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十里洋場,繁華鼎盛,娛樂文化多元,象棋在此得到了巨大發(fā)展,由于經(jīng)濟發(fā)達,有錢的人多,所以許多人愿意出錢觀棋、論棋、下棋。
尤其在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棋風鼎盛,高手輩出。
“七省棋王”周德裕、“象棋總司令”謝俠遜、“魔叔”楊官磷等先后成名于上海,再加上湖北羅天揚、揚州竇國柱、永嘉林弈仙,小湖北雷海山,小煞星葉舟,小杭州董文淵,小剃頭林國榮(合稱四?。┑纫慌敃r的頂尖棋手集聚于此,堪稱棋壇中最鼎盛的時期。
上海也是存在兩種棋,一種江湖棋,一種書房棋。
江湖棋,下彩棋(有賭注的棋,賭注稱為“彩”)是能夠贏錢的。書房棋,旗手并不是以棋為生的,只能是像戰(zhàn)國時期養(yǎng)客一樣,對于自己喜歡、欣賞的棋手,自己出錢接濟。
當時的上海灘的彩棋很興盛,郭旌旗是張仙人的徒弟,把自己的江湖棋的秘訣、規(guī)則、陷阱全部教給了郭旌旗,郭旌旗下的得心應手。
但是彩棋手是很精明的,只要郭旌旗一伸手,就知道,郭旌旗是行家里手,那些人給了郭旌旗錢就走,郭旌旗一連挑戰(zhàn)了幾十個象棋手,只贏得了三十多塊大洋。
租了一個房子,把余貞、巧梅、李昭芳兩個孩子接過去。兩個孩子要人照顧,巧梅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很大了,身子笨重,所以郭旌旗讓余貞、師娘照顧孩子、巧梅。自己回到醫(yī)院照顧孔耀三,醫(yī)院又讓郭旌旗去交醫(yī)藥費。
郭旌旗為了交醫(yī)藥費,去了上海的第一棋迷欒全冠的家里。
欒全冠是一個象棋高手,但不是專業(yè)象棋手,并不以象棋為生,自己是青幫悟字輩大哥,家里有很多產(chǎn)業(yè),但是愿意結交象棋手。
郭旌旗打聽人,找到了欒全冠,欒全冠出來一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就有了輕敵大意的思想。
“小丫頭,你來干什么?”
“我未婚夫在醫(yī)院里治病,沒有了錢,我想跟你下上一盤,五十大洋。”
“小丫頭,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再練上二十年吧。”
“不用廢話,來吧,行不行,在棋盤上看?!?p> “好,有幾分膽氣。我就讓你知難而退?!?p> 兩個人下棋,郭旌旗用了江湖棋法。初盤時,下的旗鼓相當,中盤時,欒全冠開始了進攻,在進攻中受挫,才葬死在了郭旌旗的手下。
造成了欒全冠與郭旌旗是在伯仲之間的假象。
象棋不同于其他的賭博方法,其余的賭博方式,只要是不出老千,都是有贏有輸?shù)?。但是象棋的輸贏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棋力的高低是能決定勝負的,既然勝負已定,那就沒有賭的必要了。郭旌旗只有讓欒全冠有贏的感覺和希望,才能讓欒全冠繼續(xù)賭下去。
欒全冠也是輸昏了頭,總是對這樣一個小女孩兒不服氣,這才是“淹死會水的,打死犟嘴的”。
欒全冠就是要賭,郭旌旗本來只想拿二百大洋就走,可是欒全冠就是不服氣,郭旌旗實在于心不忍。
“欒老板,你今天手氣不好,就到這兒吧,這盤棋就算我輸了,這五十大洋,我輸給你。”
說著,把五十大洋遞過去。欒全冠倒是發(fā)了脾氣。
“我不需要你讓著我,接著來。我就不信了。我還下不過你個小丫頭?!?p> 又下了幾盤,郭旌旗已經(jīng)贏下將近一千塊大洋。郭旌旗心一橫,使出了全力,將欒全冠打的是落花流水。
欒全冠如夢初醒,自己終于明白了,郭旌旗欺騙了欒全冠。
“哼?!?p> 欒全冠一拍桌子。
“來人啊,剁了他的雙手?!?p> 郭旌旗搶了包裹好的兩捆大洋想走。
此時過來了兩個彪形大漢摁住了郭旌旗。
“等等,我有青幫令牌,同參弟兄,幫我一下。”
“在哪兒?”
