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東北角臨海的一列峻峭崖岸邊緣。
晨霧尚未散盡,陣陣凜冽的勁風(fēng),在海面上掀起無數(shù)激力如山的狂濤,瘋狂地向崖岸猛烈擊著。
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令人聞之膽顫!
在大自然的怒吼中,突然一陣陣的“鏗鏗”刀劍交擊聲音以及拼斗的吆喝聲,分明有人在地廝拼。
不錯,有十余條人影正在“望君臺”上縱躍火拼著。
相傳在山腰凹進(jìn)去的那一塊平坦地面上在百余年前曾有一位少婦于每日午后必至此凝凝地望著大海。
一直到夕陽西沉,她才會掛著淚離去。
她是在等待奇跡出現(xiàn)能夠使她的那位慘遭颶風(fēng)及大海吞咽的丈夫,再度駕船出現(xiàn)于海上。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那位少婦的年華已去,滿頭黑發(fā)已慢慢的變成灰白,不過她仍然每日來等候。
起初還有人勸她,但皆被她的沉默及淚水軟化了,他們皆有預(yù)感她早晚會出事的。
終于,在一個臺風(fēng)呼嘯的午后,躲在山下屋中的人們突聽到上面?zhèn)鱽盹h忽的聲音:“良哥……你回來了……良哥……”
只見一道黑影自“望君臺”上躍落,迅即地失于海中。
村民邊了紀(jì)念她的執(zhí)情,除了此處命名為“望君臺”以外,每年的重陽節(jié),必自主攜帶牲禮及紙錢至“望君臺”祭拜。
據(jù)說凡是去祭拜過的漁民,不但所捕的魚比別人多,而且每有海難之時,皆可以逢兇化吉,因此前往祭拜的人越來越多。
若非該處狹窄,村民們早就建廟奉祀她了!
海濤更急,海浪更高,呼嘯聲越響亮。
“望君臺上的拼斗也更加激烈!
只見一對俊男俏女正被十名大漢圍住,由于那十人拼命搶攻,那兩名青年男女雖然技高一等,一時也難以擊退他們。
激斗之中,突聽一聲:“暗青子侍候!”
立見那兩位男女疾揮寶劍及左掌,迅即那些墨綠小物劈飛及震遠(yuǎn),“波……”聲中,立即散出數(shù)團紅色煙霧!
他叫道:“霜妹,小心有毒!”她答道:“萍哥,我知道,你也小心!”
海風(fēng)甚疾立即將那些煙霧卷向男女二人,兩人雖然屏息揮掌,臉上及雙掌卻已沾了部分的煙霧。
那俊逸男子匆匆以袖拭去雙手及臉上的煙粒后,一見十名大漢已疾向山下逃去,不由怒吼一聲:“惡賊,哪里逃!”說完就欲追去。
突聽一陣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道:“師兄,止步窮寇莫追,小心他們另有什么鬼域伎倆!”
俊逸男子聞言,立即轉(zhuǎn)身問道:“師妹,你不要緊吧?”說完緩緩朝她行去。
那少女的身材妸娜,雙眸明澈如秋水,瑤鼻櫻唇,臉蛋極好看,她那襲雪白羅衫,迎風(fēng)飄掠,顯得英姿煥發(fā),超塵絕俗,此時雖經(jīng)過拼殺,卻仍掩不住她那秀麗風(fēng)姿。
她正是當(dāng)年武林翠薇一派掌門白于冰唯一之女白蕓霜,只聽她脆聲道:“還好,只是有點乏累而已。”
他連忙道:“師妹,快到洞內(nèi)休息一下,一定是方才拼斗得太激烈了!”
白蕓霜嫣然一笑道:“師兄,別緊張,小妹只是覺得有些乏累而已!”
俊逸男子道:“師妹,此處海風(fēng)甚疾,咱們?nèi)雰?nèi)休息半晌再走吧!”
白蕓霜道:“也好,免得又被那些惡賊擋截?!?p> 這位俊逸男子正是翠薇派二弟子獨孤飄萍,此次奉師傅之命與師妹到福建辦事。
事情辦妥之后,兩人風(fēng)聞“望君臺”之凄怨故事之后,白蕓霜便想去瞧瞧,而獨孤飄萍卻猶豫地道:“師妹,天氣如此惡劣,可否下次再去?!?p> 白蕓霜道:“師兄,咱們難得來一趟,走啦!”
