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少年天子
公孫玉盈見公孫玔著急要去找萍兒,連忙將他拉住,道:“男女之情是要兩情相悅!既然襄王有心神女無夢,你又何苦再去叫萍兒為難?悠王殿下要你先問過萍兒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強迫她。你若再去逼問萍兒,豈不是叫萍兒為難嗎?”
公孫玔聽了公孫玉盈的話,又細(xì)想了那日賞花宴上崇煜對他所說的一番話,雖然心里替崇煜鳴不平,但也只能作罷。
“那我如何跟殿下回話?”公孫玔只覺為難。
公孫玉盈見他已然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心中好不得意,卻輕嘆一聲,佯裝惋惜道:“原是萍兒沒有這么福氣!你去回悠王殿下,只說萍兒不肯便罷了。以免說得太多,反而令悠王殿下難堪?”
公孫玔覺得公孫玉盈的話有理,只得答應(yīng),翌日一早便卻悠王府回話。
自賞花宴后,崇煜終日寢食難安,只待公孫玔能盡快給他送來“定心丸”,卻不想等到的竟是“萍兒不肯”的結(jié)果。
崇煜雖心里難過失望,但仍裝作如無其事,反倒還安慰公孫玔一番,叫他不要為難萍兒。
公孫玔自覺有負(fù)崇煜所托,心里自責(zé)不已,略坐了片刻便告辭離開。
茗秋這才勸道:“枉殿下視她為知己,原來竟是個糊涂人,連魚目珍珠都不會擇,殿下也不必為她難過。”
崇煜說道:“感情之事沒有對錯,只有喜還或不喜歡。萍兒對本王無意,并非是她的錯。若真要怪,也只能怪本王不夠好,與她無緣吧。”
“都到這個時候了,殿下您還替她說話?”茗秋不悅道,“若殿下您都不好,普天之下還有幾人是好的?真不知要怎樣的人,才配得起她的眼光?”
“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以后休要再提?!背珈嫌行?,言語中滿是失落。
“是?!?p> 茗秋跟隨崇煜多年,第一次見崇煜這般失落,心里亦不好受。
正在此時,忽見王府總管進來傳話:“殿下,皇上請您即刻進宮一趟。”
崇煜眸中劃過一抹驚詫,但終是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便命茗秋為他更衣梳洗,坐了一輛馬車進宮。
御書房內(nèi)。
新帝崇燁一襲玄色繡金龍長袍,端坐龍椅之上,垂眸看著桌案上的信箋和晶瑩剔透的蓮花白玉佩,面色幽冷。
少年天子,渾身卻散發(fā)著睥睨一切的冷傲,強大的氣場仿佛能夠瞬間將周圍的一切冷凍成冰!
忽聽門外小太監(jiān)入內(nèi)通傳:“啟稟皇上,悠王殿下已在殿外求見?!?p> 崇燁冷眸寒光一閃,隨手拿起旁邊一本書冊將玉佩和信箋蓋上,只沉聲吩咐道:“讓他進來?!?p> “是,皇上。”
小太監(jiān)謹(jǐn)小慎微地應(yīng)著,退出房門。
不一會兒,便聽到崇煜的腳步聲走進。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崇煜上前行禮道。
“皇兄免禮。”崇燁依然是素日深沉的口吻,聽上去喜怒難辨。
“謝皇上!”
崇煜應(yīng)聲而起,抬眸對上崇燁仿佛深谷幽潭一般的鳳眸,問道:“不知皇上命微臣前來,有何要事?”
崇燁唇角微微上揚,分明是在笑,但冰山般的俊顏卻越發(fā)冰冷。若非知道當(dāng)今圣上本就是個冷峻之人,想必早就被天子之威所震懾。
“無事。不過是許久不見皇兄,想跟皇兄下棋聊天罷了。”
崇燁語氣聽起來不以為意,起身自桌案后繞出,向著一旁布好的棋桌走去。
皇上急召他過來,真的只是為了跟他下棋聊天?
崇煜眸中掠過幾分詫異,顯然并不相信。但他仍是不動聲色,隨崇燁朝棋盤走去。
只見崇燁轉(zhuǎn)身在一張木椅中坐定,似笑非笑道:“皇兄請坐。”
“多謝皇上。”
崇煜才剛坐定,便見崇燁已從旁邊的棋盒中取出一盒黑子,落在棋盤上,懶懶一笑,道:“許久沒跟皇兄下棋了,朕一時技癢,便急召皇兄入宮。皇兄不會介意吧?”
崇煜抿唇輕笑,道:“皇上抬愛,此乃微臣的福氣,微臣又豈會介意呢?”
崇燁唇角微揚,分明是在笑,但笑容卻帶著幾分寒意。
“幾個皇兄弟之中,就數(shù)皇兄你的棋藝是最好。到底是父皇手把手教出來的,朕跟皇兄下棋,總是覺得特別暢快?!?p> 崇煜聽出崇燁言語中有妒忌之意,忙微笑解釋道:“父皇棋藝了得,微臣愚笨,學(xué)不到父皇十分之一,有負(fù)父皇期望?!?p> 崇燁聞言卻并沒有真正的笑容,只是輕笑一聲,道:“皇兄不必過謙。皇兄聰慧,父皇對你的寵愛是真的!且不論治國安邦,便是朝中文武百官,也無不對皇兄欽佩有加。倘若父皇把皇位傳給皇兄,想必皇兄也不會令父皇失望吧?”
崇煜一個激靈,連忙放下手中的白子,向崇燁下跪說道:“微臣能夠為皇上盡忠,為柏越出力,已是微臣的福氣,微臣不再多存妄想,更敢有異心。還望皇上明鑒!”
崇燁垂眸看著崇煜,靜靜地聽他說完,良久才懶懶地將手中黑子拋置棋盒中,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似是在心里掂量了一番,崇燁才懶懶一笑,道:“皇兄,你看看你。朕不過是隨口說句玩笑罷了,你竟這般當(dāng)真做什么?快起來吧?!?p> “微臣多謝皇上。”
崇燁看了棋盤上的殘局一眼,似笑非笑道:“今日這盤棋就先下到這里吧。過兩日就是大選之日,待大選之后,朕再好好跟皇兄下完剩下的棋!”
崇煜知道崇燁這話大有深意,但仍只能裝作不知,拱手告退。
待崇煜的腳步聲消失在御書房中,蘊藏在崇燁鳳眸底下的那抹寒意才逐漸浮上來,令他原本冷峻的臉看起來越發(fā)森冷。
貼身太監(jiān)王長英,這才上前鞠身在崇燁耳邊,低聲說道:“啟稟皇上,公孫大人已在偏殿等候多時了。”
“嗯?!?p> 崇燁似贊許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請他進來吧?!?p> “是。”
王長英答應(yīng)著親自去偏殿去請。
不多時,便見公孫禮踱步進來,恭敬行禮:“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孫大人不必多禮?!?p> “謝皇上?!惫珜O禮站起身來。
尚未開口詢問,就聽崇燁問道:“公孫大人可知,朕為何急召你進宮?”
“微臣愚昧,還請皇上明示。”公孫禮垂眸說道。
崇燁似是冷笑了一聲,轉(zhuǎn)身將那壓在書冊底下的信箋拿起,遞到公孫禮面前。
公孫禮雙手捧過,垂眸認(rèn)真一看,不由得渾身大顫,頓時面色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