欒全冠示意手下放開郭旌旗,郭旌旗自從監(jiān)獄中出來后,真正了解了令牌的作用,不再當飾品系在腰間,而是將令牌放在懷里,郭旌旗從懷里拿出來,遞給了欒全冠,欒全冠一看。
“你是通字輩的爺叔、趙應培的弟子,”
“我未婚夫是。我本來只想要二百大洋?!?p> “你還挺善良。青幫弟兄是一家,今天你欺騙了我,本來我該剁了你的雙手,但是看在你也算是半個在幫弟兄的份上,我給你指條明路。這二百大洋,你拿走,救了急,明天我出面招集上海的有名的棋手和你打個擂臺,看客們給的錢,我分你四成,你再還給我?!?p> “謝謝。謝謝。”
“好了。走吧,小爺叔。不過你可想明白了,別想跑,不然的話,后果,你未婚夫明白?!?p> 郭旌旗回到了醫(yī)院,交了藥費把孔耀三接回了家。
“小仙人,你從哪弄了這么多錢?”
“你忘了,我是小仙人,張仙人的徒弟,是BJ第一棋的孫女,上海這兒挺熱衷象棋的,我去找欒全冠下棋,他借給我二百大洋。就是讓我明天去和上海的高手過招,他好收看客的錢?!?p> “欒全冠,他呀,也算是個厚道人,就是不干正經(jīng)生意?!?p> “在上海,那有什么正經(jīng)生意???不過咱們只能在這兒,現(xiàn)在全國都在通緝你,上海租界他們還不敢來。”
“虧了杜世英大哥救了我們?!?p> “是啊,對了,那位管家是什么人?”
“他應該就是我大姐說過的那個我爹以前管家的兒子,比我大姐還要大一些,難怪我認不出來他。唉。我欠的人情債太多了。”
“你現(xiàn)在安心養(yǎng)傷,千萬別多想。我在這兒下棋,應該能養(yǎng)活咱們?!?p> “小仙人,我是個男子漢,我暗暗地發(fā)過誓,將來一定要你幸福,可是現(xiàn)在,又讓你受苦了?!?p> “別這么說,現(xiàn)在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再說你也是為我受的傷?!?p> 郭旌旗為孔耀三蓋好了被子。
“睡吧?!?p> 接下來,郭旌旗陸續(xù)挑戰(zhàn)了八天,打敗了上海灘所有的高手,一躍坐上了上海的象棋頭把交椅。
三個月后,孔耀三自己明白規(guī)矩,住夠了三個月,得交保護費??吹搅斯浩烀刻彀押贸缘娜拷o了全給了別人,不好吃的,都給了自己。
孔耀三又一次,想要在上海創(chuàng)出一片天地來,不想要郭旌旗再這樣吃苦受累。但是郭旌旗不想孔耀三再冒險,做打打殺殺的事情,孔耀三也不想郭旌旗為自己擔心,自己也是打累了。
孔耀三去了上海碼頭做一個裝卸工,前一個月的大洋要交給碼頭上的青幫,郭旌旗雖然成了上海灘響當當?shù)钠迨?,照?guī)矩也要向欒全冠繳納四成的收入,此外還要交給青幫一定的保護費。趙應培已經(jīng)過世,他們住的地方也不是趙應陪當初的領地,令牌有的認賬,有的不認賬,遇到不認賬的也是無濟于事。
但是這樣還是能夠勉強度日,衣食無憂,一家過得也是頗為和順,因此兩人過了一個多月的幸福生活。
居住區(qū)的青幫弟兄有一次來到了,要收保護費,孔耀三當即就要去教訓他們。
“算了,咱們別這樣了。忍一忍吧?!?p> 孔耀三一生氣打斷了床板。
一家人從此開始節(jié)衣縮食,努力掙錢,但是掙的依然艱難,在期限的最后一天,錢還是不夠。
這一天,孔耀三在碼頭干了半天,一口氣扛了別人三倍的麻袋,算計著能夠領到相應的工錢,交齊了保護費,免動干戈,可是錢領到的不足三分之一。
原因在于槍打出頭鳥,孔耀三這樣做是要搶其他人飯碗的事情,包工的當然要去打壓孔耀三。
孔耀三急匆匆地回了家,因為他曾經(jīng)聽說過,到了規(guī)定時間交不齊,非死即傷。等到回了家,已經(jīng)晚了。
一陣打砸搶,李昭芳、余貞被打成了重傷。巧梅被傷了胎氣,
送到了醫(yī)院,余貞、李昭芳都是皮外傷,巧梅由于胎氣傷的太重,所以孩子只能從肚子里剖出來。
古人云,“七活八不活”,天幸,孩子雖然八個月了,但是頑強地活下來,由于孫忠前面的男孩兒叫孫憑,這個孩子也叫孫憑。
孔耀三知道規(guī)矩,交了保護費,安置好了余貞、李昭芳。孔耀三回到了天津,在孫忠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又刨出了自己曾經(jīng)埋下的四根金條,向地下的兄弟們說了一聲“對不起”。
孔耀三準備重回上海,再入青幫,永遠不受別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