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儒道最克制邪祟妖魔嗎?
白虹貫日的異象,許清宵知道會引起許多人關(guān)注。
后來看趙元的神色以及說話猶猶豫豫的,便猜到了一些事情。
只是許清宵不怎么擔(dān)心,可如今趙元如此嚴(yán)肅,讓許清宵有些緊張起來了。
“請這么多人來,防備何人?”
“難不成這些妖魔敢踏入南豫府?”
許清宵問道。
“這自然是不敢,我大魏有一品強(qiáng)者,萬里之內(nèi),可一步跨越,他們?nèi)羰钦娓覛恚阕屗麄円娮R見識一品的厲害。”
“只是,正面不敢來襲,暗中卻敢偷襲?!?p> “妖道之中,有一種妖物,名為魘,這種邪祟妖物,可潛入人之夢中?!?p> “一旦入睡,便會進(jìn)入其腦中夢境,從而種下心魔,亂其心智,擾其真神,我儒道有許多年輕俊杰,死在這種妖物手中?!?p> “白虹貫日,此等異象,已經(jīng)引來妖魔注意,若不出意外,必會尋來魘獸,加害于你?!?p> “但許先生也莫要過度驚慌,我已焚香上奏朝廷,朝廷已經(jīng)派出兩位大儒從京城出發(fā),乘龍舟而來,兩日時間便可抵達(dá)南豫府?!?p> “而這兩日,三位夫子以及府君大人,都會請來各類高手,在此坐鎮(zhèn),也無妨妖魔襲擊,只是要苦了許先生,這兩日莫要入睡?!?p> 趙元將來危險說的很清楚。
許清宵這回明白了。
儒道的確先天克制邪祟,不過還是要分品級的,你八品的儒生,鎮(zhèn)壓八品妖魔肯定是隨隨便便,甚至說輕而易舉都不足為過。
面對七品的,也有勝算,而且勝算極大。
可面對六品的呢?一品一重天,先天壓制,也有一個度。
只能說面對六品的妖魔,或許自己還有抵抗的手段,但想要贏就困難多了。
至于如果人家心一狠,派來一個五品的妖魔,那自己可以等死了,免得掙扎起來更痛苦。
“大人放心,這兩天我許某絕對不睡?!?p> 許清宵直接答應(yīng)下來。
關(guān)乎到性命,自然不開玩笑。
“好,那就勞累了許先生?!?p> “還有,許先生若是沒什么事的話,可以重新抄錄文章,留幾手準(zhǔn)備?!?p> “這原卷乃是絕世文章,可添國運(yùn),必須要放入大魏泰和宮中,以添大魏國運(yùn)?!?p> 趙元說道。
許清宵寫得原卷文章,得天地認(rèn)可,擁有一絲國運(yùn),放入大魏泰和宮中,增強(qiáng)大魏氣運(yùn),雖然增加的不會很多,可哪怕是一絲絲,加持在大魏上,都意義非凡。
而重新抄錄的文章,就是給陛下和其他大儒觀看的。
“好?!?p> 許清宵應(yīng)聲點(diǎn)頭。
“就不擾許先生了。”
趙元起身,離開了房內(nèi)。
目送趙元離開后,許清宵緩緩坐下。
不能睡覺?
有一說一,自己好像有接近十天沒有睡覺了吧?
在書樓中看了七天的書,而后研究了一晚上如何給程立東下圈套,然后想了一晚上的安國策。
一直到今時今日,自己的確沒有睡過一下。
武者的體質(zhì)就是好啊,接近十天不睡覺,愣是一點(diǎn)事都沒有。
除了有點(diǎn)困,還真不想睡覺。
與此同時。
一千七百里外。
已是深夜。
山谷之中。
幽幽冥光,一口古潭之下,隱藏著一個洞穴。
洞穴當(dāng)中,五道詭異身影漂浮在空中。
這些身影,無法辨識其形,如鬼魅一般。
“南豫府中,有白虹貫日之異象,是有人寫出絕世文章,而且聽其傳聞,作寫此等文章之人,年僅二十,入學(xué)不過足月,便已踏入八品之境?!?p> “這等儒道大才,未來恐成我妖族大敵?!?p> 詭異的聲音響起,充滿著肅殺。
“年僅二十,入學(xué)不過足月?玄璣,是你愚蠢,還是我等愚蠢?人族有大才我信,但這種大才,根本前所未聞,他人族本身就喜歡吹噓自己?!?p> “只怕這是故意引我等上鉤,布置的陷阱吧?!?p> 另一道身影出聲,認(rèn)為這是陷阱。
“是不是年僅二十,亦或者入學(xué)有沒有足月,這些無所謂,白虹貫日是真的就行,至少人族作出絕世文章,能寫出這種文章之人,絕對不凡,可以殺?!?p> 第三道聲音響起,他沒有在乎許清宵是不是真的二十歲,也不在乎許清宵是不是入學(xué)不過足月。
作出絕世文章,就該殺。
“說的倒輕巧,南豫府中有讀書人鎮(zhèn)守,還有一位七品的武夫,強(qiáng)攻進(jìn)去,大魏一品武者會瞬間親臨,斬我等如碾蟲一般,如何殺?怎么殺?”
第四道聲音響起,充滿著譏諷。
“愚蠢,自然不是強(qiáng)攻,若強(qiáng)攻南豫府,會為我妖族引來天大的麻煩,前些日子狂蛇就被誅殺了,我難道不知嗎?”
