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出來淩燊買了回附城的機票。
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涌上心頭。
時間像是刀子,劃在心上一道一道,那種不能說的疼痛感讓他對三年前離開時的回憶更加深刻,多少個日日夜夜那么艱難的挺著,以前美滿的家庭變的支離破碎后又進一步惡化。
……
淩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兩個星期。
一開始紀蓯以為是他內(nèi)心受到譴責,不敢見她,后來時間越長她就越懷疑。
他離開后,向雨晴來找過羅森。
向雨晴是高二年級的?;ǎL的好看的人總是受很多關(guān)注。
羅森一開始還好言相勸說幾句,以后看見她就讓丁啟明堵門口,他知道向雨晴喜歡淩燊,可大佬昭告學校人家不想談戀愛,還真就沒人敢。
槍打出頭鳥,向雨晴一來二去就被其他女生盯上了。
周六,紀蓯練完舞和老師道了別。
毛毛雨淋濕了白色襯衫,紀蓯想著趕緊回家洗個澡,她現(xiàn)在渾身熱氣,長發(fā)散著,臉頰泛著微紅。
舞蹈室對面有一家壽司店,她正站在門口等著打包,一雙手拉住了她。
她嚇得哆嗦一下,掙扎不開,看向那人,淺棕色頭發(fā)亂糟糟,頭上還翹著幾根,耳朵上依然戴著海豚耳釘,整個人瘦了一圈。
“淩燊?你怎么在這?”紀蓯看向他那雙眼睛,沒有半點星光。
淩燊看著她不說話,就緊緊的握著她,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跑走一樣。
“淩燊,你先松開我,你有什么話好好說,先松開我”
他不松。
“餓”一個字,像是把所有話都脫口一樣,聽著全是精疲力盡。
“那你等我一下,我買了壽司,一會給你吃啊”
那只被握著的手除了掙扎了幾下沒有動過。
拿到了壽司,金槍魚的。
“給你”紀蓯坐在門口的石凳上,天上還飄著雨,一點一點的打在衣服上。
淩燊拿過來就吃,絲毫不客氣。
下了飛機就來了張阿姨家飯店,三年前也是這樣,游蕩在附近,只有張阿姨看見了招呼他進店吃飯,就算怎么臟兮兮的,他也始終是個14歲的孩子。
這幾天除了回來那頓排骨飯,進胃里就是酒了。
紀蓯看著他現(xiàn)在的樣子,像變了一個人,在風雨里飄搖,無依無靠。
“淩燊,你出什么事了嗎?需要我?guī)兔???p> “你能幫我什么忙?”盒子里的最后一個壽司也被他吃掉了。
是啊,她也沒什么錢,不過出錢不行,她可以出力啊。
“你需要用到人的地方,我肯定會幫你的,就當…就當還你那幾天的早飯錢?!?p> 淩燊看她那一臉的認真樣,真是可愛到骨子里,甜到心坎里了。
“這一頓夠了”壽司就夠還了。
紀蓯“嗯”了一聲,“吃好了嗎?松手吧,我要回家了?!?p> “沒有,還想吃?!?p> “還想吃什么,我給你買?”
“你”
“???”這是什么無理的要求!
“我?guī)闳€地方”淩燊握著那只手握的更緊了些,“拉著你,別丟了?!?p> “哎,我要回家的啊”
“沒人不讓你回”
十五分鐘后,紀蓯望著門上的數(shù)字“213”,愣了許久,這是把她帶來他家了啊。
淩燊開了門,拉她進來。
房子是一人間,一張床,一臺電腦,一個桌子,黑白的色調(diào)沒有一點生氣,衣服整整齊齊的疊在了唯一的一個白色收納箱里,再沒有多余的東西,連拖鞋也只有一雙男拖。
“怎么來你家了啊?”房間很干凈,紀蓯掃一圈就能看的出來,他的潔癖有多恐怖。
“不用換鞋,找地坐吧?!睖R燊去廚房拿了瓶水給她。
屋里沒有沙發(fā)只能坐床上。
“你家怎么連沙發(fā)都沒有啊,平時沒外人來嗎?”
“沒,你是第一個。”
淩燊不是三點一線的人,平時和人聚會喝多了就在世紀娛樂城睡下,自己都很少回家,別人更不會來他家做客。
床沒有很軟,比紀蓯的床硬多了。
“你…這幾天怎么沒去學校啊,很多人都問羅森你去哪了呢?!?p> “你也是嗎?”
“嗯,我也問了”就問過一次,淩燊是不是不來了。
“你關(guān)心我啊”
“……”被問懵了,比不上向雨晴,不,根本就不用比,她也就只在懷疑不對的那天問過一次,也就是…昨天。
“你既然這么關(guān)心我,不去就做我女朋友?”淩燊坐在電腦桌上問她,沒有凳子,之前的凳子不小心被他坐壞了,就扔了。
紀蓯覺得不妙,來他家又說這話,不太妙。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好啊,我送你?!?p> 紀蓯沒有推辭,也根本推辭不掉。
天上又重新掛起了太陽,她鼻尖上冒出了幾顆汗珠。
淩燊走在她后面,他的白色球鞋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白了,剛才在衛(wèi)生間偷偷理了理頭發(fā),搭著白襯衫活脫脫一個流量小生出街。
“你怎么這么多汗?”淩燊從兜里拿出濕巾給她擦汗,冰涼的觸感使她一下又“重生”了。
“天熱,我很愛出汗的?!?p> “是嗎?”只要熱就很愛出汗嗎?
被他這么一反問,紀蓯不會接了。
“老子以前說過不談戀愛,但現(xiàn)在得為你改了?!?p> “不用不用,你這么帥肯定很多人要追你呢?!奔o蓯連忙擺手說不。
“而且早戀不好吧,咱們都還小,這種事得等以后……”
淩燊望著她,“不小,還行。”少女正處在發(fā)育期,微微凸起的胸脯有著難以言說的曲線。
紀蓯不想理他,和他說話有理也能變得沒理。
“我到家了,你趕緊回去吧?!?p> 停在了小區(qū)門口,這個小區(qū)有三棟樓,是個新區(qū),房價不貴。
淩燊摸了摸少女的秀發(fā),披散著,剪短了些,但依然很軟很香,這是這幾天最好聞的味道,如果能專屬于他該多好。
紀蓯打掉他的手,“哼”了一聲就跑走了。
生氣了也是只可愛的小兔子。
……
回到家就聽見熱鬧聲。
“蓯蓯快來,這是你謝叔叔,快過來坐下吃飯?!?p> “哈哈哈,這是蓯蓯啊,真是好幾年不見都長這么漂亮了。”
“謝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