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賞花大會
萍兒一回頭,卻見公孫琨雙掌撐著膝蓋,對著她笑。
“萍兒,你一個(gè)人坐在這里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
“沒什么?!?p> 驚魂稍定,萍兒又如漏氣的皮球一般,坐回石凳上。
公孫琨忙繞到她跟前,蹲下來望著她問道:“長姐若是進(jìn)宮,你會去嗎?”
“不知道。”萍兒道。
公孫琨有些不舍地道:“你若是去了,以后我們再犯錯(cuò),豈不是沒人幫我們出主意了?”
“那你們就少犯錯(cuò)、不犯錯(cuò),不就行了嗎?”萍兒不以為意地道。
見公孫琨垂眸不語,神色似有些失落,萍兒歪著腦袋埋頭看向他,便勸道:“現(xiàn)在不是還沒定嗎?等小姐真的要進(jìn)宮再作打算吧?!?p> 公孫琨抬眸望著她,正想說些什么,突然聽到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循聲望去,便見公孫禮從公孫玉盈房里出來。
公孫琨怕被公孫禮看見,轉(zhuǎn)身撒腿便跑,一轉(zhuǎn)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萍兒知道公孫琨自小到大最怕公孫禮,見他倉皇而逃的樣子,不禁搖頭輕笑。
翌日。
公孫玔一襲華服,乘坐馬車,盛裝出席悠王府的賞花宴。
一入大門,便聞到花香襲人。邁進(jìn)門內(nèi),只見繁花似錦,點(diǎn)綴整座庭院。
崇煜拱手迎了出來,兩人寒暄一番,便接公孫玔入后花園內(nèi)。
那悠王府的后花園春意盎然,百花齊放,卻又沒有半點(diǎn)刻意經(jīng)營的痕跡,只覺原生自然。置身其中,感受山水一色,便是連塵世的喧囂浮躁都忘了!
崇煜早命人在花園一處置了一張石桌,擺上美酒佳肴,請公孫玔入席。
今日天氣爽朗,公孫玔欣賞著這園中風(fēng)光,只覺置身畫卷一般,不禁贊嘆:“難怪悠王殿下生得如神仙似的人物,原來神仙都是住在仙境里!”
崇煜輕笑了一聲,親自提起酒壺,為公孫玔斟酒。
公孫玔連忙捧杯接住,連連道謝。
兩人飲酒賞花一番,崇煜才問道:“不知前日一別,玉盈姑娘和萍兒姑娘可好?”
公孫玔眉頭皺起,道:“我們原是偷跑出府的,前晚回到家中,被家父抓個(gè)正著。不但我被罰抄《孟子》二十遍,長姐也被禁足,連萍兒也被關(guān)在柴房一天一夜,靜思己過?!?p> 崇煜聽了公孫玔的話,眸中掠過一抹心疼,道:“其實(shí)本王有一事想請公孫公子幫忙,本想著過一兩年再說,不過未免夜長夢多,也不得不現(xiàn)在開口了?!?p> “殿下有何吩咐?只要在下辦得到,必定義不容辭!”公孫玔堅(jiān)定地道。
崇煜便道:“實(shí)不相瞞,本王看中了府上一位丫鬟,只是不知她自己是何意思,所以想請公孫公子替本王傳個(gè)話?!?p> 公孫玔聽完,不以為意地笑道:“我當(dāng)是什么大事,原來不過是個(gè)丫鬟。能夠被悠王殿下看中,那是她的福氣,她哪里會有不愿意的?更何況,家父對殿下欽佩有加,只要殿下開口,別說是一個(gè)丫鬟,就算是十個(gè)丫鬟……我想家父也樂意奉送!”
崇煜抬手說道:“公孫公子此言差矣。本王并非是求一丫鬟……”
“那王爺?shù)囊馑际??”公孫玔不解地望著崇煜。
崇煜道:“公孫公子可知,本王已年近二十,為何至今尚未娶妻?”
見公孫玔頭搖成撥浪鼓一般,崇煜便接著道:“本王窮極一生只為尋一知己。那晚與萍兒姑娘邂逅,本王便知已然覓得!”
“萍兒?”公孫玔驚詫出聲,“可……萍兒她不過是個(gè)丫鬟,豈能配得上殿下?”