兩人皆有一身不凡的武功,離開那家小店之后,沿著通往“望君臺”的羊腸小道疾掠而去,盞茶時間之后,即已來到“望君臺”。
白蕓霜俏立在崖邊,脆聲道:“哇!好雄偉的景觀?。 ?p> 獨孤飄萍朝四周察過一遍,一見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暗暗放下心,立即到白蕓霜的左側(cè)陪她欣賞海景。
兩人正陶醉于大自然的壯麗景觀之際,突聽遠(yuǎn)處傳來一陣細(xì)微的衣袂破空之聲,獨孤飄萍忙偏首一瞧。只見十名神色獰厲,身手矮健的大漢,各背刀劍自羊腸小道疾掠而來。
他急忙低聲道:“師妹,小心有人來了?!卑自扑滓豢茨切┤艘芽炻拥浇?,立即神色一凜道:“師妹往里靠?!?p> 兩人剛將身子退到崖壁,那十名陌生大漢也剛好掠上“望君臺”,突聽一陣“鏘鏘”之聲,他們已取下刀劍撲了過來。
獨孤飄萍探脕取下寶劍,喝道:“住手,說清楚再動手?!?p> 一人笑道:“嘿嘿,閻羅王會告訴你的!”
一場糊涂戰(zhàn)就這樣展開了。這些人不但面孔陌生,武功招式也陌生,怪的是好似與他們有血海深仇,一動手即是奮不顧身的拼命招式。
因此,當(dāng)獨孤飄萍及白蕓霜二人走入壁間小洞之后,立即朝當(dāng)中大石一坐,只聽白蕓霜道:“師兄,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的來歷?”
獨孤飄萍搖頭道:“不知道,我正奇怪咱們一向甚少得罪他人,怎么會有人對咱們下此毒手呢?”
白蕓霜道:“師兄經(jīng)過今天的這場激戰(zhàn),此次回去我一定要求爹將那套“鴛鴦劍法”傳給我們。”
說完嬌顏突然一紅,緩緩地垂了下去。
獨孤飄萍面對伊人的此相羞態(tài),心中突地一顫,欣喜道:“師妹,謝謝你!”說完,情不自禁地去握她的右手。
兩人本來就擠在那塊長石上,白蕓霜的手突然被心上人一握,好似觸電一般,身子不由一震,她下意試的就欲抽出右手。
獨孤飄萍握住伊人那纖細(xì)的手掌,只覺心神一陣搖晃,情不自禁地?fù)崦茄┌椎氖直?,喃喃自語道:“師妹,你真美!”
白蕓霜美目一亮,輕嗯一聲,立即垂下了頭。
獨孤飄萍道:“師妹,我若非自幼被師傅撫育,加上你的鼓勵及照顧,師兄是如何的狼狽呢!”
白蕓霜柔聲道:“師兄,你太客氣了,本門的弟子皆敬佩你的磊落心胸,高超的武功及冷靜的思維,這全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
獨孤飄萍道:“師妹,你把師兄形容得太完美了?!?p> 白蕓霜突然道:“師兄,我可不丁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獨孤飄萍道:“師妹,你別客氣請說吧!”
白蕓霜考慮半晌后,以低若蚊鳴的聲音道:“師兄如果你在本門掌門及小妹之間,做個選擇你如何取舍?”
獨孤飄萍想不到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不由一怔。
白蕓霜卻一直瞧著他的雙眼。
眼睛是靈魂之窗,嘴巴可以說假話,眼睛卻不會,因此她那雙美目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眼。
獨孤飄萍問道:“師妹,是你的意思還是師傅的意思?”
白蕓霜答道:“我們二人一致意思,請師兄做個選擇。”
獨孤飄萍聞言,立即神色堅定地道:”師妹,我選擇你!”
白蕓霜身子顫,雙目含淚問道:“真的嗎?”
他低頭道:“是真的!”
說完低下頭在她的額頭輕吻一下。
此時他們聞到一股香味,然后就不省人事了,一刻鐘之后從洞外掠進(jìn)一個人,他就是翠薇派大弟子顏鐸。
他他一見二人纏綿的情形,爐火更燒。
他緊緊捏著雙拳,雙目煞光四射,神情一片冷肅。
突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喝叱道:“淫徒,納命來!”
獨孤飄萍聞言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就在這時,他只覺“命門穴”一陣劇痛,不由張口吐出鮮血,身子踉蹌退干之后,顫聲道:“大師兄,我……”
顏鐸一驚道:“咦,師弟怎么是你?”
她故意湊近白云霜的身旁一瞧,雙目立即寒芒四射,喝道:“什么,是師妹,獨孤飄萍,你好大的膽子!”
