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遇
“本少爺當行善積德做好事了。”富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用眼尾上瞟了主仆二人,嗤笑一聲。
一個病若扶柳另一個面黃肌瘦,要不是書院只能帶一個隨從他哪里用從書院里找人。
這種軟柿子比其他人更好拿捏。
“只要你們倆答應做爺?shù)碾S從,保證隨叫隨到。爺就發(fā)發(fā)善心讓人送你們上去?!?p> “也沒多大點事,要不是書院不能帶太多隨從,你們想給爺跑腿爺還不要呢。我爹是漳州首富,爺有的是錢,跟著爺混,少不了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备患易幼哉f自話,也不管倆人有沒聽進去。
程淼淼算是聽見了,左耳進,右耳出。
富家子一邊哼哼唧唧,一邊在心里抱怨,要不是他爹想與官府攀上關系,擴大家業(yè)。他至于來這鳥地方受苦嗎?多的是人想伺候他呢!
富家子見他們依舊不理自己,頓時來了脾氣,示意一旁的扈從上去,就想著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兩名扈從狗仗人勢,仗著有人撐腰作勢就要來抓她們。
可剛一伸手就被不知從哪里彈來的石子打中手背,隨后腿部,腰,背都遭受襲擊。
兩名扈從疼得“哇哇哇”直叫。
扈從躲閃著石子,不小心撞倒了富家子的竹攆,“趴”的一聲,富家子摔了個四腳朝天,很是滑稽。
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富家子氣得沖路人大喊“閉嘴,笑什么笑,都給老子閉嘴?!?p> 轉(zhuǎn)頭又將折扇落在幾名扈從身上,一口一個“混蛋”,“廢物”咒罵著。
幾名扈從被打得不敢還手,不斷求饒,滿臉淤青。
富家子許是覺得丟臉丟大發(fā)了,整好衣衫用扇子捂著臉頭也不回的讓人護送他離開。
主仆二人笑了笑看向后面來人。
程淼淼看向中間那個個頭最高,姱容絕色,身姿卓越的男子,那臉蛋怕是只有天仙般的人兒才能與他匹配吧,即使身著淡青色布衣也掩蓋不了一身風華。
斐慎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點頭回以微笑,嘴角挑起一抹弧度,那淺笑讓周圍的景色都黯然失色,待緩過神來人已站在她跟前。
斐慎自知自己的長相,忽略她略帶灼熱的視線,依舊淡淡笑著,如沐春風,面若桃李。
“這位同窗可需要幫忙?”斐慎一開口,嗓音清然悅耳,如旭日般溫暖。
兩位胞弟都驚呆了,嘴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
這么溫和謙遜的人真的是那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鬼面戰(zhàn)神”嗎?
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程淼淼回過神來,行了個同門禮儀,“小弟姓程,單字一個淼,不知仁兄如何稱呼?”
“斐子讓?!膘成魍瑯踊匾酝T禮算是認識了。
“剛才多謝子讓兄出手相助,這是我的婢女暖暖?!闭f完暖暖向斐慎行了一禮。
斐慎也同樣向她介紹“這是我的兩個遠方表親,涂然,袁大壯?!?p> 涂然,袁大壯跟程淼淼也同樣行了個同門禮。
涂然與她同歲,個頭比她高出一個頭,身材欣長。
袁大壯,人如其名,壯碩如牛,能頂四個她了,才十歲,個頭倒是跟她差不多。
那個謫仙般的人物就更不用說了,三人就他個頭最高。
這般仔細一瞧竟比另外四個姓程的兄長都高呢,且長得也最好看。程淼淼目測他應該有一米九五。
接著程淼淼又跟斐慎聊了幾句,婉謝了他的好意。
斐慎不在堅持,讓陳一幫她們拿東西,讓她們慢慢走上來。
沒有任何東西的兩人輕松很多,心情愉悅,大抵是心理作用感覺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掐在正式開堂前,兩人終于氣喘吁吁的登上了書院。
卻被告知因為是中途來的“插班生”,助院士只讓他們交了五兩銀子的學雜費。
瀾山書院一共有四個班,分為甲乙丙丁,班里的學子也是按照甲為首丁為末的考核成績排列的,相應的,越靠前待遇越好。
因幾人是新生沒有入學考核成績,只能排在丁班。
而稍微跟學院里的什么人攀上點關系,或者多交了學費的倒是能排個好班次,但也只有一個月而已,富家子家里人就花了重金才讓他排在乙班。
不管剛來名次如何,每次考核過后,名次在前二十名的都能進甲班,每班二十名學子,以此類推,名次越后排班越后。
瀾山書院算是皇家學院了,朝廷注重人才的培養(yǎng),自然要拿成績和名次說話。書院里的人不敢作假,也就占占初來乍到者的一點便宜,助院士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程淼淼跟助院士領了書本和食堂的飯牌才到丁班。
巡視一番,都是兩人一桌的,黃花梨制成的四只高腳桌,幸好不是那種低案的,不然坐幾個時辰得累死。
書桌還配有抽屜,桌面較寬大,或許是為了配合北戎人身材普遍高大而設置的。
椅子非常的人性化,一人一個圓凳。
程淼淼一進堂內(nèi),還沒落坐就聽一旁有人吹起了口哨。
程淼淼:“??!”
