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jìn)公寓的大門,始終停在門口的黑色昂貴轎車不見了,及川默乘坐電梯上了樓,一直走到自己的門前。
打開門后,屋里黑黢黢的,他微微愣了一下。
換好拖鞋,打開客廳的燈,本以為會等著他吃飯的間桐雪并沒有在里面。
及川也不算太驚訝,他和間桐雪的關(guān)系從根本上來講,本來就是利益關(guān)系罷了,
他沒有權(quán)利,也沒有能力去管束間桐雪的活動軌跡。
現(xiàn)在的間桐雪,是在夜場跳舞呢,還是在哪里的公園考核新的員工,他也不知道。
至于男女朋友什么的,只是一張合同,是臨時起意,隨口胡謅的玩笑。
間桐雪想必是不在意的,至于及川默自己,應(yīng)該也是不在意的。
沒有間桐雪的話,那就只能自己做飯吃。
至于點外賣的話,花銷太高了,他本來也不是一個奢侈浪費(fèi)的人,而且還不一定健康。
慶幸的是,冰箱保鮮室的最后一層還幸存著一些之前購買的青椒和胡蘿卜,廚柜里也有還未開封的番茄醬。
煮點飯的話,正好做一個蛋包飯來嘗嘗,網(wǎng)上一搜能出一大堆教程。
在他將青椒和胡蘿卜切丁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抽空拿出來一看,是母親的,他將手機(jī)歪著頭夾在耳邊,接聽了電話。
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
“喂,媽,有什么事嗎?”
“混蛋小子,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
也就他媽這種性格能鎮(zhèn)得住他那個單細(xì)胞肌肉老爹了。
“啞巴了啊臭小子?!?p> “媽,你有什么事就說唄,我在做飯呢?!?p> “你在做飯?”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不敢置信的驚疑。
“做的什么,為什么不吃便利店的速食便當(dāng),錢不夠用嗎?”
“太晚了不想去,我在做蛋包飯。”
“你會做蛋包飯?”
“不會可以學(xué)嘛,網(wǎng)上有很多教程的,媽,你到底有什么事,沒事我掛了?!?p> “混蛋小子,你爸說,讓你那個同學(xué),叫什么來著?”
“村上一彌?”
“對,井上一彌,讓他回來一趟?!?p> 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啊喂,村上和井上發(fā)音都根本不一樣啊。
“我爸想干什么?不會又想讓村上跟他練拳吧,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爸根本控制不住力道,村上都害怕了,而且,現(xiàn)在還在上學(xué)啊?!?p> 及川默將青椒和胡蘿卜丁放入平底鍋,開火翻炒。
“你爸說了,讓他周末回來,不是練拳,是有重要的事?!?p> “什么事?”
“不能和你說,反正你讓他回來就是了,問那么多干什么啊臭小子?!?p> “什么事還要瞞著我啊,算了,到時候我和村上說,但是回不回來就看他自己了。”
“你爸說了,不回來的話,就放假的時候蹲在他家門口,天天找他練拳?!?p> “......”
及川默放入米飯,炒散后又加了幾勺鹽和番茄醬。
既然老爹都這樣說了,他的死黨看來是必須得回去了。
想起小時候一臉青腫的村上一彌,及川就在心底默哀了幾秒。
“知道了媽,我會跟他說的,還有什么事沒有。”
最后是放入兩個雞蛋,煎至凝固,然后將炒好的米飯放在雞蛋上包起來,最后用番茄醬點綴。
他將盛好的蛋包飯放在桌子上,正好門外傳來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
間桐雪回來了?
他公寓的門換過,他現(xiàn)在的鑰匙還是間桐雪給他的。
除了他以外,還擁有鑰匙的人,那就只有間桐雪了。
及川默立馬掛了那邊還在說個不停的電話。
這是他第一次掛母親的電話,為了防止暴躁的母親再打過來,他將號碼暫時拉黑,并將其標(biāo)記為廣告推銷。
他不緊不慢的坐下,將手機(jī)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用勺子舀了一口米飯放在嘴中。
嗯......很咸,鹽放多了,再加上番茄醬的味道,有點沖。
胡蘿卜丁有點硬,米飯還有點生。
綜合下來,有點難吃。
與此同時,間桐雪正好走進(jìn)來。
“不好意思,默,剛剛?cè)ヌ炜諛淠沁叞才帕艘恍┦乱恕!?p> 道歉啊,解釋啊什么的就有點假惺惺了。
及川默砸吧下嘴,剛準(zhǔn)備將口中的米飯咽下去。
“你在吃什么?”
間桐雪走到他身邊,語氣聽起來好像有點著急。
還不等他回答,少女一把從他手里粗暴的搶過了勺子,隨即在他的盤子里舀了半勺米飯。
先是仔細(xì)的觀察,然后閉著眼皺著眉吞了進(jìn)去。
在口中只輕微的咀嚼了兩下,間桐雪便吐了出來。
“吐出來。”
平淡的聲音,間桐雪的眼神很冷,好看的眉頭緊蹙。
“啊,雖然有點難吃,但是也并不是不能填飽肚子啊,很健康的,番茄醬是新的,蔬菜也是放在了......”他嘴里包著飯,含糊的說道。
“吐出來??!”
壓抑的怒吼,及川默頭一次看見少女暴躁的模樣。
他沒有動,現(xiàn)場的氛圍沉默下來。
浪費(fèi)食物什么的,及川從心底就很不喜。
“及川默!合同里有明確規(guī)定,從簽協(xié)議的那一刻開始,你現(xiàn)在的身體,你的一切,都是屬于我!”
“......”
那份租賃合同,他沒有細(xì)看,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條例的話,那么在白紙黑字,簽字畫押的前提下,應(yīng)該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條例從根本上來講,算不算違法。
間桐雪拍了拍手,不過一會兒,從門口走進(jìn)來一名墨鏡男。
“把它吃了?!?p> “是!間桐大人?!?p> “吐出來,剩下的他來吃?!?p> 及川默沒有照做,反而將口中的米飯一口咽下。
這是他辛辛苦苦做的料理,雖然不好吃,但是就是不能浪費(fèi)。
而他的這個動作也徹底激怒了間桐雪。
“及川默,吐真劑的二次研發(fā)已經(jīng)提上日程,你最好祈禱在研發(fā)成功之前你的身體不會出什么大的毛病?!?p> 將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拿上臺面來赤裸裸的講,已經(jīng)算是毫不留情面了。
及川默的眼神也冷了下去,他沒有爭辯,畢竟他還有朋友,還有親人。
間桐雪說完頭也不回的打開墻壁上的門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最后留下的是狠狠的摔門聲音。
桌上的手機(jī)亮了起來,是好幾條陌生來電的短消息提醒。
及川默緊緊的握住椅子邊緣,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他面前的墨鏡男將最后一口蛋包飯解決后開口道:“及川少爺,你別生氣,剛剛間桐大人還在說要在天空樹給你一個驚喜。
我跟著大人那么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大人露出那么輕松的表情?!?p> 那又怎樣?那又怎樣!
及川默在心底發(fā)誓,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
他也不會,永遠(yuǎn)也不會喜歡上間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