獨孤飄萍身子一凜,立即跪伏在地,道:“大師兄,請聽小弟解釋……”
顏鐸怒道:“住口,你這個偽君子別再強辯了!”
說完,緩緩的走了過去。
獨孤飄萍一見大師兄的神情,心知他已起了殺機,情急之下,他立即躍起身,一面提氣備戰(zhàn),一面后退著。
顏鐸大聲道:“獨孤飄萍,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玷污師妹,又妄想拒捕,識相點,還是隨我回去見師傅吧!”
獨孤飄萍道:“不,不,小弟是中了歹人的暗算……”
顏鐸道:“自己向師傅解釋吧!”
獨孤飄萍道:“不,小弟無顏見師父……”
顏鐸道:“這可由不得你”
說著,身子一掠,疾撲了過去。
獨孤飄萍慌忙一閃。
顏鐸身形似電,三招之后立即又劈中他的胸口,將他劈得撞上巖壁,又摔了下來,接連又吐出了數(shù)口鮮血。
顏鋒取出一張紙箋,道:“獨孤飄萍,念在咱們同門的情分上,你把事情的經(jīng)過寫出來,我替你轉(zhuǎn)告師傅!”
說著,將紙箋擲在他面前。
獨孤飄萍自知負(fù)傷太重,慘笑數(shù)聲之后,咬破指頭,疾將自己的遭遇及歉疚寫在那張紙箋上。
顏鐸含笑盯著他。
好半晌,獨孤飄萍才站起身子,默默地穿著衣衫。
顏鐸見狀心知他必是自己了斷,心中不由暗喜,
果然不錯,獨孤飄萍穿好衣衫之后,踉蹌沖了出去。
顏鐸隨后掠出,見他已站在懸崖邊。突見他仰天一陣狂笑。
那笑聲充滿悔恨及不甘,笑聲未了他已跳了下去。
顏鐸掠到崖邊,一見他蜷伏在離水面七八尺的凹崖上,他不放心將身子一掠,輕飄飄地降在凹崖上。
俯身一探他已鼻息全無,在他的死穴上又補了一指后,將尸體朝內(nèi)一踢,嘿嘿一笑,身子朝上疾射,中途朝壁上小樹一點,迅疾降于崖旁。
然后朝洞內(nèi)掠去,他貪婪的瞧了白蕓霜赤裸的身子,好半晌,他取回她的衣衫蓋在她的身上,取出一粒藥丸塞入她的口中,同時,雙掌在她身上一陣飛拍。
半晌之后,只聽她長嘆一聲,悠悠的醒了過來。
他一見自己躺在石上,卻不見心上人,忙坐起身子,突覺下身一陣劇痛,低叫一聲哎唷,立即以左肘支住向后躺下的身子,雙目卻迅疾的朝四下一瞥。
卻見顏鐸面對洞口,默然而立,她顫聲道:“大師兄,是你?!?p> 顏鐸沒轉(zhuǎn)身道:“不錯,把衣服穿上吧!”
白蕓霜又羞又惱,忍著劇痛,站起身子,開始穿衣。
她穿好以后,支吾地道:“大……師兄,你來了的久了?”
顏鐸轉(zhuǎn)身答道:“來了好一會兒了?!?p> 白蕓霜又朝四周望了一眼,一見沒有心上人的影子,立即忍住羞澀問道:“大師兄,你有沒有看到二師兄?”
顏鐸答道:“有,他已經(jīng)自盡了!”
白蕓霜只覺魂飛魄散,失聲叫道:“什么,他自盡了?”
顏鐸道:“不錯,這是他的遺書。”
說著轉(zhuǎn)過身將那紙箋送了過去。
白蕓霜匆匆瞧完紙箋上的血字,厲呼一聲:“萍哥!”立即奔了出去,顏鐸怕她尋短見,也跟了過去。
白蕓霜一面在崖邊尋找,一面厲呼:“萍哥!”那聲音令人心酸欲泣。
海風(fēng),也隨著悲吼著。
好半晌,她沮流滿面的趴在崖邊痛哭著。
顏鐸安慰她道:“師妹,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要節(jié)哀順變!”
白蕓霜哭道:“大師兄,他真的自盡了?”
顏鐸道:“不錯,我親眼看到他從這里跳下去的?!?p> 白蕓霜喃喃自語道:“萍哥,你怎么如此傻呢?”她泣不成聲又道:“你叫我以后怎么辦呢?萍哥……萍哥……”
說完淚如雨下,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