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美麗,我錯了,你和興興別走,我……我,我不給成嗎?”劉建沒辦法,滿口答應她的無理要求。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今天你就把工資卡給我,要是我查出來少了一分錢,我和兒子你就都別想見著了!”對著劉建死瞪著大眼,鼻孔朝天,態(tài)度極為不好。
“好好好,我這就給你,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眲⒔鼻械乇硎局倚模话褜⒐べY卡掏出來交給羅美麗,卡里存了有一百多萬,是他的全部積蓄。
這次回來主要是把新房子蓋好,讓美麗和兒子在這邊定定心,好安頓下來。如果是之前,他絕對不會把銀行卡交給美麗,他擔心她不老實。
畢竟他和美麗是在酒吧認識的,他承認她很漂亮,也很多人追。
他砸了很多錢才爭取到跟她談戀愛的機會,她之前也和他說過,相比于人,她更愛錢。
所以還沒結婚,五金不知道給她買了多少,才勉強入了她的眼。
有一次沒做措施意外懷孕,他哀求著美麗生下這個孩子,買了多少鉆石珠寶才讓美麗答應。
如今他快要離婚了,之后找個好日子和美麗登記結婚就是了,現(xiàn)在提前把工資卡交給美麗也是應該的。
付出了那么多,美麗肯定不會離開他了。
劉建安下心來,對羅美麗的這個要求言聽計從。
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何花心揪得很,她為這個家辛辛苦苦操勞八年都沒能讓劉建上交過工資卡,更別提建房子的事。
她無怨無悔地努力改善這個家,為他照顧好二老,地里的莊稼打理得井井有條,可是卻抵不過那個女人的幾句撒嬌……
還是她能生兒子!
以何花當時的思想觀念永遠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失敗。
因為她不懂得怎么拿捏住男人的心。
男人可不會為你的默默付出買單,他們是視覺動物,只會對著美麗的女人心動,緊接著強大的占有欲催促著男人想讓這些漂亮女人臣服于他們腳下。
而往往這類女人相比愛人,她們更愛錢。所謂認錢不認人。
“早該這樣了?!绷_美麗也不走了。許大芳笑嘻嘻地為她拉開椅子,“坐著,我給你們盛飯,興興餓了吧,咱們很快就有肉肉吃了,老頭子,幫忙?!?p> “哎好?!眲⒘中溥涞匕岩暰€從興興身上移開?!罢婧每?!”不忘自己嘀咕著。
兩人擺好飯桌,四菜一湯,都是過年才能吃到的佳肴。
牛肉,羊肉在冰箱存了大半年,平時過節(jié)才拿出來切一小塊下飯吃。
這次許大芳把冰箱里的肉全切了,湊了滿滿的一大桌。
羅美麗厭惡地看了一眼紅紅火火的幾個葷菜,斜著眼,瞥向劉建。
“不知道我減肥嗎?誠心讓我長胖不成!”這招聲東擊西用得極好。
兩位老人無措地站立著,忙活了這么久,屁股都沒挨座,還被新媳婦數(shù)落了。
劉林哪里被小輩這樣說過,粗狂的眉毛立即皺了下來,氣得八字胡須上下動著,“愛吃不吃,我家該欠你的不成,走走走,這個家消瘦不起你這尊大佛,打哪來回哪去!”
劉林雙手大揮往外掃,就對著羅美麗絲毫不客氣。
要不是他兒子劉建攔著,劉林都快要拿掃把趕人了。
“嗚嗚嗚……”小男孩似乎是被這個大胡子老爺爺嚇著了,爽歪歪瓶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默不作聲的小透明一下子大哭起來。
引得劉建心疼極了。二位老人也關心他起來,許大芳最疼她親孫子了,哄人的活她搶得最快,“乖寶不哭啊,他是爺爺,剛剛不是兇咱們乖寶,乖寶這么聽話,爺爺怎么會說咱們寶貝呢。不哭不哭,奶奶抱抱就好了?!?p> 小男孩埋頭在許大芳的臂彎里,不再大哭了,轉而輕輕地啜泣著。
許大芳拍著他的后背,臉上帶著樂呵呵的笑容,對向劉建,似乎在炫耀著。
看!隔代親可不是假的,孫子都喜歡讓奶奶抱,也不讓爸爸抱——
劉建放下心來,招呼著羅美麗吃菜,唯一一個青菜放到她眼前。
劉林自個拿著旱煙到門口抽煙去了,何花在側門,遇上正要出門的劉林,“爸,我上去了,午飯就不吃了?!?p> 何花本是低著頭離開的,但從劉林這個角度看,卻發(fā)現(xiàn)何花背脊格外佝僂,竟比他還要彎曲。
“好,去吧。”如鯁在喉,劉林覺得這些年真的太委屈何花了。
自己的兒子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如果說昨天之前他還是劉林眼里最令人驕傲,最讓他們無比自豪的兒子,那么今天他帶那個女人回家就是最讓他難以啟齒的丑事!
