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送出永夜之城?”凌原用兩根手指夾住磁性卡,難以置信地皺起眉頭。
“你在環(huán)桑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绷柙娪耨{駛飛船在街道中橫沖直撞,凌原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扔在雜物堆的暗芒。
凌原趕緊延伸出意念,鎖定住暗芒,讓暗芒貼著地面飛行,追上飛船,鉆入船底。
“好吧,我會在環(huán)桑等你,”凌原一邊講話分散凌詩玉的注意力,一邊扭曲船底的金屬,讓彎曲的金屬捆綁住暗芒,將黑劍牢牢固定在船底,“你……你知道媽媽的下落嗎?”
凌詩玉惆悵地搖搖頭,拉升船頭,脫離街道,讓飛船匯入到奔騰不息的船流中。
“我知道我們的親生父母是誰?!绷柙÷曊f道。
“我也知道。”凌詩玉出乎意料地冷靜回答。
“你知道?”凌原目瞪口呆,側(cè)過身子注視凌詩玉。
“我們父親裘斯·維勒就是一個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懦夫!他名義上是李氏集團的繼承者,卻被自己的現(xiàn)任妻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對自己的私生兒女一點都不負責!”
凌詩玉怒氣沖沖地握緊操控桿,磨牙切齒,咯咯作響。
“也許是他迫不得已,”凌原小聲辯解,“你不能妄下定論?!?p> “我只要完成重整集團的任務,重整集團就會幫助我和赫瀾推翻人類聯(lián)盟腐朽的統(tǒng)治,讓罪有應得的混蛋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就是你深陷泥沼的理由?”
凌原發(fā)現(xiàn)自己著實無法說服凌詩玉,他只能用更暴力的手段斷絕她與重整集團的往來。
“那個叫赫瀾的又是什么來歷?為何也要推翻人類聯(lián)盟的統(tǒng)治?”凌原先轉(zhuǎn)移話題,在短暫的飛行時間弄清楚最為關(guān)鍵的情報。
“你要向我保證,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绷柙娪褫p聲細語。
“我保證。”
“他是我們復仇的關(guān)鍵。人類聯(lián)盟之所以能在星環(huán)之海立足,完全是依靠與肖氏簽訂契約的超自然力量。那份力量只會效忠于肖氏的子嗣?!?p> “我有所耳聞。聽說李氏集團也是窺覬這份力量,”凌原疑惑地歪著頭,“這和赫瀾有什么關(guān)系?”
“赫瀾的父親是肖古的親弟弟,他是肖氏的子嗣。只要肖古和他的女兒一死,那份毀天滅地的力量將歸屬于赫瀾,而他將徹底解放這份力量,橫掃星環(huán)之海!萬千星辰終將匍匐在我們的腳下,”凌詩玉無比激動地綻放出扭曲得意的狂笑,“我們,全新的人類,將統(tǒng)治星環(huán)之海乃至全宇宙的蕓蕓眾生!”
飛船急停在機場的停機坪上,凌原的身子頓時前傾,趴在控制臺上。
“哥哥,等到那個時候,再也沒有人能傷害我們,”凌詩玉握住凌原的胳膊,與他四目交接,“我們將永生永世統(tǒng)御寰宇!”
“你所說的……”
凌原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他咬緊牙關(guān),猶豫地斟酌說辭。
“……都是真實?”
“千真萬確,”凌詩玉非常嚴肅地點頭,她打開船門,示意凌原下船,“你無需擔心,我們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天衣無縫的計劃?!?p> 凌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穩(wěn)發(fā)軟地腿,他突然疾步繞到主駕駛座邊,雙手扒住船門。
“你就這么相信赫瀾???”凌原嚴厲地拋出疑問,“你怎么確定他不會拋棄你???力量屬于他,而你手上沒有任何可以控制他的把柄!”
“赫瀾……他,他不會背叛我!”凌詩玉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反駁。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不會背地里謀害你?”
“不許你質(zhì)疑赫瀾!我和他并肩作戰(zhàn)整整一年,我了解他!”
“你和他僅僅相處一年,你就能徹底了解他?”
凌詩玉猛地抬起手,抓扯住凌原的衣領(lǐng),迫使他身體前傾。
兩人的鼻尖幾乎要觸碰到一起。
“我必須信任他。況且,勞克斯會作為中間調(diào)節(jié)人幫助我們。”凌詩玉從喉嚨中擠出發(fā)抖的聲音。
“勞克斯?他只是個唯利是圖的賞金獵人,隨時隨地都會換一個新雇主,對你刀劍相向!”凌原握住凌詩玉纖細的胳膊,怒目圓瞪地快語。
“夠了!他是我們的一員,我們的同類!”
凌詩玉怒氣熏天地松開凌原的衣服,甩開他的手。
“跟我一起離開永夜之城吧,不要再踏這片渾水,從此金盆洗手,做一個好人!”凌原牢牢抓住船門,極力勸說。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回頭路,”凌詩玉毅然決然啟動引擎,飛船漸漸往前滑行,“哥哥,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一腳踩死加速踏板,飛船的引擎發(fā)出野獸的吼叫,就宛如凌詩玉復雜內(nèi)心發(fā)出的憤怒咆哮。
凌原被飛船甩倒在風塵之中。
他呆呆地注視凌詩玉的背影,操控意念將飛船底下的暗芒拖出。
暗芒飛入到凌原手中,他握緊劍鞘,目送妹妹的背影消失在川流不息的飛船中。
凌原低下頭凝看凌詩玉給他的磁性卡船票。
“我們……真的已經(jīng)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嗎?”
他迷惘失神的將船票扔在腳邊,從鞋底掏出通訊器。
“安德森,立刻進攻目標地點,救出翠花!”凌原厲聲命令。
“遵命!”安德森即刻回答。
凌原快速切換通訊對象。
“血骸,攔截住一個戴頭盔的女子駕駛的深藍色敞篷飛船,她是我妹妹,不要傷害她!”
“啊,我看到她啦。噢耶,我們把她飛船打下來了!”
血骸興奮得意地在通訊里傻笑。
“我說了,不要傷害她!”凌原驚恐萬分地看著城市間升起的煙霧,持續(xù)不斷的交火聲傳入耳畔。
“她看起來不像是可以被傷害的樣子,她會使用黏糊糊的東西,哇!”
血骸的驚呼聲戛然而止,通訊也被切斷。
“豈有此理,”凌原罵罵咧咧地狂奔向爆炸地點,腳踏雷霆躍入高空,切切換新的通訊對象,“噩暗,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我們正在接近目標。我和盧思帶著一隊士兵在永夜之城邊緣的蠻荒之地發(fā)現(xiàn)了強烈的亡靈能量,”噩暗氣喘吁吁的聲音中夾雜著狼嘯般的風聲,“盧思在向我招手,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座未知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