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一樣的柳清清
三人逃到無人處,趙舒岸停下腳步,沉聲道:“光知道礦山主人的長相還不夠,本王要調(diào)查他與王家滅門案的關(guān)系?!?p> 孟晚尋欲開口勸阻,卻被趙舒岸打斷了。
“孟時,你擅自跟來,已經(jīng)違令,本王想做什么事,不是你一個小小仵作能夠插手的。”
趙舒岸聲色俱厲,不容孟晚尋置辯。
寄風(fēng)跪到地上,語氣堅定道:“殿下,請讓屬下去?!?p> “你留在外面接應(yīng)本王,方才我們跑掉了,此刻本王再回去,他們定然毫無防備,機不可失,無需多言。”
說罷,趙舒岸轉(zhuǎn)身就要返回烏山村。
“殿下!”
氣喘吁吁的孟晚尋叫住他,拿出幾個藥瓶,塞到趙舒岸手中。
“這是金瘡藥,這是解毒的,這是迷藥?!?p> 趙舒岸沒有遲疑,收起藥藥瓶便離開了。
“殿下每次都這樣,為了辦案不顧自身安危,都怪我不夠得力?!?p> 望著趙舒岸遠去的背影,滿頭是汗的寄風(fēng)自責(zé)道。
“怪我?!?p> 孟晚尋無奈一笑,她給趙舒岸的人設(shè)就是如此。
如今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明知道他會經(jīng)歷什么卻無法阻攔,這種心情一言難盡。
寄風(fēng)將孟晚尋送回客棧后,便孤身返回烏山村。
待他離開后,孟晚尋匆匆趕到附近的另一個小客棧。
她將一錠銀子放在柜臺上,懇求道:“掌柜的,我找昨日在貴店落腳的柳姓姑娘?!?p> 掌柜瞥了一眼銀子,喊來店小二。
“去樓上第三間客房,告訴那位姑娘,有位……”
“我姓孟?!?p> “就說有位孟姑娘找她?!?p> 不過片刻,柳清清就提裙小跑下來了。
“孟時,如何了?”
“邊走邊說?!?p> 柳清清帶她離開客棧,坐上備好的馬車。
“殿下只身前往礦山查案了,若我猜的沒錯,他定是想混跡在礦工中收集證據(jù)?!?p> “礦工?”柳清清大驚失色,“殿下怎么能當(dāng)?shù)V工呢?這可如何是好?”
“殿下的脾氣你也知道,他想做的事,無人勸得動?!?p> 孟晚尋見焦急萬分,繼續(xù)道:“我打聽過了,礦山最近在招女工,負責(zé)做飯送飯。”
她話音剛落,神情激動的柳清清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讓我去,送飯便可看到殿下,如此我也能安心些?!?p> “礦山生活極為艱辛,且……”
孟晚尋話還未說完,柳清清就搖了搖頭,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我不怕,殿下都當(dāng)?shù)玫V工,我自然可以當(dāng)廚娘?!?p> 孟晚尋豎起大拇指,夸贊道:“柳姑娘對殿下癡心一片,令人動容?!?p> 單論癡情,不看其他,柳清清倒也符合女主氣質(zhì)。
柳清清臉上浮現(xiàn)出苦笑,目光卻無比堅定。
“殿下是天上月,我是月邊星,自然要永遠追隨他?!?p> 她情竇初開時,便一心屬意趙舒岸,只可惜她沒有一個侯爺父親,也沒有一個將軍哥哥,比不得景王妃,可以讓皇上賜婚。
但是她想得到的,就一定會拼盡全力去爭取。
孟晚尋見她態(tài)度堅決,放下了懸著的心。
男女主要受的苦,縱使她知曉一切,也無法改變了。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順其自然。
到了礦山招女工的地方,柳清清獨自去了招募廚房的地方。
孟晚尋則花重金,托人將她帶了礦山主人的宅子里,成了一個粗使丫頭。
孟晚尋一路低頭悄悄留意宅子各處,很快就到了她居住的側(cè)院。
領(lǐng)她來的李大娘給她安排好床鋪后,面色兇狠地囑咐道: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里不同于外面,少說話多做事,不該管的別的?!?p> 孟晚尋唯唯諾諾,點頭應(yīng)道:“多謝大娘,我來這里,只是想離礦山里的兄長近些。”
李娘娘捏了捏袖中鼓囊囊的錢袋子,笑道:“若非可憐你無父無母,我才懶得管你什么兄長不兄長的?!?p> 裝作貧寒的孟晚尋為了不露出把柄,聲稱這些銀子是她賣了家里的地才籌齊的。
“大娘慢走?!?p> 目送李大娘扭著豐腴的腰肢離開后,孟晚尋忙到院中水缸旁照了照,銀質(zhì)面具里戴的人皮面具完好無損。
在這里做工不準(zhǔn)戴面具,好在她提前準(zhǔn)備了一副疤痕累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人皮面具。
因為這疤痕,她不得不多給李大娘銀錢。
安頓好后,她接近可以出入礦山的家丁,打聽到今日上午又來了一批新的礦工。
入夜,趁著忙碌了一天的眾人都在酣睡,孟晚尋悄悄離開居住的屋子,朝側(cè)院西頭走去。
西頭最大的屋子,便是廚娘的住處,柳清清就住在那里。
她們白日都各自忙碌,還有專人監(jiān)工,很難碰面。
即使遇到,也沒有機會說上話。
孟晚尋剛抹黑來到西屋外,就聽到開門聲,她忙蹲下躲了起來。
看清出來的人是柳清清,她起身招了招手。
“柳姑娘,我是孟時?!?p> 柳清清看到孟晚尋,急忙迎了過來。
“孟時,他們今日并未派我去送飯,我還不能確定殿下是否在這里,你幫我想想法子吧?!?p> 孟晚尋思索片刻,從袖中拿出一包藥粉。
“你將此藥下到明日送飯之人的水里,等她身體不適,你主動幫她即可?!?p> 在這里做工的,除了她與柳清清這種另有目的的,便全是貧苦人家的女孩,她們都不想因病誤工被罵。
“多謝?!?p> 柳清清將藥藏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我今日留意了一下,看守礦山的那些人,看起來不像尋常家丁,似乎受過專門的訓(xùn)練。”
孟晚尋略感詫異,柳清清竟然還有如此眼力。
她若非知道一切,也只能看出那些人身體強健。
“你與殿下接觸時小心些,切莫被發(fā)現(xiàn)了。”
柳清清目光炯炯,語氣平靜道:
“我擔(dān)心這座礦山背后的勢力不簡單,露面時還特意在臉上抹了木柴灰,就怕這里藏了什么世家大族,畢竟我常隨殿下走動?!?p> 孟晚尋聞言,對柳清清更是刮目相看。
她的直覺與敏銳,只用在后宅爭斗,實在可惜了。
柳清清若能提提格局,往后的路不再走窄了,趙舒岸看上她也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