他們老劉家的男人雖然不說有多能賺錢,或者多疼老婆孩子,但至少還從來沒有離婚一說。
光說何花提出來離婚就很丟面。
“害,看來到底是我們劉家高攀了何花,都是什么事!”劉林世界觀都崩塌了。
劉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做出這樣的事!
把板凳移得遠遠的,他一點也不想聽到里面人說話。
“美麗,我替我爸跟你道歉,是我不對,先前沒跟他們講清楚,來來來,這個青菜還不錯,嘗嘗,不會胖的。”劉建給羅美麗夾菜夾到嘴邊了都。
許大芳心里發(fā)酸,自個兒子甚至都沒有給他們夾過一口菜,他們倒還喂到嘴邊了都。
想當年何花都沒這么矯情。
注意力轉移到孫子身上,肩膀上的腦袋剛開始還在啜泣,不過現(xiàn)在已經不哭了。
小腦袋瓜無意識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沒動靜了。
睡著了這是。
許大芳心滿意足,這回孫子是跑不掉了。
呵呵呵。
“乖寶睡著了,我送他回房間休息,你們兩個先吃?!痹S大芳向他們交代一聲。
“好,媽你先去吧,等會過來吃飯?!?p> 許大芳沒有把孫子放在她和劉林的床上,而是上了樓,把小男孩放在我和我媽睡覺的大床上。
“其他房間還沒有收拾出來,我孫子先在這睡會,何花,你出來,我跟你有話說?!痹S大芳對何花的語氣不是很好。
何花眼睛還是微紅的,今天是她最痛心疾首的一天,說是刀子在心臟上劃來劃去都不為過。
她出去了。
“何花,你雖說來到這個家八年了,但沒有為劉家生下來兒子過,如今我新兒媳帶回來她和劉建的兒子,你……是時候該退出了?!痹S大芳心里是矛盾的。
她知道何花無怨無悔辛苦守著這個家多年,不說功勞也有苦勞,但一山不容二虎。
況且何花又守不住劉建,這能怪誰。盡管何花勝過一萬個羅美麗,但是如果讓她在兩個兒媳婦之間做選擇,那么她一定選擇羅美麗,因為——她生的是兒子。
何花生的輕輕,注定是個賠錢貨,不能繼承老劉家的香火。
這樣一想,許大芳的罪惡感就少了許多。
見何花沒有出聲,氣往上打,“你聽見沒有,離開我兒子,帶著輕輕這個賠錢貨,她是你生的,該你帶走。”
“輕輕我自然會帶走,你這么重男輕女,輕輕留在你們身邊我絕不放心!”
“好啊,膽子肥了不是,怎么不放心了,我們能吃了她不成。她留下我這個奶奶總會給她一口飯吃吧?!痹S大芳完全拋棄了愧疚感后,尖酸刻薄的樣子暴露無遺。
對著照顧了他們八年的何花,是一點都不心軟,硬是給自己找理說去。
“你自個不爭氣,這么些年平白吃了我劉家多少糧食,到頭來就生了賠錢貨。如果不是劉建找了別人,你這不是讓劉家斷子絕孫了,啊!”
“我們家出了個生不了兒子的媳婦,不知道讓別人笑了多少回了!你還在這委屈,給誰看呢,滾滾滾!”許大芳唾沫星子橫飛,推搡著何花往外去。
何花穩(wěn)定身體,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頓時間涌上心頭。
眼神犀利如刀,里面充斥著滔天恨意,“這八年我付出的還少嗎?說我吃了你們家糧食,哪年地里的糧食不是我一鋤一鋤種下的,太陽曬得要死,我也不忘記擔糞給它們施肥淋水,秋收的時候我一個婦人家挑的比男人還多,說我吃了你們劉家的糧食!你哪來的臉說這些屁話!”
“我惦念著你們是老人,沒讓你們幫忙去地里忙活,想著回家我總能吃口熱飯。可你們呢,不是去王家看牌就是去別家嘮嗑,飯菜我也得給你們準備著,你們回來也不讓我消停,整天生娃生娃地催我?!?p> “可劉建他不回來,我怎么生娃!劉建回來了,你們也不幫我分擔家務,我整天忙著家里地里,哪有時間去和他造蛙!”
“到頭來,說我吃你們的,生不出娃,你們自己呢,整天好吃懶做,過得比豬還閑,不幫忙就算了整天說風涼話。要我說,是我養(yǎng)了你們八年,你們倒把我種的糧食吐出來?。 焙位ㄒ稽c沒含糊,怒氣上來,直接推了許大芳一把。
“哎呦,這是什么人啊,殺人了,惡魔呀,惡魔!咱們老劉家怎么娶回來個這么不尊老的兒媳婦呦!”許大芳被猝不及防的一推,屁股猛地一著地都要摔成兩半了,哀嚎著叫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