“想要除害,只能智取,沒看到魘族也來了嗎?計劃很簡單,讓魘族潛入他夢中,亂他其神,滅他心智,就算他活下來了,也不過是一個癡呆瘋子罷了?!?p> 聲音響起,道出計劃。
然而魘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讓我潛入他夢中不難,問題是若我擾他心智過后,我該如何脫身?若是讓我去送死,我任他成為大儒?!?p> 他出聲,說出最關(guān)鍵的問題。
自己去不是不可能,但問題來了,怎么回來?
“魘魔,你放心,我已經(jīng)做好周全準(zhǔn)備,待你毀他心智之后,我等四人直接興風(fēng)作浪,雖不敢攻城,但足以吸引他們的注意,不過以這幫人族的狡詐,只怕會在一瞬間察覺我等用途,你只有十息的時間?!?p> “逃出來了,我等算是立下大功,可向王上邀功,若是逃不出來,我等也絕不賣你,一同進(jìn)退。”
第一道聲音的主人回答道,語氣斬釘截鐵。
“是啊,魘魔,這個計劃不錯,誅殺一位未來的大儒,一旦回到妖族,這就是天大的功勞,你占頭功,我等占點(diǎn)小功勞即可?!?p> “魘魔,你若是逃不出來,我們直接殺進(jìn)去,就算一品來了,我也要?dú)⑿┤藟|背,如何?”
幾頭妖魔煽動著魘魔,而后者身軀扭動,他們都不是本體,而是化作鬼魅,方便隨時離開。
“好,你們不要騙我。”
魘魔語氣森冷道。
“這個你放心,我等都是妖族同道,怎會忘恩負(fù)義?!?p> “不過,這些人族肯定有所防備,我比較擔(dān)心你潛不進(jìn)他夢中。”
他們語氣堅定道,但很快充滿著好奇。
擔(dān)心魘魔無法潛夢。
“這個你們無需擔(dān)心,我魘魔已至七品,可以做到無夢潛入,他不睡覺,我就潛入他的元神之中,到時候他死的更慘?!?p> 魘魔語氣自信。
“好,那就辛苦了?!?p> “等你好消息?!?p> “一同回去邀功?!?p> 幾尊妖魔聲音低沉道。
“一個時辰內(nèi)?!?p> 魘魔離開此地,留下一句話,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一個時辰后,他會解決這件事情。
很快,待魘魔走后。
聲音再次響起。
“若他失敗,我等當(dāng)真要攻入南豫府嗎?”
只是這道聲音響起,換來的是幾道冷笑聲。
“攻入南豫府?你當(dāng)我們傻嗎?”
“我可不想死,若是他失敗,我們直接離開,這潑天的功勞,我等獨(dú)占。”
“可這樣不會引來魘族憤怒嗎?畢竟他們在妖族內(nèi)還是有地位的。”
“地位?什么地位?做好了這件事情,魘族也不敢找我們麻煩,要怪就怪他們的妖,蠢罷了?!?p> “不過是魘族三代子嗣罷了,不是核心都惹不來什么大麻煩,等著就好?!?p> “是的,還有我等妖族本就沒有信用可言,不過若是他得手了,我等還是要折騰一番,只是他這趟去,想要回來就難了,折騰完了就走,不要逗留?!?p> 幾尊妖魔商談著,妖前妖后,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可此時。
魘魔騰空而起,他潛入夜色之中,速度極快,來到千里外的一座大山上,開始盤坐。
“一同合作?”
“我占功勞?”
“當(dāng)我傻嗎?”
大山上,魘魔坐在樹上,他依舊沒有顯化真容,可言語之中充滿著不屑。
魘魔沒有上當(dāng),相反他早就有所提防。
南豫府出了這種事情,他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幾個妖魔會來找自己,不過他沒有拒絕,反而假意入場。
其目的很簡單,讓他們背鍋。
之前說自己無法脫身,這是糊弄這四個妖魔的謊言,他完全可以脫身而出,只是會引來追殺罷了。
逃避追殺的手段很簡單,他入睡那個寫下絕世文章之人夢中,占據(jù)心智,從而演一出戲。
先不毀其心智,而是假裝打不過,留下這四個妖魔的位置,然后假意跑路,可實際上自己會潛入對方的元神之中,比夢中還要深的地方。
到時候?qū)Ψ揭欢〞嬷切┠显ジx書人。
如此一來,這些讀書人必會派出部分力量,去絞殺妖魔,而自己再乘機(jī)搞死對方,乘人不多,直接逃離,就算有人追殺,主力軍也不是來找自己麻煩。
完全可以輕而易舉逃回妖族。
如此潑天大的功勞,那就真是自己一個人獨(dú)享了。
至于那幾個妖魔?
等死吧你。
想到這里,魘魔便不由大喜。
這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計劃。
非要挑出毛病,倒也不是沒有,唯一的毛病就是,此人精神力極強(qiáng),儒道七品,否則翻不起浪花。
但七品?
二十歲?
可能嗎?
不可能。
當(dāng)然還有一個辦法,沒有七品的話,有圣器嗎?哪怕是胚胎都行。
但,可能嗎?
不可能。
所以,此人必死。
吾為魘魔,當(dāng)天下第一智。
想到這里,魘魔捏起法印,施展夢魘古術(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