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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天下行

第四章 王府賦閑(一)

正德天下行 騎象下云南 2971 2021-08-16 14:34:28

  烈日炎炎,蟬鳴不止,信王府的宅院內(nèi),一處寫著靜波庭的地方,有一方小池塘,池塘里養(yǎng)著幾十尾顏色靚麗的鯉魚,池內(nèi)假山栽種著各種花草,花草下趴著幾只乘涼的烏龜,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少年手拿魚竿,臉上蓋著草帽,躺在藤椅上,悠閑地釣著魚,身后站著幾位手捧水果點心的侍女,畫面顯得十分悠閑自得。

  少年便是朱厚照,自那日宮門前怒鞭惡奴,他本打算跟小說、戲文里寫的那樣,來一出宮斗大戲,也好彰顯自己年少英武、扶龍護(hù)駕,但是事與愿違,當(dāng)今圣人,自己的這位皇伯父,一見到自己的父親朱繼柞便簡單交代幾句后事,留了句“弟當(dāng)為堯舜”,便龍御歸天了?;屎罄钍纤坪鹾茏R趣,喪禮結(jié)束后便回到其父安平侯家中。父親朱佑樘順利承襲大統(tǒng),做了皇帝,改元隆慶,母親王氏被立為皇后,住進(jìn)景仁宮。大哥朱厚熜被立為太子,自然住在了東宮太子府,自己被封為吳王,等過幾年成年禮后便就藩外地,目前暫時住在自己的吳王府。

  無妨,總算大事已畢,當(dāng)個快活王爺也挺好,天下事由父皇和太子大哥處理吧,朱厚照心里這樣想著。

  當(dāng)王爺對于朱厚照來說是個新鮮活,住著深宅大院,身著錦衣玉服,出入王駕侍衛(wèi)陪同,起居還有侍女太監(jiān)伺候,可謂是美哉。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宮里來了幾個老太監(jiān),教自己禮儀規(guī)矩,十分繁瑣,吃穿住行,一言一語皆要從頭學(xué)起,什么父親母親要改叫父皇、母后,大哥要改叫太子殿下,不能隨意進(jìn)宮,吃飯要慢條斯理等等事無巨細(xì)。朱厚照經(jīng)常惱火不已,可又不敢違背,只有默默忍受。今日實在是不想學(xué)習(xí),便稱病來到湖邊釣魚?!敖o王爺請安,王爺,今日禮儀還未學(xué)完?!敝旌裾疹^也沒抬,兩個歲數(shù)大的太監(jiān)只好默默跪在一邊。良久,朱厚照淡淡的說了一句“本王身體不適,今日禮儀學(xué)習(xí)免了吧?!眱蓚€老太監(jiān)互相對視一眼,便默默起身走了。這位小爺?shù)拿枺詮哪翘鞂m門怒鞭惡怒便在整個北京傳開了,上至皇親,下至百姓都在議論這位火爆脾氣的小爺,兩個老太監(jiān)也不敢觸霉頭,很識趣的走了。

  朱厚照見人已走遠(yuǎn),便站起身來,往內(nèi)室走去,一進(jìn)內(nèi)室,朱厚照便摒退左右,關(guān)上房門,假裝去休息。走到床邊,拉開簾子,從被子里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一身平民公子服飾換上,這是早先托老奴陳忠定做的,為了方便自己微服私訪(浪蕩江湖)。又拿出一把折扇帶上,躡手躡腳來到書桌旁的氣窗處,向門口聽一下沒有動靜,便悄悄打開氣窗,雙手一撐便翻了出去。氣窗外是一片竹林,穿過竹林便來到今天釣魚的地方,釣了一天的魚,朱厚照心里早已安排好了路線,三步兩步來到池塘,池塘的假山接著外墻,朱厚照變順著假山爬上去,身子一躍便來到墻外,走到了大街上。