以前讀書時常有人向她吹口哨,想不到來了這里也有,但是以前她是女學生,現(xiàn)在她的身份是一個男子。
“哪里來的這么精致的女娃娃?”一聲豪邁洪亮的嗓門從左前方響起。
這人不是北戎太子麾下左騎營大將是誰?
……
眾人哄堂而笑,無論在哪里,男子被比作女子都是奇恥大辱,北戎更甚。
但程淼淼不是普通人,沒有這種心理負擔,無視他,自己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后腳進來的斐慎自然知道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沒踏進堂內(nèi)前一副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樣,一踏進后,又恢復了道貌岸然,溫和有禮的樣子。
換臉比換書還快,他這般小動作自然沒有逃脫陳一這個假書童真暗衛(wèi)的眼。
斐慎這般容貌的人一進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哪里來的白面小生?好生俊俏,比紅韶苑里的清倌兒都美?!弊篁T營將軍這次沒說話了,插嘴的是右騎營大將。
紅韶苑是尚京有名的青樓。
跟在他們身邊的幾人也跟著起哄,陳一小心翼翼的凝著身前的人。
見主子沒有動怒,松了一口氣,這兩人膽子也太大了,不要命了嗎?竟敢對殿下出言不遜。
陳一作為暗衛(wèi)白天幾乎不出沒,他認得很多人,但其他人并不見得認得他。這種敵在明我在暗的感覺真好。
剛一落坐,斐慎就朝她這邊走來,依舊溫和有禮,“程弟,不介意我與你同桌吧?!?p> 陳一又一陣腓腑,您都舔著臉自個兒過來了。
程淼淼尋聲眺去,心神蕩漾,又見來人是斐子讓,笑得花枝亂顫,“是小弟的榮幸才對,怎會介意?!?p> 陳一將斐慎的筆墨紙硯,課本一一擺上才退出堂內(nèi)。
五位蜀國來的世子,許是目標太大,整個學院但凡有耳朵的都知道了他們在丁班。
班里的諸位學子也將目光明目張膽的放在兩人身上。
兩人身高太過懸殊,但不容忽視兩人的樣貌,一個艷若華冠,一個清盈靈動。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璧人。
一身腱子肉的男子鼓起勇氣用尾指輕輕戳了戳她的小肩膀問道:“你是吃什么長這么小的?”
程淼淼“……”
實在不是他不尊重人,他還怕他小尾指一個用力就戳死他呢。
程淼淼一愣,圓咕嚕的黑眸子一掃自己跟他的身型,兩相對比,了然??此凵窭餂]有惡意,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食五谷雜糧罷?!背添淀岛闷獾馈?p> 周圍又一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風一時刻關注著自家主子那邊的動靜,好幾次都忍住了往那邊瞧的心思,學著一旁的程術(shù)拿起書本看了看。
但他一個字也看不懂,幸好他扮演的這個人身份本就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不讀書也沒有人懷疑。
反而是程鷹和程玉,面露不善,覺得程淼淼丟了他們的臉。
敲了幾聲堂鐘,正式開堂了。
徐夫子是天子門生,年輕時中過探花,這次瀾山書院新招了幾名學子,因人手不夠,被朝廷調(diào)來這邊授業(yè)。
徐夫子年近五十,聲如洪鐘,“新來的學子或許不知院里的規(guī)矩。
考核分甲乙丙三等。每半旬一小試,一月一考核,科目隨機。甲等獎勵紋銀五十兩,白面兩袋。乙等紋銀一兩,白面一袋,丙等手杖十下且要掃半個月茅廁。
為了眾學子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昨日院內(nèi)決定除了六藝,增設武學科目。武學明日開始教學。
以后學文,武學要過三個甲等,學武,文學要過五個甲等。
文武學具體科目下堂后會張貼在外堂供眾學子參考?!?p> 堂上哀嚎一片,可見難度系數(shù)增大了不少,是因為他們來了的緣故嗎?
“肅靜……現(xiàn)在繼續(xù)昨日的課題……”徐夫子一臉嚴肅的拍了幾下書案上的其中一塊紅木鎮(zhèn)紙。
程淼淼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一旁一言不發(fā)的斐慎“子讓兄文學,武學如何?”
斐慎沉思片刻淡淡然道:“不才,文武學乃中游之資?!?p> “小弟慚愧,文學中等,武學我一點也不會。小弟自幼身子不好,常年藥不離身,稍一跑動就氣喘如牛?!背添淀祵嵲拰嵳f,在她的體虛之癥還沒好前她不敢托大。
離得近了,斐慎稍一低頭便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藥香,瞧她面上也有留有一絲淡淡的病氣和憂郁。
程淼淼湊近他歪頭道:“下堂后一起瞧瞧文學和武學需要考核的內(nèi)容罷?”
“好。”斐慎輕笑,對她的突然靠近并不反感。
盯著那笑,程淼淼有些恍神,這人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
現(xiàn)在程淼淼終于承認,她不僅有顏控,還有手控,腿控。
瞧瞧那人修長的大長腿還有骨節(jié)分明好看的手指。
不得不感嘆一聲:天地萬物造物不測,怎就生出爾等尤物。
東籬已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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