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哥?嗯?你怎么哭了?”
李佳文的不知所措的詢問,李瞳的眼前出現(xiàn)了另一個少年,似乎在最初的最初有那么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孩也是如此。
“嗯?你怎么哭了?”
『甜蜜的回憶,那草原上打瞌睡的少年。他是誰?』
李瞳猛地抽搐,雙手抱頭用力抱緊額頭,好像有什么要泵發(fā)出來似的。肌肉鼓起,雙臂都在顫抖,眼角邊的血絲都十分顯眼。
『念念不忘的家鄉(xiāng),被天使從河中撈起的少年。他是誰?』
“呵!咳!哈呵!??!”
語無倫次的低吼,如同發(fā)瘋的野獸,李佳文被嚇得有些發(fā)抖,她想要像那次一樣握住少年的手,卻被無情的推開。
焦急萬分的李佳文頓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我得做些什么?可能做什么?富爺爺!對?!?p> “等等,李瞳,沒事地,我去找富裕爺爺馬上就回來。”李佳文一邊奔跑出去,一邊囑咐,此刻她有些緊張,她害怕失去。
『生于虛無的黑暗,有幸來到夢幻般家庭的少年。他是誰?』
頓時間,李瞳渾身都猛地抽搐,表情怪異如同一個癲癇病人,渾身的汗毛都猛地立起,一滴滴如螞蟻般大小的汗珠肉眼可見的落下。
『昏暗的燈光下,躲在被窩里哭泣的少年。他是誰?』
仿佛一柄利刃貫穿了少年的胸膛,如雷鳴般的怒吼打破生理的極限脫口而出。
“??!——!”
狂風大作,躁動不安的花朵左右搖晃,明明已經(jīng)格外顯眼卻還要搖擺,可能被欣賞就是它們存在的意義,但這也是人為強加的定義,明明最開始它們只是為了傳播自己的種子。
大樹仿佛聆聽了少年的吶喊,一根根錯綜復雜的藤條像是獲得了生命,一片片垂危的葉子都都猛地立起,像是體會了自己的存在。
樹上的藤條像是看不見尾巴的綠蛇般順著枝丫緩慢爬行,似乎它們已經(jīng)獨立于大樹擁有了自己的意義。
一絲甘甜從喉嚨出泵房,鮮紅的血液如同淚水般滑落,嘴角的血跡似乎許久不見天日般,爭先恐后的滴落在地。
不過片刻,血液已經(jīng)填滿口腔,除了甘甜,更有一番金屬的腥味和猩紅的血息。少年根本無法忍受,一口鮮紅的血液從嘴中噴涌而出。
地上的花朵被染的血紅,加上本身完美的結構和香氣,現(xiàn)在它們都是最美麗的玫瑰,沒有一絲尖刺,有的只是短暫存在于世間,卻永遠停留于記憶之中的美麗。
少年的眼前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也不是空虛寂寞的虛無,那是一片美麗的血紅花海,有得只是人眼中的美麗。
喘息間,少年的雙眼閃過神韻,無瑕抹去嘴角的血液,對于眼前所見之物,少年感到十分震驚。
少年沒有力氣提起張開的下顎,口水混雜著血液流出,迷迷糊糊間像是個癡漢一般,又像是野心的畫家般,貪婪的觀察世界,想要把他們記錄下來。
天空,大樹,玫瑰花。
來不及沉寂于觀察美好世界美麗的喜悅之中,腦中不斷回閃著一個個熟悉的記憶,隨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疑惑。
那是什么?那是誰?記憶十分混亂,仿佛大致像是有三個人,一個小孩,一個少年,一個自己,不對,那一個是自己。
片段閃過,來不及記憶與回憶,它們就像是一個個滿不講理的強盜般闖進少年記憶的回廊,撕裂著原有的樂園,將其占位己有。
來不及厭惡,少年又發(fā)現(xiàn)那些記憶對自己來說是那么親和,經(jīng)管有傷心的記憶想要拋棄,但看見之前的點點滴滴還是不愿舍去。
任由其發(fā)展,回廊變成了大殿,目光可及的只有四個方向,除了一道被廢物堆積的地下室外,其余三道都是一個個殘缺而又完整的記憶回廊。
明明有些只有零星一點,甚至都沒有什么美好的回憶,卻還是感覺無比親情,經(jīng)管只是曇花一現(xiàn),如同天上閃爍的星星般可目而不可及,但那也是自己或者是過去自己的體驗。
如果有人問『什么是時間』,那么只有回味腦子里的郁悶,與不愉快,快樂,與青春的懵懂才能理解其中的零星一點。
沒有體會的東西無法理解,理解的東西也深有體會。
