仙子。
只可惜女子蒙有面紗,看不清容貌,但一雙眸子如同一泓清泉般通透而明亮,江明已然料定,此女子定是為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
江明走上前去,拱手道:
“在下江明,見過姑娘,敢問姑娘芳名?”
蒙面女子悄悄的打量著眼前這位突然搭訕的男子,眼神之中充滿著戒備,并未說話回應(yīng)。
瞧見女子這樣,江明尷尬一笑,接著到:
“在下并無惡意,只是見姑娘如此厲害,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能找齊十枚竹牌,想知道姑娘如何做的。”
女子聞言,果然神色一松,朝江明施了一個萬福,繼而面紗下傳出如同泉水一般清澈翠亮的聲音。
“江公子謬贊了,小女子只是運氣比常人略好一些罷了?!?p> “運氣好?”江明神色怪異,不確定道:
面紗女子輕輕點頭,眼神中露出一絲輕快,說道:
“小女子自幼運氣便好一些,此次進(jìn)入林中,并未過多尋找,走路時,樹上有東西落下來,砸到了我,仔細(xì)一看,竟然是一枚竹牌?!?p> 江明嘴角抽搐,說道:
“竟然還能這樣,當(dāng)真是氣運好,”
“在林中我曾遇到一只小松鼠,小松鼠帶著我去了它家里面,那是一處樹洞,我在樹洞內(nèi)也發(fā)現(xiàn)了一枚竹牌?”
“小松鼠?帶你去它家里?”
“嗯,小松鼠很可愛,還給了我一些堅果吃。只是其中有一枚堅果非常奇怪,竟然是一塊鋸齒狀的石頭,而后我在一處山壁上發(fā)現(xiàn)一處凹洞,形狀和那個奇怪的石頭非常相似,我就把石頭放進(jìn)去,沒想到石壁竟然吐出了兩枚竹牌。”
江明表情有些難以置信,若是之前還可以說是運氣好,那小松鼠這個就有點扯了吧,那女孩仿佛被打開了話匣子,繼續(xù)說道:
“之后我繼續(xù)在林中行走,卻不小心踩到了土坑,我很生氣,打了那個土坑幾下,沒想到那個土坑里,竟然有一枚竹牌。我又遇到了一條小河,我看河岸邊有許多漂亮的石頭,我就去玩打水漂,我玩打水漂可是很厲害的,打出了二十五漂的好成績,沒想到那河里突然冒出來一條魚,嘴巴上叼著一枚竹牌......還有還有......”
面紗女子在江明這邊的高冷人設(shè)已經(jīng)崩塌了,沒想到竟然是個話癆,簡單的對話竟變成她一人在那里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自說自話,完全沒有自己插嘴的機會。
江明有些后悔來這邊問詢了,話癆沒什么,關(guān)鍵是江明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深深的惡意,什么是歐皇,想必這位就是了,對比之下,恐怕自己就是黑的不能再黑的非酋了。
話說,真的有人能有打水漂得到竹牌,摔倒撿到竹牌,扔石子砸到鳥窩,鳥窩中掉落竹牌的么?這還是人么?
江明悄悄靠近了一些,想要沾一些歐氣,面紗女子并未察覺,伸出蓮藕般的手臂,指著手腕處的一朵不知名花朵的印記道說道:
“我自林中出來時,那位很和藹的前輩還說與我有緣。賜我一道術(shù)法,說可以不用參加接下來的測試,可以直接拜他為師,成為親傳弟子?!?p> 江明:“???”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不過我還是想?yún)⒓咏酉聛淼膬奢啘y試,見識一下其他的天才,他便讓我在這邊等著。”
面紗女子說完,見眼前的男子并無反應(yīng),便伸出手指點了點那人的肩膀。
江明一個機靈,從恍惚中醒來,剛剛自己聽到了什么,眼前這人已經(jīng)是親傳弟子了,江明咽了一口口水,聲音有些干啞:
“恭喜姑娘了,姑娘當(dāng)真…當(dāng)真是好運極了!”
江明暗自想到,若世上真有天選者,怕是眼前這位姑娘無疑了,簡直是上天的寵兒,只是好像有些太單純了,如此輕易的相信自己,還一股腦倒出這么多信息,若是自己是一個嫉妒之輩,怕是此時已經(jīng)對這位姑娘非常覬覦了。
面紗女子略有羞澀,輕聲說道:
“只是運氣略好一些罷了,江公子運氣也不差啊,我才剛到此地不到一個時辰,江公子便出來了。”
江明聞言一愣,心想道:我這可不是運氣好,純粹是有些先天優(yōu)勢,外加有人送竹牌,這才出來這么快,好家伙,就這樣竟然還比你慢了快一個小時,這究竟是什么妖孽。
面紗女子見江明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神色怪異,才發(fā)覺此時二人竟然差點貼在一起,自己與他不知何時靠得如此近了,面紗女子忽而轉(zhuǎn)過臉龐,輕輕揮舞長袖,與江明拉開了距離,低著頭,袖筒中交叉的雙手此時正慢慢轉(zhuǎn)著大拇指,面紗下的臉龐泛起些許桃紅出來,心中暗罵了一句登徒子,可那人頗為英俊,自己竟然無法惱怒起來,還有些異樣的感覺,像是有一股溫?zé)岬娜?,流淌在了心坎里,溫?zé)岬耐瑫r又說不出的癢癢。
“我叫倪星兒?!泵婕喤油蝗幻俺鲆痪湓?。
江明尷尬的撓了撓頭,方才自己想要靠近一點點,吸收點歐皇之氣,卻沒有把握好距離,靠的太近了,差點驚到了這位姑娘。
江明咳嗽一聲,恢復(fù)鎮(zhèn)定,繼而正氣道:
“倪姑娘好,方才是在下唐突了!”
面紗女子并未回話,只是頭愈發(fā)低了。
見面紗女子并未回話,江明臉色不變,悄悄挪了下腳步,又拉開了些許距離。
兩人各自站定,并未再有交流,不知道各自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