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三一拳砸在了地上。
“西門重。老子不報此仇,誓不為人?!?p> “大哥,現(xiàn)在不是發(fā)脾氣的時候,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現(xiàn)在,我必須去玄祠,會一會他西門重。但這是我自己的私事,咱們兄弟一場,這宅子我給你留下,賣了它,好好活著吧?!?p> “你說什么?我們剛發(fā)過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管他玄七玄八,我孫忠要是退一步,就送自己歸天,你不用來收尸?!?p> “兄弟,我知道你不怕死,可這是為了我二姐,妻子,孩子,你不應該去?!?p> “我們拜了把子,你家人就是我家人。就是活閻王,我也要拼個高低?!?p> 孔耀三拍了拍肩膀,點了點頭。拿出了令牌,沉默了一會兒,
“希望還有點用?!?p> “大哥,人走茶涼,希望不大?!?p> 拿出了銀票,
“賭一賭,你去置辦一桌酒席?!?p> 到了晚上,孔耀三召集起了趙應培老頭子的徒眾,先后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了孔府廳堂。
一張八仙桌,孔耀三坐了東道主位置,依次由勢力大小,坐在兩旁,左為上,右為次上,再左更下一籌,再右則依次類推,孫忠坐在最右,
“各位同參,這令牌是我大姐的,當年趙應培老頭子所贈,青幫弟兄,義字為上。望各位弟兄一同赴天津,為她報仇雪恨,我這里敬上一碗酒。謝過了?!?p> 一飲而盡。
“孔老弟,青幫弟兄,義字當先,可你為了你大姐,讓弟兄們送死,不太仗義吧?”
“就是,離了上海去天津,勞師襲遠,再說,弟兄們能有什么好處?”
兩個勢力強大的人一說話,其余勢弱的也隨聲附和,只因趙應培老頭子已過世,人一走,荼就涼,樹倒猢猻散。令牌不如利益有號召力,遠赴天津,不如在上海就地撈錢,經(jīng)營一些非法生意。
幾位頭目沒有吃飯,嘲諷著離開了孔府??滓皭澣f分,
“啊,”
仰天大叫,雙手把起桌角就將八仙桌掀倒,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孫忠遞過來酒杯,孔耀三品了一口。
“大哥,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能怎么辦,他們不幫忙,我們自已去。就咱們兩個人去?!?p> 五月十三將要到了,孔耀三將宅院賣掉,換了銀票,埋葬了孔向芙和眾兄弟們。兩人來到了BJ,輾轉來到孫忠姑媽家里,孫忠幼年父母早亡,是姑媽將他撫養(yǎng)成人的。
“姑媽。”
孔耀三這一聲姑媽,叫的孫蘭菊這一老人家手足無措,
“你...”
“姑媽,這是我結拜大哥,孔耀三?!?p> “我和孫忠是兄弟,您就是我姑媽。”
拿出了銀票,遞在了孫蘭菊老人手上,
“姑媽您拿著這些錢寬裕寬裕生活。”
兩人推扯了一會兒。孔耀三執(zhí)意將將銀票給了孫蘭菊老人,孫蘭菊收下了銀票,剛要離開,
“你那個侄子,送了兩個小王八蛋,咱家都揭他媽不開鍋了,你還在這裝普薩,你個敗家娘們兒。”
繼而一巴掌打在了孫蘭菊的臉上,孔耀三與孫忠去而復返,孔耀三掰住了他的手腕,一發(fā)力,掰折了一只手,又掰折了另一只,對著孫忠的姑父大罵。
“我告訴你,這兩只手,我給你長個記性,等我們回來就給你接上,你要是不給姑媽賠罪,老子就活剝了你?!?p> 從BJ而歸,五月十三當日,來到了玄祠。
“孫忠兄弟,你知道為什么這祠叫玄祠?!?p> “我從小長在BJ,后來才在天津。不太清楚?!?p> “當年康熙皇帝從天津路過時,有一團紫氣撩繞,說是康熙功勛卓著。驚動了上天,一團紫氣護佑,世人都避皇上諱,而天不避皇諱??滴踅袗坌掠X羅.玄燁,就取了玄字,叫玄祠。供的是康熙,不管怎么說,算是個好皇帝?!?p> 走進了玄祠,孔耀三和孫忠向塑像行了禮,繞過前殿來到后殿,守院的人都空了,后殿庭院寬闊,大于前殿。搜罷了身,下了孫忠的大刀。天空中一聲悶雷,億萬雨滴傾瀉下來。
“西半玄天一朵云,
烏鴉落在鳳凰群。
滿座都是英雄漢,
誰是君來誰是臣?!?p> 孔耀三念罷。
“青幫通字輩爺叔,不簡單啊,果然有些膽氣?!?p> 西門重從左方拄著文明杖亦步亦趨地走出來,后面的手下搬了一把太師椅放在中間,幾個人推搡著水紅纓,兩個奶媽抱著孔思仁,孔思禮出來,此時孔向蓉身著旗袍,身體扭捏地走來。
“過來,向蓉。”
西門重示意孔向蓉坐在腿上??紫蛉睾鴾I,但不敢哭坐在西門重腿上,
“小舅子,你二姐已經(jīng)是我西門家的人了,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我給你個機會?!?p> 示意手下,送上了一把砍刀,一盒銀票,
“小舅子,把右手留下,銀票、媳婦兒、孩子還有這只手鐲你都帶走。永不踏入天津一步。”
西門重把手鐲遞給手下,去給水紅纓帶上。
孔耀三左手拿起了刀,看著西門重,孫忠握住了孫耀三的左手,搖搖頭,示意不能這樣做,水紅纓被堵上了嘴,不能說話,拼命掙扎,不要孔耀三這樣做,突然向孔耀三跪下了,眼淚止不住地流在臉上。
西門重一手將孔向蓉推在地上,孔向蓉十分痛苦,但實在不敢哭泣。西門重站起來,走向水紅纓,用手握住了水紅纓的臉,看著孔耀三。
“快動手啊?!?p> 孔耀三深吸一口氣,看到西門重強占孔向蓉,羞辱水紅纓。一把擲出刀,向西門重擲去,西門重就勢一躲,刀插在了水紅纓的心臟上,水紅纓應聲倒在水泊里,血液染紅了破碎的綠色玉鐲。雨滴砸在紅纓身體上,水紅纓對孔耀三露出會心的微笑,停住了呼吸。
孔耀三淚流不止,孫忠拉著孔耀三走。
“大哥快走,”
孫忠和孔耀三兩人且戰(zhàn)且退,逃往碼頭。
“等等?!笨滓蠛?,向孔耀三與孔向芙居住過的升平酒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