“世俗身份本王從不介意!若萍兒能入我悠王府,本王愿終身不娶,也不納妾,只求與她共度一生!”
公孫玔見崇煜說得情真意切,不禁動(dòng)容,更為之驚嘆。
半晌,他才出聲道:“既然如此,其實(shí)殿下大可向家父開口,想必家父定會答應(yīng)。畢竟萍兒并非在下的丫鬟,殿下何以會跟在下說起此事?”
崇煜道:“這不過是本王的意思,還不知萍兒姑娘的心意如何。若她不肯,本王也不愿勉強(qiáng)她。”
公孫玔笑道:“萍兒雖然聰慧俏麗,但終不過是個(gè)丫鬟。若能得到悠王殿下垂愛,可比將來配個(gè)小廝或是給我大哥做小妾強(qiáng)得多!”
“你大哥?”崇煜眸光閃亮了一下,神色不禁帶著幾分緊張。
只見公孫玔點(diǎn)頭道:“實(shí)不相瞞,在下有一同父異母的大哥,名叫公孫琨,與在下同歲,自幼跟萍兒感情甚好。有一次在下無意中聽家父跟家母說起,似乎有意將來把萍兒給我大哥做妾,不過因現(xiàn)在他們年紀(jì)都還小,所以想過幾年再說,以免大哥耽誤學(xué)業(yè)?!?p> 崇煜聽了,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問道:“那……萍兒姑娘的意思呢?”
“這不過是家父跟家母的提議,并未跟萍兒和長姐提過,想必她們并不知曉此事?!惫珜O玔道。
崇煜沉吟了一瞬,道:“那便請玔兄弟回去替本王問問萍兒的意思吧。若她不愿意,便只當(dāng)今日你我不過是一番閑話罷了。”
公孫玔連連答應(yīng),又和崇煜飲酒閑聊幾句,便告辭離開。
乘坐馬車回到公孫府,公孫玔便直奔公孫玉盈的庭院。
一進(jìn)院子,就見公孫玉盈坐在庭院的秋千上蕩蕩悠悠,似有些心事。
見公孫玔進(jìn)來,公孫玉盈起身上前,問道:“你今日不是去悠王府赴宴了嗎?這么早就回來了?”
“嗯?!惫珜O玔點(diǎn)頭答應(yīng)著,眼睛卻四處張望。
“你找什么呢?”公孫玉盈問。
“萍兒呢?”
公孫玉盈面色微變,問道:“你找萍兒做什么?”
“我有話問她?!惫珜O玔道。
公孫玉盈眼珠微轉(zhuǎn),道:“萍兒和蘭兒去布莊幫我拿取東西了。你有什么話就跟我說吧,待萍兒回來,我替你轉(zhuǎn)告她。”
“是悠王殿下托我問萍兒一句話,還說要親自問她才行?!惫珜O玔老老實(shí)實(shí)地說。
公孫玉盈心中一酸,面上卻不動(dòng)聲色,輕笑道:“你難道還怕我替你問變樣了不成?爹罰你抄的書,你可抄完了?仔細(xì)他要你交給他!”
公孫玔被公孫玉盈這么一唬,越發(fā)不敢耽擱,便把今日賞花宴上與崇煜的一番話原原本本地告訴公孫玉盈。
公孫玉盈聽完,面色煞白,卻兀自強(qiáng)顏微笑。
公孫玔哪里知道公孫玉盈對崇煜的心思?接著說道:“我看得出,悠王殿下對萍兒是一片真心。還請長姐務(wù)必一字不落將我這番話轉(zhuǎn)告萍兒,且好好勸勸她,千萬別辜負(fù)了悠王殿下的一片深情!”
公孫玉盈打趣笑道:“難為了悠王殿下居然要你來傳話!只是你始終是個(gè)男兒家,和萍兒說這些話恐怕不太合適。還是我替悠王殿下轉(zhuǎn)達(dá)心意吧!你快回去抄書,我?guī)湍銊穹純壕褪恰!?p> 公孫玔聽了公孫玉盈的話,不禁放寬心來,便再三言謝,作揖告辭。
公孫玉盈望著公孫玔遠(yuǎn)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如暴雨之前的天空,烏云密布……