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進士王申椒
安國公世子帶著兵部侍郎鄧大人回到了府里，命人找來府里一直供養(yǎng)著的郎中，重新再給他查看一翻，確認摔得雖然狠了些，但傷勢還不算太重，沒有生命危險。郎中給開了藥方，吩咐小藥徒去府里的藥房抓了藥回來煎煮。又囑咐了鄧大人注意飲食營養(yǎng)和充分休息，便退下了。
鄧侍郎很是感激安國公世子，忍著身上的疼痛向安國公世子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世子，下官身份卑微，得了這株仙草之后，便一直尋找能將仙草入藥的高人?？杀樵L名家，都說這世上只有一人做得到，那便是宮中的太醫(yī)院院正大人。至于圣上也要找這株仙草醫(yī)治隱疾是下官后來聽陳大人說起的。陳大人還囑咐下官，圣上隱疾之事不可外傳。下官當(dāng)然明白此事不可亂講，所以，也從未對他人提起過。
說起來，尋得這株仙草，下官的庶長兄也是出了力的。只不過，只不過，唉！人都道家丑不可外揚，可事已至此，下官也顧不上臉面了。下官的庶長兄癡戀勞夫人，此次毆打下官逼問仙草下落，實是因為這位名揚天下的勞夫人。因為勞夫人也想得到這株仙草，至于她要仙草做什么，下官便不得而知了。”
安國公世子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的侍從耍耳音聽來的話是誤會了，不是老夫人，而是勞夫人。
勞夫人其人，安國公世子當(dāng)然知道。
勞夫人可以說是本朝開國以來最為獨特的存在了。她艷名遠播，座上客三教九流各色人物數(shù)不勝數(shù)。嫁了三次，丈夫都是無疾而終。按照常理來說，這種婦人必是被人冠以命硬克夫之名，難以茍活于人世的。可這位勞夫人卻在上流社會圈子里混的是風(fēng)聲水起，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巨富商賈、達官貴人、能人異士多如牛毛。而且無一人嫌棄她已是三嫁之婦，都對她癡迷不已，難以自拔。
安國公世子對此等艷名遠播的婦人素來嫌惡。曾有人幾次邀他同往勞夫人府邸參加宴會，都被他一口回絕了。
所以，勞夫人大名如雷貫耳，安國公世子還真沒見過她的真身。
鄧侍郎看了一眼安國公世子的臉色，但見世子臉上平靜無波，對他的話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那就意味著安國公世子對當(dāng)今圣上的隱疾也是心下有數(shù)的。
這倒是讓鄧侍郎松了口氣，如果安國公世子真的不知道，追問出來，那他怎么回答？，不能生育？
打死他姓鄧的，他也不敢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來！但這的確是事實，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毛病。他不求升官發(fā)財，只求能治好這毛病，做個正常的男人而已！
安國公世子淡淡地道：“鄧侍郎的庶長兄癡迷于勞夫人，與侍郎不惜大打出手，本世子能幫侍郎的不過是可以讓侍郎在我安國公府多住上幾日，躲上一躲，其他的么，恕本世子無能為力！”
鄧侍郎著急起來，沖口而出：“下官聞聽世子對西南鹽道志在必得，卻一直苦無機會，何不借此時機，從陳大人和定國公府手中奪取鹽道控制權(quán)？下官還是那句話，別無他求，只求世子尋回仙草送入宮中，醫(yī)正大人若是將仙草入了藥，下官只需三丸即可。世子意下如何？”
安國公世子一聽這話，雙手緊握成拳，嘴角緊抿，雙眼中精光暴漲，便要發(fā)作，但轉(zhuǎn)念一想，便又壓下火氣，盡量語氣平淡一如往常，問道：“西南鹽道之事，鄧侍郎從何處得來消息？侍郎還知道些什么？”
鄧侍郎深吸口氣，也是豁出去了，道：“下官已經(jīng)無路可走。此番與庶長兄鬧翻，族里是不會向著下官說話的。之前下官得了仙草，族里便向下官施壓，叫下官將仙草敬獻給族里，由族里出面獻進宮中。下官不從，已被族中長老們厭棄了。今兒長兄回去之后，還不知道怎么編排說辭，說下官的不是呢！如今下官已經(jīng)一無所有，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安國公世子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口氣卻仍是溫和如旭日東升：“鄧侍郎不必擔(dān)憂，有話直說無妨！有本世子能辦得到的，定不推辭。”
鄧侍郎雖然已經(jīng)下了決心，若是投誠不成，無非一死而已，但說起話來，還是害怕，聲音發(fā)抖：“下官是侍郎，職位不高，但是兵部所有的奏折都經(jīng)下官之手。十日前，下官看到西南大將軍發(fā)來折子，上面寫了一件事情，與世子有關(guān)。折子提及，西南鹽道史所犯大不敬之罪被抄家一案事有蹊蹺，請圣上重新立案明察?！?p> 安國公世子鳳眸瞇起，冷哼一聲，道：“哦？可這與本世子何干？”
鄧侍郎知道安國公世子暴發(fā)在即，連忙吞了口涶沫，急道：“因為接替西南鹽道史代為履職的不是旁人，正是與下官同科的同進士出身王申椒王兄。而王申椒的身世不用下官講出來，安國公世子應(yīng)該明白下官在說什么了?！?p> 安國公世子當(dāng)然明白鄧侍郎在說什么，這王申椒是他同父同母的兄弟，一初生便過繼給父親的救命恩人了。他與王申椒的關(guān)系這世上恐怕沒有幾人知道，既然鄧侍郎知道，那便是自己的弟弟王申椒親口說與他的，兩人關(guān)系定是極為不一般。
安國公世子呵呵笑道：“你既然與申椒深交如此，他能把身世向你和盤托出，那么，當(dāng)初你想將仙草進獻給圣上，為什么不來找本世子，反而去求那位陳大人呢？”
鄧侍郎心虛的瞧了安國公世子那美貌得猶如女孩一般的臉蛋兒，嚅囁地道：“下官當(dāng)然想過要來找世子幫忙，可是下官思慮再三，還是不敢捅破申椒與世子間的關(guān)系。下官害怕世子會殺我滅口?！?p> 安國公世子才不信他這蒼白的理由呢！冷冷的看著鄧侍郎，從鼻孔中發(fā)出一聲冷哼，吐出三個字來：“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