  雖說到了京師有些日子了,可第一次正式走在這京師大街上,還是感覺十分熱鬧。正值傍晚,沿著街巷的小商販依然在擺攤,各種的燈籠挑了起來,整個街巷顯得十分熱鬧。走走停停,來在了一處名叫錦食府的酒樓,酒樓開張,顧客絡(luò)繹不絕,十分熱鬧。朱厚照也隨著人群進(jìn)了酒樓,店小二見其穿著不俗,變馬上迎上來,“公子您幾位啊,今天小店開張,酒水一律管夠喝,不要錢?!彪y怪,朱厚照聽聞覺得新奇,便跟店小二要了一張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個小菜,慢慢吃起來。一會兒,整個酒樓上上下下都坐滿了,大家談笑風(fēng)聲,推杯換盞,讓年少的朱厚照十分開心,也要了幾壺酒喝起來?!霸诩矣心负蠹s束,今日定要痛飲。”朱厚照心里想著,便自顧自的喝了起來,正在興頭上,忽聽樓下傳來了吵鬧聲,大大紛紛從樓梯口往下看?!肮?,小店今日開張,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還望恕罪。”店主不停地作揖,躬身哀求著身邊一位身穿艷麗服飾的青年男子,只見他上衣紅,下賞綠,腳蹬刺繡團(tuán)花的靴子,頭上還戴了一頂鑲寶石的小帽,整個人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身后跟著幾個小廝,正揪著店主衣領(lǐng)恐嚇?!拔覀兗疑贍斣谶@吃飯,你居然敢給我們上這不要錢的便宜酒水,是不是想讓我們砸了你的破店。”一個小廝說完,便把店主按到地上拳打腳踢。眾人見狀都很憤慨,卻無人敢上前阻攔。打完以后,店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流著血,趴在地上動不了。花蝴蝶一樣打扮的男子,踩著店主說道“告訴你,識相的送五百兩銀子來賠罪,保你開店無事,不然讓你在這京城開不了買賣。”說完與那幾個小廝哈哈大笑,并繼續(xù)坐下來吃菜喝酒,仿佛沒事人一樣,剛吃沒幾口,突然一把凳子從天而降,打在了花蝴蝶公子的臉上,那公子“哎喲一聲”,整個人便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幾個小廝一愣神,都忘了上去去扶,聽到花蝴蝶呻吟幾聲后,才趕忙上前去攙扶。花蝴蝶捂著腦袋罵道:“是哪個活膩的狗才,敢打你趙爺爺,快出來受死?!?p>  “是你爺爺我”。原來朱厚照見那花蝴蝶無故打人,狂妄至極,早已是怒火中燒,見那個花蝴蝶如此猖狂,抄起凳子便丟了過去,正好砸在那花蝴蝶腦袋上。早在保定府時,朱厚照和那一群小伙伴,便是出了名的愛打抱不平,今日見著有吃“霸王餐”的,當(dāng)然要管上一管。

  “好啊,你想逞英雄,怕是來錯了地方,吃我一拳?!闭f完,花蝴蝶便舉拳撲向朱厚照,只見朱厚照輕蔑一笑,身子一閃,躲過這笨拙的一擊,而后抬腳照著花蝴蝶屁股來了一腳,眼見花蝴蝶一個狗啃泥摔倒在地。幾個小廝見狀,上前要打,朱厚照手氣折扇,三下五除二便將幾人放倒在地,周圍人一片叫好起哄?;ê嗳嗥ü烧酒鹕?,建幾個小廝躺在地上鬼叫,也不敢再上前。這時,他不經(jīng)意朱厚照的腰帶一眼,流著血的嘴角微微一笑,便用腳撥了幾下地上的小廝,低身耳語了幾句,小廝便踉踉蹌蹌出了門。

  “閣下好功夫,可是光會打架不算英雄,敢不敢等上一等,今天這事自有分解”。花蝴蝶捂著屁股說道。朱厚照并未在意,說道“好啊,看你這廝還能有什么招。”不一會,只見外邊有一隊人馬,披甲執(zhí)劍,大明官軍打扮,進(jìn)了店內(nèi)?;ê娏斯俦?,馬上起身,跑上前去捂著臉叫到“張頭,您可得為我做主啊?!蹦俏槐唤凶鰪堫^的軍士名叫張?zhí)?,年近四十,滿臉絡(luò)腮胡子,身高七尺,膀大腰圓,給人一種威嚴(yán)的感覺。見到花蝴蝶向自己申訴,不禁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安平侯府的李管家,怎么弄的這幅模樣?!被ê娝l(fā)笑,咬了咬牙,忍氣說道:“張頭,這小子違制啊,你看他的腰帶。”張?zhí)╉樦ê傅姆较蚩慈?,便看見朱厚照昂首挺胸站在那,腰里是一條明黃色腰帶,上鑲著玉帶未扣。張?zhí)篌@,花蝴蝶又說了“這小子不僅是違制,我在這吃酒,他還無故毆打我,張頭快將他拿下?!?p>  張?zhí)┞犕昊ê脑挘⑽戳⒓磁扇俗侥弥旌裾?,而是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年紀(jì)雖小,卻器宇軒昂,是個富家公子模樣,小小年紀(jì)便打倒了幾個壯漢,他有些猶豫。上前抱拳拱手道“敢問公子,姓甚名誰,這玉帶從何而來?!睆?zhí)┬南?,京城腳下,遍地皇親國戚,誰知道這小子是什么來歷,萬一是哪個王公家的公子哥,拿著家里的玉帶穿出來顯擺,也不是沒可能,雖說違制,也得客氣一點。只見朱厚照也是一拱手,笑道:“你這人,也不問問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因何鬧事,惦記這玉帶干什么?”張?zhí)┞牶螅瑵M臉不悅道“公子腰帶,乃皇室之物,尋常百姓佩戴乃是殺頭的大罪,公子還是說明白的好?!?p>  “啰嗦什么呀,先把他拿下再說?!被ê秽唤兄?,可自己又不敢上前。朱厚照見此,怒目圓睜,喝到:“腰帶就是我自己的,想問我名字,只怕你們不配?!睆?zhí)┞勓源笮Γ骸昂眯∽?,原來是個愣種,就算你是一品大員家的公子,私配皇家之物,也饒不了你,拿下帶回順天府衙門?!薄昂冒。?.....小爺陪你走一遭?!闭f完,朱厚照扔給店主一枚元寶主動出了店門,張?zhí)┮膊簧闲叹?,眾人一起往順天府衙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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