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冤家路窄
望著云江天走進燈火通明的凡樓,孟晚尋可謂是欲哭無淚,她只是找個借口逃跑,沒想到那個捕快卻當(dāng)了真。
她還不能爽約,云江天是順天府極為得力的捕快,年輕有為,想做的事都會想辦法做到。
云江天想查她,那就一定會想法子查到。
孟晚尋硬著頭皮走進凡樓,一眼就看到了大堂角落里的云江天。
“云捕快今晚穿得好生帥氣?!?p> 孟晚尋在云江天對面那方坐下,雙手托腮,朝他眨了眨眼睛。
只要她咬定自己是云江天的迷妹,裝作飯圈女子的模樣,就不會暴露出逃王妃的身份。
云江天挺了挺腰板,語氣平靜道:“說吧,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為何女扮男裝,出現(xiàn)在順天府外?”
“人家已經(jīng)說過了,女扮男裝是為了不暴露身份?!?p> 孟晚尋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給自己盛了碗熱湯。
“至于出現(xiàn)在順天府外,自然是為了見云大人?!?p> “你在面攤看到什么可疑人員了嗎?”云江天繼續(xù)問道。
“云大人都未曾發(fā)現(xiàn),人家一個蠢笨小女子又怎么會知道,人家第一次看到死人,都嚇壞了?!?p> 說出這話時,孟晚尋不禁將頭低了下來,好掩飾自己的心虛。
前世因為對毒藥深有研究,她沒少幫特殊機構(gòu)查驗尸體。
云江天并未被孟晚尋的胡攪蠻纏擾亂心智,質(zhì)問道:“姑娘一直不肯說出名姓背景,難道是在隱瞞什么?”
“其實我是景王妃?!泵贤韺た戳丝此闹?,壓低聲音道。
“放肆!”云江天斥道,“冒充景王妃可是死罪,你最好不要再?;ㄕ辛??!?p> 孟晚尋莞爾一笑,她就知道云江天不會相信。
原身是金尊玉貴的大家閨秀,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在夜市,更不會去面攤吃面,又怎么會是她這副不知尊重的模樣。
云江天見孟晚尋遲遲沒有說話,以為是自己話說重了,又道:
“姑娘,我知道盛京有很多女子都仰慕景王殿下,可冒充景王妃的,你還是頭一個,以后就不要亂說了,免得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p> “多謝云大人提醒?!泵贤韺っ媛陡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聽說景王妃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說到這里,孟晚尋假裝失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誰知云江天沒有再呵斥她,而是來了興趣。
“看來我們這位景王妃已經(jīng)名聲在外了,景王殿下文韜武略,一表人才,可惜娶了這么個女人?!?p> 云江天說到氣頭上,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詆毀景王妃是死罪吧?”孟晚尋提醒道。
她本以為云江天克己守禮,言行都不越雷池一步,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面,倒是有趣。
云江天一聽,慌忙解釋道:“我,我酒后失言,姑娘千萬別當(dāng)真?!?p> 孟晚尋擺擺手,身子往前靠了靠,“放心吧,我也是景王妃的黑粉?!?p> “黑粉?是什么?”
“就是……,就是看景王妃不爽的人,她到面攤吃面我都會覺得她虛偽做作?!泵贤韺そ忉尩馈?p> “是吧?”云江天樂得又飲了一口酒,一手還揮著筷子。
“我們這些屬下都等著景王休掉景王妃那一天,不過你到底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咳咳咳!”孟晚尋差點被湯嗆到,這個云江天還真是盡職盡責(zé),想方設(shè)法套話。
“既然云大人誠心誠意地發(fā)問,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告訴你,云大人就喚我孟時吧?!?p> 旋即,不等云江天繼續(xù)盤問,她就岔開了話題。
“聽說你們還未查出陳寅如何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這是公務(wù),不方便透露太多?!?p> 云江天一邊說,一邊拿出十二個時辰都揣在懷里的案事錄,用行囊筆記下了“孟時”這個名字。
孟晚尋看出了云江天對她的提防,笑道:“我若是兇手,早就逃之夭夭了,怎會來與大人見面。”
“小女子不才,對各種毒藥頗有研究,方才所問,不過是看大人都憔悴了,想幫幫大人?!?p> 真是人在面攤坐,鍋從天上來。
偏偏昨晚她還是女裝,偏偏第二天就恰巧男裝出現(xiàn)在順天府門口,還被云江天發(fā)現(xiàn)……
孟晚尋不想再與云江天糾纏下去,她現(xiàn)在是一個朝不保夕的棄妃,麻煩越少越好。
只想快點查出真兇,她早日擺脫嫌疑。
可惜因她的到來,劇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她不確定真相是否與原著的一致。
云江天思索片刻,答應(yīng)了她。
“我諒你也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現(xiàn)在就去?!?p> 他依舊懷疑這個來路不明的孟時,正好借此拖住她。
“?。俊泵贤韺た粗蛔缼缀鯖]有動筷子的菜,不情不愿地跟著云江天離開了。
來到順天府停尸房,孟晚尋戴上特質(zhì)的面紗和手套,揭開蓋在陳寅身上白布。
云江天看著熟練的孟晚尋,狐疑道:“你不是怕死人嗎?”
孟晚尋怔愣了一下,干笑道:“相比尸體,人家更怕云大人生氣?!?p> 她前世若用了這種撩漢本事,也不至于母胎單身到二十五六歲。
云江天紅著臉,不敢再問下去。
他很確定,此等女子,不是他能應(yīng)付得來的。
“看起來不像是面里有毒?!泵贤韺び霉ぞ哧_陳寅的嘴,嘀咕道。
云江天靠近孟晚尋,指著陳寅喉嚨的某處,“他雖然舌頭顏色正常,可仵作將銀針插在喉嚨處,銀針變黑了?!?p> 孟晚尋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陳寅的尸體,伸手去解他的上衣。
云江天面露驚詫,不過沒有出言制止。
孟晚尋剛解開陳寅的上衣,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就聽到外面?zhèn)鱽碚f話聲。
“面老二依舊堅持他就是兇手嗎?”
“是,審了一天一夜都是這份口供。”
趙舒岸?!
他一個皇子,沒事跑停尸房來做什么?
孟晚尋突然想起來,趙舒岸奉圣上之命,管理盛京治安。
此等命案,工作狂趙舒岸都會親力親為。
“是景王殿下,你一會不要亂說話。”
云江天低聲囑咐,迎了出去。
“拜見殿下?!?p> “你也在?剛好,本王想再查查死者?!?p> 趙舒岸剛踏進門,就看到了盯著陳寅胸膛的女子。
“這是誰?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這是……”
云江天還未介紹,孟晚尋就轉(zhuǎn)過身,行了個禮。
“拜見景王殿下,小女子是云大人請來驗尸的毒醫(yī)?!?p> 云江天看到轉(zhuǎn)過身的孟晚尋,嚇得瞪大了眼睛。
“姑,姑娘不會中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