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父女翻臉
謝寶月老臉漲紅。
他的確是這個想法兒,可是被女兒無情拆穿,老臉掛不住??!
謝寶月發(fā)現(xiàn)他根本半點左右不了女兒的想法。
算了,兒大不由爺,隨她去吧。
鄭阿毛就是個活地圖。有他帶路,這一路上行程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一行人既沒覺得很辛苦很累,也沒覺得路途有多無聊。
因為每到一個地方,鄭阿毛就能如數(shù)家珍般把這個地方的來歷、風(fēng)土人情以及曾經(jīng)的故事、傳說之類的講得繪聲繪色的。
謝昭昭覺得這個鄭阿毛要是活在21世紀,就憑這張嘴和這份見識就能當(dāng)個金牌導(dǎo)游。這么個人只做個縣驛里的傳書小吏著實是屈才了。
張麻子命令大家就地休息吃點干糧喝點水再趕路。
謝昭昭過去坐在鄭阿毛身邊,手里拿了根草棍在地上胡亂的畫著,問道:“阿毛叔,你說你肚子里這么多干貨,咋才混個傳書小吏呢?以你的才華,做個縣丞都算屈才了。”
鄭阿毛苦笑:“王妃娘娘,小人哪里擔(dān)得起您一聲叔?你直呼小人鄭阿毛便是?!?p> “阿毛叔,咱不說那些虛的。我也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小老百姓一個,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本質(zhì)上我跟您沒啥區(qū)別。咱說點正經(jīng)的,這次回去,您要是愿意呢,就舉家搬王府去,我跟王爺舉措您,大小給您個官當(dāng)當(dāng)。您要是不愿意搬家呢,看您愿意不愿意跟著我大哥秦意干。你們現(xiàn)在那個縣丞是王有財?shù)娜耍由显缇蜖€透了的,就算現(xiàn)在向我大哥低了頭,以他的道德品質(zhì)根本不配為百姓服務(wù)。這一路走來,我看得出來,阿毛叔是個人品端正的,當(dāng)了官有了權(quán)一定會為百姓辦實事兒,可不能浪費了您這塊好材料?!?p> 鄭阿毛瞬間眼睛瞪大,一雙小眼睛瞪出新高度,閃閃發(fā)光,有些不敢置信,磕磕巴巴地道:“娘娘說的是真的?不是騙小人?”
“我騙你什么?你有什么能讓我騙的?騙才還是騙色?”
鄭阿毛知道自己一時情急,說話失了分寸,急得臉紅脖子粗,局促地道:“小人說錯話了,小人不是那個意思,小人是覺得——”
謝昭昭打斷他:“行了,你就說愿意去王府還是愿意跟著新任縣太爺吧。二選一,現(xiàn)在就選。”
鄭阿毛立刻道:“小人愿意去王府為王爺和娘娘當(dāng)牛做馬。”
謝昭昭擺擺手:“什么當(dāng)牛做馬。你只要發(fā)揮特長,好好工作,為大伙兒辦點實事兒,不貪不占就行了?!?p> 鄭阿毛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這可算是飛來橫福了。他們老鄭家世代都是農(nóng)戶,他打小兒跟著地主家的小少爺當(dāng)伴讀,讀了點書。能做上這個縣驛館里的傳書小吏那都是祖上顯靈了。哪里知道就是當(dāng)了一回向?qū)?,就草雞變鳳凰了,真是被巨大的喜悅砸得有些昏頭脹腦的。
謝昭昭謀劃的卻是另外一件大事。
這次的上京經(jīng)歷,走了足足有兩千里路,一路上見聞頗多。
她是真的理解了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是什么意思了。
她發(fā)現(xiàn)完全可以在西北道十五城建立一個自體循環(huán)的郵政物流體系,這絕對是個來錢兒快,吞吐量大,完稅額巨大的產(chǎn)業(yè)鏈。
而鄭阿毛絕對有能力幫助她實現(xiàn)她的構(gòu)想。
她還琢磨要是鄭阿毛故土重遷,不愿意拖家?guī)Э诘娜ネ醺?,那就先以秦意所在府為試點,試運行一下她設(shè)想的郵政物流體系。如果事實證明可行性,那就向西北道十五城全面推廣。
沒想到鄭阿毛還是個有魄力的,沒像古人那么迂腐,不敢離開家鄉(xiāng)出去打拼。這正合她意。她很開心。
張麻子聽著兩人對話,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丫頭怕不是腦子有病吧?還想著去了京城見了圣上有命回去?她到底知不知道圣上要抓她干嘛?”
謝昭昭就像會讀心術(shù)一樣,瞅了張麻子一眼,淡淡地道:“張大人,要不要跟我打個賭,賭一千兩銀子的。我若是能從圣上手里全身而退,你輸我一千兩,若是我死了,你拿著我打的欠條去管靖王爺要一千兩,咋樣?”
張麻子縮了縮脖子:“不賭。就算我贏了,我要是敢拿著欠條去找靖王爺,靖王爺非活劈了我不可?!?p> 謝昭昭哈哈大笑:“你咋就知道你一定會贏呢?要是我贏了呢?哎,哎,張大人,別走啊,一千兩你不會輸不起吧?”
謝寶月看得嘴角直抽抽,他這個女兒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都啥時候了,小命都快不保了,她還惦記人家劫匪手里的銀子!這心大的,真是沒邊兒了。
謝昭昭笑夠了,回頭又瞅瞅便宜爹,道:“你也別打靖王的主意,想以靖王老丈人的身份在西北道橫行無忌,享盡榮華富貴?您老人家長得挺美的,想的也挺美的,不過,你知道啥叫夢想嗎?就是做夢想想罷了!”
謝寶月又被無情懟了一個回合,有些火氣大漲,壓不住了,他站起身,一甩袖子,哼道:“你這個不孝女,你還有個正經(jīng)王妃的樣子嗎?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咱們大宗朝,有沒有你這樣的閨女?”
謝昭昭冷笑,繼續(xù)回懟:“嗯,我睜眼看著呢。謝大人也看看,好好看看,這大宗朝有為了小妾親手殺了懷孕待產(chǎn)的老婆,差點一尸兩命的親爹嗎?我早跟你說過了,上次張麻子要殺你我救你一回,咱們倆這輩子就恩斷義絕,我已經(jīng)還了你一條命了,咱倆兩清了。下回誰再要殺你,我就看著,絕對不會再插手的。張大人,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沒有?”
最后一句卻是說給張麻子的。意思很明顯,你再對謝寶月動手,我就當(dāng)沒看見。
謝寶月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鐵青,指著謝昭昭,你你你的半天,也沒再說出半個字兒來。
張麻子三角眼一瞇,心里又活泛起來。
如果謝昭昭袖手旁觀,謝寶月這條命的確是留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