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片段中的情緒,仿佛時間的齒輪如同倒轉一般,少年可以看見那熟悉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可以看見他笑,可能看見她哭,但無論如何那都只是自己的記憶,無法體會他們的感受就無法理解他們的喜怒哀樂。
炎炎夏日,少年的肌膚感到一絲寒冷,不是為其,就是那明明已經(jīng)健全的身體開始緩慢膨脹,血管爆裂,血液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噴涌,像是一個紅色的噴泉。
藤條似乎等待許久,見血液噴出一個個都像是發(fā)瘋的猛獸如同一條條真正的青蛇一般包裹少年的周身,一頭扎進爆裂的血管,貪婪的吸食著新鮮的養(yǎng)料。
頓時間,少年像是一顆腐朽的蘋果,干枯且沒有一絲血氣,大樹在同一時刻也像是遭到了什么滅頂之災,似乎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焦脆的骨頭斷裂,藤條又像是餓狼般吞噬,最后又撕裂早已干枯的皮膚和肌肉,將它們一一消滅待盡。
從外面看整個就如同一顆藤蔓包裹的樹球,就像是沙漠中的風滾草般,干枯的藤條也是愈加充滿活力。
大風吹過,大樹的帽子漸漸消散,樹葉落下,為人乘涼的他消失于現(xiàn)實,存活于記憶,現(xiàn)在他不再是那個它。
藤條猛地縮減,像是縮水的氣球般,藤條從大樹上脫落,樹葉落下,漂浮在空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嫩綠的新芽蛻變成凋零的枯葉,除了那清晰看見的脈絡外,那就是一片失去生命的樹葉。
許許多多的樹葉皆是如此,可憐的少年還未從喜悅甚至是記憶的痛苦中回應自我,就已經(jīng)毫無機會。
經(jīng)管經(jīng)歷奇跡,那也不是神。
藤條散去,只留一空蕩蕩的輪椅在原地,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見,這一次的旅程差不多結束了。
選擇是困難的,所以有人幫他粉碎了問題,讓他不用回答,關于自我,少年暫時也無從得知,屬于他的歷史已經(jīng)告一段落,用不了多久,當每一個他記憶中熟悉的人都忘卻他時,少年也就死了。
猩紅的花朵騰飛,惡臭的泥土翻轉,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拔地而起,一根根藤條從地面磚出,又柔和在一起。
像是一個個麻繩撮合又揉捏,漸漸地,一個熟悉的人臉出現(xiàn)在那里,地面連接的藤條消失不見,黃昏落幕,太陽似乎有些害怕。
那人憑空出現(xiàn),站在原地低語,他的面膜就是剛才的少年,只不過無論神色還是氣息,都判若兩人。
一件深黃的長袍于身,兜帽下的面貌越來越黑暗,那深邃的目光中有火影在飄忽。
微微細風吹動著斗篷,像是一俯首稱臣的臣子,害怕接應來遲。
一秒風平浪靜,一秒天旋地轉。
大地仿佛在顫抖,遠處的天空之上一熟悉而又陌生的怪誕之物憑空出現(xiàn)。
那流淌的如同瀑布般的血液,那如同高山的骸骨,那幽冥的火焰,以及那閃爍著光芒的利劍。
那是一顆巨大的頭骨,仿佛它沒有太陽的天空,吞噬了黑暗,而那柄斷骨之刃仿佛就像是天神的懲罰將其永遠的壓制其下。
迷途的平民抬頭望向天空,高貴的貴族以及皇室都慌忙的跪在地上翻閱著古籍,所以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遙遠的南方,那片大霧漸漸開始移動,像是沉睡已久的遠古兇獸蘇醒了。跨越德羅堡,那連一只螞蟻都算不上。
高山上的平行的移動,雙腿之下的長袍像是光滑的水面,地面也開始有波紋,仰頭目及那骸骨,他的面貌已然消失不見,只有虛無的黑暗。
如果有人有幸在某本書籍或是宗教中見過這黃袍少年的圖片或是簡影,那么他也只有在一句荒誕怪俗的話語中精神崩潰而吞石自盡。
“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